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太子哥哥为什么会选择那丫头?”
孟相爷再次无言以对,只得抱紧自己的女儿,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闺女,你放心,爹爹会为你的幸福好好找那臭小子谈谈的,他也不知道,他现在的地位到底是谁帮他保住的。”
“可是,太子哥哥他会听你吗?他现在一意孤行,对女儿也没有当初的百般怜惜了,我怕他会对爹爹摆脸色……”
“他敢?!”孟晖脸色一沉,双眸微冷,“就算他是太子,那也不敢和你爹摆脸色,你爹不仅是他的舅舅,而且还是丞相,他现在这太子之位还不算稳,老夫就不相信,他还敢摆脸色给老夫看?”
被孟晖这么一说,孟灵琅忍不住停止了哭泣,偷眼看了一眼父亲,却见父亲脸色阴沉,她连忙说道,“太子哥哥自然是不敢的,毕竟您是他亲舅舅,他就算对任何人摆脸色,也不会对您摆脸色。他知道,您才是对他最好的人。”
这么一说,孟晖的脸色才好转,然后拍了拍孟灵琅的肩膀,叹了一口气,“爹爹刚回来,还有事情要处理,这件事情,爹爹会找时间和他说的。”
孟灵琅点了点头,这才目送孟晖离开。
看着孟晖离开之后,孟灵琅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眼眶再次泛红。
她坐在门槛上,反复地想,怎么也想不出上官昊越为什么会舍弃她,而娶那么一个女人。
论美貌,论家世,论文化,她孟相爷唯一的千金,怎么比也不会输她。
她到底有什么迷人的地方,让太子哥哥对她百般维护?
从小到大,她和上官昊越一起长大,他们亲密无间,他们亲梅竹马,他们是公认的一对,她从小就喜欢上官昊越,觉得将来做太子妃都是自然而然不用怀疑的事情。
可是,就是这么杀出一个玉烛,抢走了本属于她的荣誉。
爹爹曾经说过,她会坐上太子妃之位,然后在上官昊越登基之后,坐上皇后之位。
爹爹说过,她要成为盈国最尊贵的女人,和她的姑母一样,成为皇后。
她不在意上官昊越会有多少女人,会有多少侍妾,毕竟,将来他成为皇上,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本就应该有的,她只要坐上那个位置就好。
只要坐上那个位置,他们孟家才会成为外戚第一大族,只要坐上那个位置,爹爹就会永远成为百官之首,只要坐上那个位置,天下谁人不服他们孟家?
可是,现在事情突然出现了变化,她还没坐上太子妃之位,就有人坐上那个位子,如果说是哪个王孙贵族的小姐也就罢了,偏偏什么都不是,而且还是毁容的卑贱丫头,这让她们怎么甘心?
太子哥哥真的是着了魔不成?
那个丫头如此丑陋,如此卑贱,他怎么就铁了心的要娶她?
他知不知道那样有多危险,有可能爹爹会对他失望至极,转投他人门下?
晋王,那个身为皇上长子,现任皇后之子的王爷,他是一只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巴不得上官昊越被众人孤立,这他难道不知道吗?
就在他宣布要娶玉烛为太子妃的时候,这位晋王上官昊炎就已经差人偷偷与父亲见面,想让父亲舍弃上官昊越而选择扶持他。
父亲当然不会答应,毕竟,上官昊炎对他来说,是个外人,再亲也没有自己的亲外甥亲,可是,如果太子哥哥执意那样做,也许爹爹会为了面子以及宝贝女儿的未来会答应上官昊炎,如果爹爹真的答应了,那又该如何?
她喜欢的,始终是太子哥哥上官昊越,是那个从小就宠溺她,照顾她的太子哥哥啊!
孟灵琅抱着自己坐在门槛上,始终想不通。
而孟晖一回到书房,随从便上前说道,“相爷,今天晋王又偷偷差人送礼,而且还写了一封信,让属下转交给相爷。”
孟晖坐下,脸色掩不住疲惫之色,“拿来,老夫看看。”
“是。”
随从将信递给孟晖,孟晖伸手接过,然后拆开信,看了看,这才忍不住轻叹一声,“昊越啊昊越,你要舅舅怎么说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看着孟晖的模样,随从便猜测出那信中的内容,忍不住说道,“相爷,也许太子爷这么做只是另有隐情呢?难道相爷不应该和太子爷好好谈谈?”
“和他谈?”孟晖脸色一沉,“他没将老夫这个舅舅放在心上,你要老夫去找他谈?他真以为,他这个太子之位坐的安稳?他也不看看有多少只眼睛看着?他也不想想,他这么做,有多少人会兴奋地睡不着觉?”
“可是,就算公的不说,单凭私的,也要好好和太子爷谈谈,毕竟,那可是小姐的终身幸福,相爷怎能和太子爷赌气,不去谈?”
“放肆!”被随从这么一说,孟晖脸色一变,语气沉了下来,“老夫是丞相,岂会与太子赌气?你这么说,岂不是说老夫拿脸色给太子看?“
随从连忙跪下,“相爷恕罪,属下一时口误,请相爷责罚。”
听随从认错,孟晖脸色这才有点缓和下来,“起来吧!”
随从起身,偷眼看了一眼孟晖,却见孟晖若有所思地轻叩着椅子扶手,然后说道,“将礼品退回去,老夫会回封信,你替老夫转交。”
“是。”
上官昊越正在书房中批文,毕竟是太子殿下,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就要替皇上分忧。
而这个时候,杨则走了进来,对上官昊也行了行礼,上官昊越头也不抬地让他起身。
杨则身子站定之后,唇角略带笑意,“被太子殿下猜准了,那晋王听说太子殿下要娶玉烛,便等不及般地对相府反复送礼,今天也不例外。”
“嗯……”上官昊越眼皮未跳地应了一声。
杨则继续说道,“太子爷又猜对了,相爷将礼品退了回去。“
上官昊越放下笔,抬头看着杨则微微一笑,“看起来,本太子这个舅舅,还真是对本太子不离不弃啊!”
“……”
上官昊越继续说道,“毕竟是亲外甥,没有逼急了,倒不怕他会倒戈。”
“属下觉得,太子是应该和相爷好好谈谈了,相爷他毕竟是您的舅舅,会理解您,并且支持您的。”
上官昊越继续笑道,“自然是这样,若是舅舅不理解,那么本太子也不会走这一步了。”
这个时候,有侍卫进来禀告,说是玉烛来了。
上官昊越俊眉一挑,然后说道,“让她进来。”
说起来,上官昊越和这位准未婚妻,似乎有段时间没见了呢!
玉烛抱着一叠书进来,对上官昊越行了行礼,“太子殿下,这是今天您要阅读的书籍,奴婢将它送了过来。”
“嗯。”上官昊也看着她,“放着吧!”
“是。”玉烛应了一声,将书籍放在案几的一角,然后退下,“太子殿下,奴婢告退!”
“等一下。”上官昊越说道,“不急,今天本太子有好多公文要批阅,自己磨墨太费力了点,你给本太子磨墨。”
“……”太子殿下,这可不再她的工作范围之内。
不过,既然她是太子府的下人,太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于是,她应了一声,上前,站在案几旁边,然后很认真地磨墨。
杨则看了一眼,见太子殿下若有所思地看着玉烛磨墨的手,心中有一丝猜想,然后说道,“太子殿下,属下告退。”
“嗯。”
太子殿下依然盯着玉烛的手,好像玉烛的手指,美得不可方物一般。
其实太子殿下是在想,一个落难女子辗转到青楼,又住在破败的柴房中,怎么会有这么一双青葱似的手指。
说起来,上次杨则说晋王上官昊炎看她似乎很是欣赏,蒙着面纱,到底怎么欣赏?
“你今天似乎异常乖巧?”
玉烛手指不停,却问道,“难道奴婢一直都不乖巧?”
“……”
上官昊越抬头看向玉烛,玉烛依然白纱蒙面,白纱后的面容朦胧不清。
“你既然在研读医书,有没有找到治好你的脸的方法?”
玉烛也没想到上官昊越会突然这么说,身子很轻微的一僵,而手指却不停,没有任何异样,毕竟拿惯手术刀的手,可不会因为这么小的紧张,而缠身颤动。
“奴婢只是研读医书,并不是大夫,可没这么厉害,再说,就算奴婢找到了也不敢试,现在的脸已经丑的见不得人,如果弄错药,让脸的伤害更深,这样如果不小心掉了面纱,那定会将人吓死。”
听玉烛这么说,上官昊越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说完,上官昊越拿起笔来,蘸了蘸墨汁,本想继续批文,却拿出宣纸,稍微思忖,然后落笔生风,两行字在白色宣纸上一蹴而就。
笔锋折回处,尽显潇洒,落笔如神,白纸黑字,分外分明。
上官昊越满意地看着自己宣纸上的字,笑问道,“如何?”
玉烛看着那宣纸上的字,然后回答道,“都说字如其人,看着太子殿下的字,就像看到太子殿的人,果然是潇洒不羁,又尽显霸气。”
“哟!”上官昊越俊眉一挑,“你这是在夸奖本太子?”
玉烛诧异地看着上官昊越,“难道太子殿下不值得夸奖?还是说,奴婢敢睁眼说瞎话?”
“……”你睁眼说瞎话的时候还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