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昊越搂着她的肩,半扶半走,将她送回西厢,当他跨入西厢的那一刻,有些不敢相信,原本一片空白的池塘,竟是满池的莲花,片片莲叶轻袭着绿意盎然,种了应该有些日子了,有些已经含苞待放,除了莲花,池边的玉阶上摆满了紫薇花,原本萧条的地方有了些许生机。
“玉……太子妃,太子殿下好!”月儿正给花儿浇着水,见到太子出现在这里,开心地不知说什么才好,还是玉烛开的口。
“谢殿下,我没事!”玉烛有些不好意思地挣脱他的臂膀,毕竟他们还没熟到如此亲密的程度,才出口就发现上官昊越那双深邃敛滟的桃花眸正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好似看到她的脸开了花一般,赶紧撇开眼不看他,转而向月儿问了句,“月儿,那紫薇花儿活过来了吗?”
还不等月儿回答,上官昊越邪邪一笑,这样别扭的玉烛真是少见,张口就调侃她:“你在害怕什么?害怕爱上我吗?”
玉烛本来还有些发热的脸蛋,瞬间凉却了,正了正声,含笑送上:“殿下,您这么自恋,你父皇知道吗?玉烛怎么看也看不到殿下有我值得爱的地方。”
“我自恋跟皇上有什么关系……等等,我这叫自信!”上官昊越发现这丫头的语言总是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难道霖国的语言跟盈国有差异?他记得很清楚,没有,“至于值得你爱的地方么很多,比如:英俊,这普天之下没有比我长得更英俊的吧,再比如:地位,未来皇上,不是每一个都梦寐以求的吗?……”
玉烛噗嗤一笑,打断他的自恋,“殿下脸皮真厚,好歹我也是个公主,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英俊又有地位的男子又不是没见过,比如说苍夜秋,白钦琪,上官昊越你现在只是个太子,而他们已经是皇上了,这太子是储君,也就是储备的君,殿下哪里来的自信!”
本该动怒的上官昊越居然意外的脸色和睦,或许已经习惯她这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他们是玉皇大帝都没我这个自信!”上官昊越压迫式地靠近她的脸蛋,居高临下,蛊惑的笑容极度ai昧,看得玉烛心如鹿撞,“你是我上官昊越的太子妃,并非他们的皇后,哈哈……还从来没有人敢说我脸皮厚,你真是有胆子!”
“你离我远点!”玉烛慌乱地推开他,上官昊越真不愧是feng流太子爷,若连一个眼神都可以让人心智大乱,玉烛觉得要想全身而退,此人不能靠近。
上官昊越心情很好,突然没有为难她,转而问一旁的月儿:“这太子府怎么种这么低贱的花,明天换些牡丹来!”
玉烛一听,忍不住怒气,她也不知道他总能轻易地惹她生气,都说大怒伤肝,不过她实在没能忍住:“上官昊越,你有点见识不行吗?人都不分贵贱,何况是花呢?这紫薇花又叫百日红,都是人无百日红,你这太子还不一定能百日红,要说尊贵也是她比较尊贵!”
上官昊越眉头紧皱,脸色有些苍白,却意外地没有开口,目光深沉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只留一个背影渐渐远去,仿佛被抛弃般苍凉…………
一个堂堂太子被人嘲笑不如一盘花,而这个人还是太子妃,换做是谁,都不会好受,上官昊越没杖责她已属宽宏大量,想到此玉烛地心头如闷上了一层薄雾,朦胧地有些不舒服。
不就是一盘花么,她至于如此么,玉烛有些后悔刚才说的话了,但话已说了,现在是悔之晚矣,玉烛一声叹息,在瑶池边的凉亭里坐下:“月儿,那些医书你看得怎么样了?还有那些箱子里的器具都认识了吗?”
月儿兴奋地点点头,自从玉烛那日开始教她习医,就一直很认真,连忙把近日的学习情况跟她一五一十的汇报。
看着月儿嘴巴一张一合,淡淡的思绪萦绕,他日待莲花盛开,与一人凉亭赏莲,品茶,该是多惬意的一件事,这么想着,玉烛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出现了上官昊越那张魅惑众生又邪气弥漫的脸,她有些觉得自己不正常了。
可惜这样的日子才过了十几天,还未等得莲花盛开,天就变了,这一日,玉烛正坐在凉亭心情不好不坏的看着古代的医术,只见月儿慌慌张张小跑进了西厢,到了她面前还不停地喘着气。
“月儿,怎么啦?慌张成这样!”玉烛皱着眉头问。
小月儿好不容易才调顺了气息:“玉烛姐姐,不好了,变天了,边疆出事了,太子殿下刚接到圣旨要赶往边疆处理,即可出发!”
“说清楚点,哪个边疆?”玉烛一急,起身,书直接掉了在地。
“霖国边境,说是霖国联合几个小国发起战争,导致我们的士兵伤亡惨重,连攻了我盈国几个城池,皇上一气之下,病更重了,命太子殿下即刻启程去边疆,夺回城池!”月儿紧张地回答她的话。
“白钦琪?!”玉烛脑袋嗡得一声炸开,难道他认出她来了,这是唯一的解释,“太子呢?”
“在书房召见叶将军!”
“走,我要见太子,他不能去边疆,他这一去就回不来了!”玉烛提步出门,直奔前殿,月儿还没反应过来就消失在她眼前了。
太子府书房,上官昊越正和叶显在看军事布防图,一边看点头:“就按我说的部署,我一走,你就去办!”
“上官昊越,你不能去!”门喷得一声被撞开,一抹清丽的声音出现在他们面前,后面还跟着几个侍卫,神色慌张,很明显是想拦又拦不住太子妃的闯入。
上官昊越好看的眉头瞬间深锁,这女人十几天不见,起色倒是好了不少,只是这着装……一身白衣一支珠釵,颜色简单,款式简单,看着却清丽绝俗,都当太子妃这么久了,还没学会穿衣服,她还真是喜欢穿白色,也挺适合白色,真是无法想象这是一个公主。
“你不用怪他们,是我硬闯进来的!”玉烛见他脸色凝重地看着她的左右,不由自主的开口。
上官昊越挥手遣他们下去,然后淡淡开口,声音里有些疲惫:“一进门就大吼大叫,有何事?”
“上官昊越,你不能去,这是个陷阱!”玉烛有些激动,确实她不想因他受害,她是个医生,白衣天使,一辈子救人,即便换个时空,也无法见死不救。
“噢?”楚天难看她有些紧张,听罢饶有兴趣地将噢字拉得很长,疲惫之气尽去,“什么陷阱?”
玉烛跨步进门,径直走到上官昊越面前,眼神清朗地看着他:“殿下又何必明知故问呢?”说着她又抬头看了一眼叶显,一脸值得信赖的正气,脱口而出,“理由很简单,这是一招调虎离山之计,白钦琪在害怕,害怕你一旦登基称帝第一个就灭了霖国,所以挑起战争引你前去收回城池,恐怕真正的目的是帮助某人夺了你的太子之位!”
虽然她对上官昊炎的印象并不坏,温和而优雅,但是他有一个当皇后的母亲跟上官昊越的那么差,这是一条不得不走的路。
“是又如何!我还怕了他不成!”上官昊越张狂地开口,心中已有了万权之策,玉烛都知道的道理,他又怎能不知,看来白钦琪是认出他来了,怕他登基后要为自己的妻子报仇,所以先下手为强。
妻子?上官昊越被自己潜意识吓了一大掉,什么时候把她当妻子了,她只是帮他撑住这个位置的女人而已,游戏结束了也就散了,他又不是白钦琪和苍夜秋:“不过玉烛,你还真是个祸水,居然把三国都搅得不得安宁!”
“殿下说得是!这次玉烛不想当祸水了,所以这边疆,你不能去,我去!”玉烛想起月儿那句她们在霖国边境认识的,那么她是不是从那里就能回去了呢,上官昊越救她脱离春风楼,她帮他解除一次危机也算是两清了。
“你?”上官昊越似乎有些没想到,“太子妃,没搞错吧,且不说你能不能顺利达到边疆,就堂堂盈国未来一国之君,让个女人出头,我有何脸面继承大统,看来是我平时太惯你了,这种话都说得出,告诉你,玉烛不管你肚子里有多少歪理,都给我收回去,这件事没商量!”上官昊越发现他越来越习惯在玉烛面前自称我而不是本太子或本宫了,自己快要被这个女子人骑到头上了,这真不是个好现象。
“上官昊越,别好心当做驴肝肺,要不是担心你挂了,才懒得跟你废话!”玉烛一气之下竟说了二十一世纪的经典台词,才说出口就尴尬得脸红了。
上官昊越紧紧盯着那个气红了脸却依然平淡开口的绝色女子,又一次从她口中听到奇怪的话,却知道是什么意思,她生气的样子还真是可爱,精致的素脸上,爬满了粉色,长长的睫毛不停地随着眼睛跳跃,灵气十足,宛如坠落人间的精灵,如此难得地表情,忍不住打趣道:“既然烛儿这般关心我啊,我就把太子府交给你了,好好替我看着家,叶显,太子妃就交给你了!”
玉烛微愣,他当她是狗吗?替他看着家。
“是,殿下!”叶显领命。
上官昊越看着傻傻站着不动的玉烛,有点邪得笑了,覆上她的耳垂,低低地说:“烛儿,为夫相信你!哈哈哈……传令下去,即刻出发赶赴边疆!”
“太后驾到!”一声传令后,太子府就一阵慌乱,一时间只听得人潮涌动后的脚步声,终于府上的人,男男女女跪了一地……
上官昊越比玉烛快一步到了前殿,才到前殿就见太后神采奕奕进门,一身黄色凤袍加身,八枚翡翠金釵将挽发,雍容华贵,不容侵犯:“皇祖母今日怎么过来了,您身体不好,应该歇着才是,若是有事,差孙儿一声就就是了,何必亲自过来!”这皇宫之中,唯独太后对他有些感情,母亲过世后是太后带到怡和殿抚养他到成年的,不然面对宫中尔虞我诈,他恐怕没命活到今日,也因此太后是他最尊敬的一位长辈,只是太后一直身体欠佳,不过问宫中之事,不出宫门,潜心修养,今日到太子府让他甚是意外。
“你看哀家像身体不好的样子吗?越儿,烛儿呢?哀家怎么没看到她,是不是你欺负她了?”太后喜笑盈盈,眼睛却东张西望,在寻找玉烛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