“我心里深深的爱着伍巧儿!”
牛宏毫无半点儿做作的说道:“可她……太令我失望了,跟小混混恋爱还献身,更因此怀孕……那天在小诊所里边,我把她身上的一切看光,这辈子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
我和徐瑞彻底不该怎么说才好了,这牛宏落网竟然主动的,因为爱的女孩违背了井真的安排,甚至不惜葬送自己,变态之间还掺杂了情愫,这是井真计划里的最大失算!不得不说,他如果不是被徐瑞折腾的撑不住了,我们绝对想不到杀人者内心会如此复杂。
“哦,对了。”徐瑞眉毛拧了个节,他问道:“井真的眼睛,怎么回事,他找上你的时候就是重瞳子?”
牛宏摇头,“那之前是正常的眼睛,可我把何奈杀死之后,他将其眼睛挖了下来,剩下我的就不知道了,等再次见到他……就变成了与何奈一模一样的重瞳子。”
我心脏就像被钢针猛地扎了一样,惊恐的和徐瑞对视,难不成井真会什么换眼巫术?观牛宏的样子,我盯了半天,没有找到半点破绽,他不像在说谎。
徐瑞拧紧眉头,“这事一定要查到底,我直觉井真的眼睛不是小何的,仅此而已。”
接下来,我们花了一个小时,把细枝末节的全让他交代清。
万千雄是他表叔,他和井真选择对其下手,说白了纯属杀不到七个想凑数的,并借助作案工具巧妙的往他身上引,把案情搞得扑朔迷离。不过万千雄精神正常时确实不对,刘芳兰向他借钱看病,被无情拒绝,反而把钱败在了网上的“男老婆”……
牛宏杀死我大姐姐时,万千雄被迫绑到现场,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因为血腥的场景让其受了极大的刺激,才有了他嘴上念叨的那句。
但我老是觉得万千雄这人有蹊跷,他身上的戾气重到连杜小虫都惊讶,这可不是吃老鼠能培养出来的。他天天闷在家拿指甲划死字,梦里也不落下,这种恨意……如果是针对那位“男老婆”,难以说的过去,故此万千雄肯定没有呈现在我们面前那样简单。
“我知道的,已经全说完了。”牛宏闭上眼睛,“什么时候能死刑?”
“还没提起公诉,另外你离成年差几个月。”徐瑞嘴角抽动,他不甘的说:“TM的……就算情节再恶劣,也是无期。”
牛宏痛快的道:“给我刀,我自己死。”
“死?那你杀过的人也活不过来,这并不能抵消你犯下的罪,解脱的反而是你自己。”徐瑞凶巴巴的说:“狱里熬到老死好了,让你忏悔一辈子。”
“哦……”牛宏龇牙一笑,“那我会无时无刻不诅咒你去死的!”
“小牛犊子,对我玩激将法没用。”徐瑞不屑一顾的说:“想我死的罪犯,能从青市南大门排到北大门,就凭你?呵呵,看来还是别睡觉了。”
牛宏听到自己无法再睡觉,他反被激怒了,“你,竟说话不算数!”
“抱歉,我只对人讲信用二字。”徐瑞取出自己的电击棒,电了一下才消了火,他吩咐人带回了关押室。
我担心的说:“头儿,你这么对待他,会不会被投诉啊?”
“没鸟事。”徐瑞把水枪放好,“走吧,我们去找小何的车。”
他开车带我离开了警局,大姐姐的尸体,目前我们只有一只她的断手,还是人家主动送上窗的。而她其余的身体部位,被井真藏起来了,牛宏并不知晓。
花了一个半小时,我们终于来到牛宏说的荒地。
大姐姐那辆粉红色的甲壳虫有一半没入了井真挖的坑,上边有杂草树枝掩盖住。我们把杂物清理掉,露出了车身。
徐瑞把自己的车开到近前,通过绳索将甲壳虫拖了出来,他包里有备用的车钥匙,轻易打开了车门,独自坐在驾驶位上,没多久就哭了,泪滴子流下蛤蟆镜。
老大竟然如此的重情重义,真是个多面体。
我的泪水不比他少,心塞的无法通开。直到杜小虫打来电话,我们才停下了感伤。徐瑞把手机扔给我,略带哭腔的说:“帮我接下,我不想被听出来哭了。”
我按住接听,“杜姐,有什么情况吗?我和老大已经找到了大姐姐的车,被害现场就在旁边,还没去看。”
“那就好。”
杜小虫极为难受的说:“我就是想汇报一下,井甜出家门了,你们继续。”
挂了电话,我擦干眼睛,跟徐瑞前往大姐姐死的第一现场。
这里有个临时搭建的棚子,里边四处残留着血迹,我知道它们属于大姐姐。旁边放着蓄电池以及她生前的衣物,满目狼藉,我不敢想像大姐姐临死之前有多么的惨烈。
徐瑞硬着头皮,拍完照片,搜集了血液样本和零碎的人体组织,他一把火烧了这棚子,望着熊熊的火光,“何奈,奈何……”
“老大,我们走吧。”我提着大姐姐的衣物,不停地叹息。
徐瑞破涕为笑,背过身拿纸巾擦干净眼睛,他戴上蛤蟆镜说:“小琛,她那车就归你了,算是遗物吧,好好爱惜。”
“我不会开啊……”我有心无力道。
“学!老子亲手教你,三天包会,到时我帮你搞驾驶证。”徐瑞上了自己的车,“我们先叫人把车拖回去。”
“呃……杜姐的车不是炸了吗?给她开比较物尽其用。”
我心说就算三天会了,上道时也碍手碍脚的,发生刮碰我无法原谅自己。
我们返回了警局,徐瑞将血迹以及人体组织送到鉴定员老刘哪儿检验。他给杜小虫打了电话,获知井甜已到了青市的城北中心地段,具体目的尚且不明,而老黑还继续对井家保持着监视状态。
徐瑞想起来一件事,他叫我去杜小虫的宿舍,把啤酒摄像机拿到了办公室。我们端坐在电脑前,将它连上了端口,审视着当时爆炸之前的影像,究竟何方神圣以扎轮胎的方式提醒杜小虫。
这小小的玩意竟有三个摄像孔,能拍到360度全景。
视频的进度条一点点的拉着,驴脸井真出现了,他鬼鬼祟祟的四望之后,蹲下身。徐瑞估计对方是安放炸弹去了,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若无其事的离开。
约有三分钟,另一个没见过的人来到车前,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和完全不匹配的花裤衩子,嘴里叼了根柳条,脸部却极为的英俊。
这青年蹲下身,但很快起来了,我认为他是想看看井真对车动了什么手脚。
就在这时,青年在口袋里取出一把蛇形匕首,绕了一圈儿,期间我们听到持续的漏气声音。
青年淡淡的一笑,取出手机,对着自己和车来了张自拍,就翩然离去了。
“老大,你能看出来他什么来历么?”我久久无法回神,虽然那青年是个男的,我也是男的,可就被对方迷人的笑意吸引住了眼睛,这脸就像灿烂的阳光,却像水一样纯净。
“迷离的帅啊,跟韩剧里的男主角相比都不弱,却又非常的自然,脸没有整过的迹象。如果老子是女的,早被迷死了。”
徐瑞和我反复看着青年出现的这一段视频,他莫名其妙的说:“小琛,你看他背包鼓鼓囊囊,似乎挺沉的,会是什么玩意呢?”
“咱俩纯爷们,竟煞费苦心的研究一个男人,被杜姐知道了不得笑死。”我若有所思的道:“凸出的部分一块一块的,绝大多数能有乒乓球大小,我也猜不出来,可能是石头。”
“这么一个青年,怎么可能背了堆石头逛火葬场?”
徐瑞否定我了的猜测,他盯着屏幕,“随身携带刁钻阴柔的蛇形匕首,见到定时炸弹也没有慌张,阅历必然远超常人。又极为果断,不到几秒的时间,就扎完四个轮子并回到原地,走路的姿势……下盘极稳,我怀疑这是个练家子。”
“他自拍用的手机,市价七千元上下。”我笑着说道:“白衬衫,看不出牌子,不过就观感来说,价格不菲。而那条花裤衩,典型的地摊货,十块钱一条都能杀到价。而脚上的人字拖,也一样地摊级别。”
“这背包就有意思了,BMW……宝马!左侧四个圈儿,右边一匹马。”徐瑞摸着鼻子,“这该不会小偷?可……也不像啊。”
我无语的笑了。
徐瑞兴趣格外的浓郁,说道:“越是分析这青年就越是觉得另类,打扮成这样,脑袋得有多少坑?”
“别这样说,他好歹是我和杜姐的救命恩人。”
我揉着眼睛道:“老大,您接着研究,我看的眼睛疼,先趴一会儿。”
过了没多久,他的手机突然间嗡嗡地响个不停,杜小虫打来的。
徐瑞拿到耳边听了几秒,竟然急得直接探手将电脑关机,他的脸色阴晴变幻,“小琛,麻利的准备一下,我们立刻去城北。小虫有了重大发现,但孤身一人的她……却随时都有可能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