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上官昊越好似想起什么,健眉一挺,斥责出声:“头式如此寒碜,你已经是太子妃了,不是个下人了,怎可如此上不了台面!”
寒碜?头饰哪里寒碜了?他这是嫌她人寒碜吧,一股无名的怒火压得她有些激动,但还是淡淡开口:“麻雀飞上枝头还是麻雀,要想变凤凰,就得重新投胎,人寒碜了,与发式何干?”要不寒碜,找孟灵琅去,那才是金枝玉叶,不过鉴于她昨天才幸灾乐祸过,就没有没有落井下石,后面的话就未说出口了,自动吞下了。
“你……”不过即便是这样,上官昊越被她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气到有些怒不可揭。
月儿连忙打圆场:“殿下息怒,都是月儿的错,现在马上回去重新梳!”
“罢了,时间来不及了,不能让太后等太久,还不赶紧上车,一个丫头都比你懂事。”上官昊越有些无奈,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自己,每一次都堵得他说不出话来,他真是有些不明白竟自己为何弄这么一个太子妃来给自己添堵。
上了马车之后,玉烛就两眼不睁,靠着装死,任凭上官昊越怎么看都不睁眼,终于马车在太后的怡和宫门外停下,而马车中的玉烛睡得正香,上官昊越笑笑,轻柔地覆在她耳边,淡淡的香味萦绕在耳边,让他有些舍不得叫醒。
“太子爷到了!”还是太子府的车夫一声长唤惊醒了玉烛,一睁眼对上上官昊越一双深邃的桃花眸,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吓了一大跳,气得皱了一下眉。
“太子殿下是打算吓死我取新妃吗?”
“你怕死吗?”他怎么一点都看不出她怕死的样子,不温不火性子,清清冷冷的性格,说出的话犀利的要人命,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有些无耐的摇摇头,下了车,然后伸出手,“再说,我取新妃需要吓死你这么麻烦吗?还不下车,想赖在马车上么!”
玉烛才想起这是古代,没有什么重婚一说,就是普通人家也可以三妻四妾的,况且是当今的太子,只要他喜欢,女人要多少有多少,自己竟然说了这么傻的问题,他一定在笑死了她了吧,奇怪自己何时开始在乎他的想法了,玉烛有些好笑的将手交给上官昊越,然后下了马车。
有句话古语叫冤家路窄,这又在古代,玉烛觉得应验起来也特别快,一下车她就看到了孟灵琅,盛装屹立,金钗绾青丝,华服裹娇躯,明艳艳地绛红色衣衫,浓烈而精致的妆容,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盈国的第一美女,决非浪得虚名,这是那双杏眼里有了让人看不出的颜色,变得有些让人难以置信,而她身旁的那个人竟然让玉烛的脑袋晃了一下,那日大街匆匆一眼,倒有些印象,也是绛红色的华丽锦福,俊朗的面容,看起来温和儒雅,翩翩公子形象,就如现代社会里最受女性欢迎的绅士男,一看就比上官昊越温和,这就是晋王,上官昊炎吧,怎么也想不到这是一个和上官昊越争皇位的男子。
“太子殿下、太子妃早!”上官昊炎儒雅一笑,礼貌出口,虽说问的是两人,可眼睛看的是玉烛,她就是那日在大街上在他马车下救了一个小女孩的女子,那****就觉得她不简单,原来是上官昊越的心上人,难怪如此与众不同,她着一件淡紫的衣裙,颜色轻柔,如同池上的荷花,枝头丁香,行动之间端庄轻盈,青丝垂于肩,头上只有一支碧玉蝴蝶簪轻轻挽着,面容被同色的面纱遮盖着,宛如碧波仙子挽面来到人间,和上官昊越那一身高贵的紫色配到了极致,就连那气质也配,一正一邪,再看自己一身浓烈的绛红色,反倒是俗了。
“王爷、王妃可是更早!”上官昊越眼睛不动声色地看着孟灵琅,仿佛想要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东西来。
这两个男人眼光始终落在对方妻子的身上,这让一群太监、宫女不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主子们的事情又岂是他们能猜的。
敬茶
“皇祖母想必起来了!太子、太子妃请!”上官昊炎谦和地让路,落在玉烛脸上的眼光有些遗憾,如此气质配上一张见不得人的脸,可惜了,若不是孟灵琅说看过她的刀疤脸,他还真不敢相信,不过上官昊越会取这样的女子还真是意外,看来在这次选妃上,上官昊越输了。
一直未说话的孟灵琅眼中却始终包含着不屑,眼底轻笑,一个下人,上得了什么台面,今天到要看看,她是怎么出丑的,反正上官昊越又不喜欢她,至于为何娶她,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这样的眼神让玉烛有些不安,按理说,以她的个性,应该数落她一顿才是,娇蛮的个性,才这么几天就全然不见了?或许这才是她大家闺秀的样子。
四人进去的时候,太后与皇后正在闲聊着,看起来精神不错,听着来人禀报,才收了眼瞧着两对新人。露出慈祥的微笑:“总算是来了,哀家可是一早就起来了!”
玉烛闻声抬头,只见太后慵懒靠在椅上,看着精神不错,可面色却有些暗淡,眉宇之间有些病态,一看就是长期服药的后遗症,而一旁的皇后显然起色正浓,风华依旧,眼睛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微微诧异了一下。
“给皇祖母请安,给母后请安!”
请安、敬茶、赐座一气呵成,所谓敬茶,也就是一个仪式,太后看看玉烛,又看看孟灵琅,最后将目光落在上官昊越身上,扬声开口:“越儿啊,这太子妃好端端的蒙着个脸是为何?”
太后长年幽居怡和宫不管世事,自然不知道玉烛毁容的事。
上官昊越还未出声,请听见孟灵琅一阵轻笑,扫了她一眼,朝太后悠悠然开口:“烛儿的脸上受了伤,所以戴个面纱,过段日子就好!”
太后一听,紧张出口:“脸上受了伤?严重么,太医有去瞧瞧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堂堂太子妃脸上受了伤,传出去可不怕笑话。”
这哪是脸上受了伤,分明是毁容了,就那****看到的那道伤疤,恐怕这辈子都好不了,孟灵琅心中暗暗的想着,眼里既是笑意,转而想到她的昊越哥哥还是第一次撒谎,笑意淡去,曼上一层阴灞。
玉烛一双水眸看着太后,盈盈起身行礼,然后坐下:“回皇祖母,烛儿的脸不碍事了,伤也已经好了,只是这几日不太见得了风,才戴了面纱,皇祖母不必担心,倒是皇祖母瞧着气色不是很好,看着是宫里的药用多了的缘故罢了。”
“可不是了,老毛病了,这天天喝药,也不见起色,烛儿也懂药?这一下子就瞧出哀家的痛苦了。”太后有些开心,竟然有人懂天天吃药的痛苦。
“回皇祖母,烛儿读过些医书,略懂一二,依烛儿看,皇祖母这病啊,不用吃药。”本着医者父母心,玉烛胆子也大了些,“只需每天晨时起床喝上四大碗盐水,然后去御花园逛上几圈后才用早膳,这饮食避开鱼肉荤腥,吃些小粥,素食即可,如此连续一周,烛儿保证皇祖母精神抖擞,容颜艳丽。”
玉烛说的是现代白领饮食排毒的方法,现在人往往动得少,吃得好,久而久之体内毒素过多,而这万人之上的太后自然也是吃得好,动得少,再加上长年喝药,都说是药三分毒,体内毒素多了,肤色就暗黄了,玉烛作为一名医生,早已耳熟能详了。
“太子妃可不能瞎说了,这不吃药,还不让吃荤腥,这太后娘娘身体还能吃得消么,这要是出了问题,你可担待的起么!”玉烛才说完就惹来皇后面色黑沉的一顿训。
“皇后娘娘这是什么说法,不管是否可行,这烛儿也是一片好心,皇祖母还未开口,皇后娘娘倒是当家做起主来了!”听声音,玉烛余光瞟到上官昊越,只见他一脸咆哮的面容,毫不客气的回着皇后,称呼也如此生疏,玉烛想他与这位皇后的关系果真差。
“你”……皇后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行了,越儿,怎么能跟母后这么说话呢,还有你,皇后,都当婆婆了,还这么容易生气,你瞧,这次炎儿可是给你争气,这盈国的第一美女都取回来了,你还有什么可气的。”太后平和听着有些不悦
“皇祖母说的是!”上官昊越似乎很听太后的话。短短几句话便暴露了皇后与太子的关系。
“母后教训的是!”皇后也忙道歉,“太子妃也是一番好意,只是…………”
“行了,哀家看太子妃的建议到是不错,不过是吃的清淡些,哀家早就不想吃那山珍海味了,当年跟先皇打江山那会,吃的都是粗茶淡饭,也没见出什么问题,只要能不吃药,哀家就乐意,大家也别在这杵在这儿了,茶也敬过了,人也见过了,哀家要休息了,皇上在招待霖国和西郎国的国主,两位皇上为了道贺我盈国太子爷、王爷远道而来恭贺,你们也都去露露面吧,免得失了礼!”
“是!”
出了怡和殿,孟灵琅心里就在想,一个奴才才当了太子妃就不知道是谁,竟然敢说太后的病不用吃药,宫里的太医都没有办法,她竟敢胡说八道,要真是出了事,上官昊越恐怕废了她都是轻了的。
玉烛明显感觉到皇后对她的敌意,而孟灵琅自始至终一脸不屑,未曾出声,只在太后问起她脸的时候,轻轻嘲笑了一下,看来她在这皇宫日后可有罪受了,既然如此就做好迎战的准备吧,改变不了环境就改变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