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你不能再这么闹了,你再闹一次,他再闹一次,这毒就是有解药也解不了呢!”玉烛也很生气,怎么就这么不相信她呢。
玉烛才看伤口就发现伤口流出的血多了起来,很显然用了内力:“你动内力?”
“他刚刚追我的时候是用轻功的!”燕云已经不敢看玉烛那张沉得比包公还黑的脸了,低着头轻轻地说。
“你真是不怕死,还敢用内力,害怕毒蔓延的不够快吗?”玉烛继续清洁伤口,然后敷上月儿带来的解毒的草药,还好来这里就是为了治瘟疫的,所以月儿从宫里带了足够的药材,只要有的,都带来了,就是为了能研制出解药,瘟疫有些没用得上,但这次关键救命的时候还是用上了。
上官昊林的脸色很不好,经过这么一闹,眼皮直接快撑不住了,浑身有些抖擞。
玉烛直接命令某人:“扶他去休息,已敷了药了,不过这药只是消炎,抑制病毒蔓延发作,情况还不稳定,我和月儿要研制解药,你在房间里陪着他,每两个时辰给他换一次,若果出现什么情况马上过来找我们!”
燕云哦了一声后,刚扶上上官昊林,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香梅呢,能让她和我一起吗?毕竟孤男寡女同处一室……”
“燕云,他都快要死了,还能对你做出什么事,你在担心什么,再说他这样还不是为了救你!”玉烛打断她的话,“香梅去看望那老太太去了,不在这里!”
燕云低头扶着上官昊林往房间走,上官昊林昏昏沉沉地看了她一眼,耳根发红,低着头,眼睛都不敢看她,一副小女人的样子,好,很好,太子妃嫂嫂实在是太给力了。
看着他们关门进屋,月儿的好奇心又出来了:“玉烛姐姐,我们还要研制什么药啊,你不是说那个药能救王爷么!”
玉烛摇摇头,自从去了太医院之后,整个人上下都弥漫着一股精灵的气息,不再是之前初见般那样懂事地让人心疼,上官昊越把她送去学医是送对了:“你不想王爷把燕云姐姐取回去做王妃吗?”
“想啊,想啊!”月儿眨眨眼,“不过好像燕云姐姐不喜欢王爷呢?”
“所以,我们才要创造机会么,你看你燕云姐姐差点为了王爷命都不要就去拿解药了,哪是不喜欢啊,是自己没发现而已,女人啦,越是聪明就越是对自己不了解,总以为自己的心坚硬如铁,不轻易撼得动,其实么,早就被人撼动了,自己浑然不自知!”就像她,总以为自己和上官昊越不是一个世界的,不会爱上一个古人,更不屑一个心理有别人的男人,总以为自己的和别人不一样,更和这个时代的女子不一样,所以当上官昊越站在她身边的时候,她丝毫没有感觉,他已经在她心里了,时时刻刻想着如何离开。
而如今真的离开他了,才知道,原来会有些人聪明反被聪明误,隔着千山万水,满满的却总是回忆,春风楼初见是,那个挺拔的身影,那样不屑的语气。
离开京城的这些个夜里,她似乎没有睡过安稳的觉,总梦见桃花林下那双饱含担忧的眼睛,那一声昏迷前的玉烛,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眼里有不一样的东西,而她选择了忽略。
荷花池旁,上官昊炎被药物控制了,狠狠地抱着她,她害怕极了,她甚至不敢想如果真发生了什么,她会怎么办,她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他,无数次呐喊着他的名字,上官昊越,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他名义上的丈夫,更因为他已经是自己心底的那个人,只是不愿意去承认,或者说从骨子里讲,她是一个自卑的人,从二十一世纪一无所有的来,再从这里一无所有的开始,而他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爷了。
自卑得害怕失去,连开始拥有的心情都没有了,或许外表越是强势的人,内心越是脆弱,曾经有人这般说她,她还不相信,在时空的另一端,一个冷美人的名号让多少英雄折了腰,也让一个如花少年活生生熬成了剩女。
换了一个时空,好不容易有人一边嫌弃她没有女人味,一边又住进了她的心里,有些人一旦住进来就赶也赶不走了,什么时候开始的已经不清楚了,记得那时候,有人开玩笑说距离产生美,她还嘲笑着,距离只会产生小三,可如今却觉得这句话说得是如此经典,如果不是这一次的分别,她甚至不知道,正如此刻的上官昊林和燕云,深陷情网而不自知。
玉烛想,既然坚硬如铁的心已被撼动,那么她就选择勇敢一回,只希望,京城,一切顺利!
“玉烛姐姐,你在想什么!”
看着月儿清明的眼睛,玉烛轻笑了出声,如今瘟疫已解,她要的是时间等待上官昊越来接她回去。
清风阵阵拂面,温煦而不热烈,宛如清软的花絮,软得让人清甜,边疆的初夏还真是凉爽,玉烛樱唇亲启笑容满面:“太子府的荷花该是开了!”
入夜,天上已爬满漫天繁星点点,月光趁着夜色从窗外偷溜进来,客栈二楼靠窗的雅间,燕云趴在床上,手搭在上官昊林的脉搏上,已经连续帮他换了四次药了,困意慢慢袭来,见他安详入睡后,燕云还是不放心,将自己的手搁在他的脉搏上,清晰感受得到他心跳的声音,她才安心。
这个看似不误正业的男子,实际上爱民如子,本以为一个连皇位都不感兴趣的男人,只会是一生碌碌无为,从小她接受的教育就是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所以当年上官昊炎说,我是皇后的儿子,将来是要当皇上的,她当时才想,这才是真男人,有野心,有抱负。
可事实呢?
脑海中久久地徘徊的是上官昊林那句愤怒地斥责:“京城是什么样子,我不管,但这里是盈国的国土,我容不得别人来践踏,我就是死了,也要保这座城平安,保这里的百姓不再经受战乱之苦!”
燕云趴在床上,手搭着脉搏,才能确定床上的人是活着的,面色惨白,双眼紧闭,嘴唇还有些发黑,清秀的玉烛,看着还是那么的赏心悦目,这一刻,那个顽皮的像个孩子的男人,在她心中真的成了男人。
“上官昊林,你要好起来,只要你好起来,你想怎么着都行,我再也不会不理你了,求求你快些好起来,你要是有事,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你真傻,为什么要救我呢,我对你那么坏,都不理你……”燕云痴痴傻傻地说着,眼角渗出了泪花,仿佛只要她这般说着,自己就能安心一般。
突然一双手,轻轻地、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小心翼翼地好似害怕她马上消失一般,燕云蹭得睁大双眼,激动地坐了起来。
不管是阴招还是损招,能娶到媳妇就是好招
“昊林,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玉烛说这些药如果能抑制住他的毒性,再敷上两天就能解毒了。
“担心我了?”上官昊林眼里有着明媚的期盼,看着就让人不忍心。
燕云点点头,她确实担心了。
“我要是死,你会难过吗?”上官昊林趁热打铁,太子妃嫂嫂说这个时候女人最脆弱了,你说什么她都会说好的。
燕云不说话再点点头。
“那我要是死不了,你嫁给我好不好?”上官昊林咳咳了两声,开口问,他太子妃嫂嫂说,对付女人就要趁人之危,尤其是她内疚的时候,不管阴招还是损招,能娶到媳妇就是好招,那会拒绝皇祖母赐婚,他已经后悔得不得了,要是那会同意,还用现在这么辛苦啊。
“上官昊林你好好养伤,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对你这么坏,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燕云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哭腔。
上官昊林心里一喜,看来有戏然后佯装出一副活不下去的相貌来:“那我要是死不了,你嫁给我好不好,看不到希望,我活不下去,反正父皇不喜欢我,我母妃和母后都不在了,还得看着自己的兄弟自相残杀,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太子妃嫂嫂说一哭二闹三上吊男人用起来效果也是很好滴。
燕云心下一怔,原来他是这么想的,也对,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亲情不说,还得残忍的面对自己的兄弟为了皇位自相残杀,也难怪他会这般想,光这么听着,燕云只觉得心如刀割。
心一慌就开口了:“不要,你不能你,你死了,我怎么办?”
“那你是答应了吗?”上官昊林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了,但是太子妃嫂嫂一再告诫他,要淡定,不得不承认,他太子妃嫂嫂还真是了解他。
“上官昊林,我有什么好的,你才见了我几面,就追着要娶我,你都不了解我,说不定,我就不是个好人!”燕云还是没松口。
“云儿,我就是喜欢你,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才喜欢,而是我就喜欢你这个人,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喜欢,即便你心里有谁,过去喜欢过谁,我都不在乎,因为我要的是你的现在和将来,还有,我喜欢你跟我见你几次面无关系,有些人就是天天见面也不会擦出什么火花,而有些人只要见上一面,就是终生难忘,所以有句话叫做一眼万年!”上官昊林深情款款地说着,要多煽情就有多煽情,眼里的温柔都快要溢出来了,然后继续卑鄙无耻地贯彻他家太子妃嫂嫂的趁人之危,趁热打铁,“云儿,如果我死了,你就当从来没见过我这个混蛋,如果我有幸活着,你嫁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