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魄回来了,自然是太多人忧愁,而唯一惊喜的怕是只剩下商弘了。
很久之前,商弘无意识捡到了这只名为凝魄的小猫,可能是因为自己做事太过束手束脚,所以遇见这么一个对于任何事情都绝不束缚自己心意的人,很是上心,渐渐的心中刻画下了一个影子,如影随形,看见母后老是借酒浇愁,浓时便会哭着喊出父皇的名字,商弘这才明白自己是动了情。
可是,看着这个少年,这个记忆中小小的少年,如今也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身上的稚气褪下,多了的是那股子从年少时便有的轻狂。
商弘不禁苦笑:“你心中就没有一分地方是属于我的么?你还记不记得你醒过来时候说的话。”,商弘眼中有点期许,他脑海中现在还记得那个时候那个绵绵的声音带着无限的依赖。
凝魄一笑,千树花开,眼角眉梢错落不开那份讥诮。
懒懒开口:“商弘,我知道你被圈养的脑袋缺氧,可没想到时至今日你还是一点都没开窍,我心里从来不给愚蠢的人留位置,乖乖签下这份禅让书,或许我还会记得你是个合事宜的人。”,将一份笔纸放于商弘面前,凝魄则吊儿郎当的半坐在龙椅之前的桌子上。
商弘直勾勾盯着面前这个已经长开的了自己再也无法碰触的少年,想将那份精致眉眼都铭记下来,然后低头审视起那份纸笔,内心大怒大悲,表面却没有分毫展现。
笔起手落,商弘的名字永恒印刻在那份纸上,从这一刻开始,他再也不是一个帝王,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就像很久之前母后所说的那样,他是要替母后补偿一个人的,现在这样,也算物归原主,这傀儡般的政权,谁要谁拿去。
殿门再次像凝魄来时那样被打开,一身红衣的傅惊鸿,翩翩而来,商弘凝视着,就看着身前本来吊儿郎当的少年,兴奋的拿着自己签过的纸飞奔到少女面前,就像他们之间第一次见面时候那样,纯净无垢,只是再也不属于他,那少年的单纯。
内火攻心,一口鲜血喷出,渲染了白袍,和进来的傅惊鸿的红衣相互照应,而他的红,却是惨白而可怜,昏迷之前对上那两人的视线,一个怜悯,一个无辜而张狂,内心只有一个声音,凝魄,希望你,能找到你所要的,能得到你所要的,不要像我一样呵。
“真是没用,不过他那副身子,比你更像一个养尊处优的人。”,如月牙的手指指向那无力落在椅子旁的人,凝魄无辜开口。
傅惊鸿没用任何回应,踏步轻慢走到那昏迷的人面前,蹲下身子,抚上那和傅华容十分相似却更肖像傅华颜的男子,不容迟疑的从衣袖拿出两颗药丸,渡了进去。
“从此以后,前尘与你无关,好好活着吧,算是对娘亲的回报了,弘儿。”,傅惊鸿低声呢喃,语气轻柔的凝魄想忽视都难,脸不自然的扭向一旁,不去看那姐两好的两人,弘儿这名,出生时那轻柔倦怠声音是傅惊鸿对于亲身母亲的向往,如今思来,眼眶不禁红了。
“凝魄,以后不许再出现在他的面前。”,算是警告吧,傅惊鸿语气略带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