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未央刚想开口询问萧隐绝这锦绣楼人员情况,毕竟真要废了锦绣楼,这些人员的生计也成问题,不料被一个粗犷的女声,给生生打断了,话还没说出口就直接掐在了喉咙了。
闻声看去,落入江未央眼帘的是一个身形彪悍的悍妇挥着一把菜刀就冲了进来,吓得这锦绣楼里的姑娘们一阵尖叫。
“秦枫,你给老娘出来,看老娘不剁了你!”那妇人一边喊着一边就拎着一把菜刀冲了进来,因为动作太过猛,身上的肉还在一块一块的抖着。
秦枫?江未央倏地站了起来,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名字,她整个人就条件反射一般,在她生活的二十一世纪她已经将这个人忘记了,为何来到了这千年之前,一见到这张脸,一听到这个名字都能让她整个人做出如此激烈的反应,果然人在异乡仇人都是亲人,负心汉也能让她惦记。
只是见到那个叫秦枫的男子的真容时,江未央才清醒了过来,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男子一身粗布毛衣,大约三十几的模样,个子矮小,身上的脂肪也足以跟提着菜刀砍进来的女子相配,如此长相还让江未央想起了一个非常相配的一句话:天造地设的一对。
“秦枫,你给我过出来,几天不收拾胆子都就肥了,连锦绣楼这种地方也敢来了,看老娘不砍死你!”女子直接拎着菜刀追了进来,男子满堂的跑,边跑边求饶,说只是来听听曲,别无他意之类的话。
江未央站起来就往外走,如此胡闹,自己的男人没伤着倒是把其他的人伤着了怎么办,这锦绣楼都是些姑娘,这可如何是好。
“小……”晚雪开口阻止,发现自己差点喊错,立马纠正,“公子,使不得,你可不会这些拳脚功夫,过去了会吃亏的!”
萧隐绝依旧在位置上坐着,只是一双好看的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目光落在晚雪身上,相比白逸枫身上的英气,很是显然的一身柔弱女子相,明明就是个丫头,那么刚刚那一声不小心的小,那就是小姐,这么说这位叫白逸枫的男子是个女的?
有意思?究竟是哪家的小姐有这般胆识,连锦绣楼这种地方都敢来,死来想去,萧隐绝实在是想不出京城还有哪家能养出这般有胆识的女子。
“这位大姐,有话好好说,您先把这刀放一放!”江未央突破人群冲到了那女子前面挡着,这锦绣楼早就乱成了一团,“这刀子可不长眼,若是伤着了无辜,吃起了官司,你可是要蹲大牢的,那您还真是无辜了!”
那女子本还气势汹汹的想见人就砍,听江未央这么一说,气焰就下了一点,动作停了下来,可是菜刀却直直的握在了手里,不肯放开。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那妇人停止了动作看向江未央,语气依然很是气愤,开口就像是倒苦水般倒了出来,“你们男人还都一个人,家里有几个钱就得来这么花掉,这锦绣楼里的姑娘有什么好的,那还不是个个都是低贱的出生,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除了卖笑,还能做什么,要是赶出这锦绣楼,空怕就得等着被饿死,你说你们这些男人到底稀罕人家什么!”
我还真是替你觉得可怜?
闻言,江未央心下一置,她差点忘记这茬了,这些青/楼女子不是出生低下就是迫于无奈,除了倚仗这锦绣楼维持生计,别无他法,她若是真的将这锦绣楼封了,那这些女子该怎么生活,就如面前女子说的,要是赶出这锦绣楼,恐怕就得等着被饿死。
江未央脑海中这般想着,一时之间,竟忘记开口。
“让开,不然我连你这个小白脸一块砍了!”妇人见江未央站着不动,大喝了一声,发怒的声音里净是威胁的意思,扬手作势要砍了她。
晚雪见状吓了个坏,看她那架势是真的要砍了下来,直接冲了上去挡在了江未央的前面,展开双手讲她护在后面,用颤抖的声音开口:“你……你别乱来,我们可是……”
“你们可是什么,都来这锦绣楼了,还想说自己是什么正经人吗!”妇女恶狠狠的瞪着晚雪,晚雪佯装出的勇气几乎是消失殆尽了。
本来想偷偷来偷偷回去的,至少不能让王爷发现她们来这锦绣楼趁机休了她家小姐才好,可是这架势,那不闹出一番动静还真是歇不了了。
“晚雪,你退下!”江未央轻轻将浑身发抖还挡在她前面的晚雪推到了身后,然后迎着对面的人走上了几步。
萧隐绝依旧坐在一旁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看着杂乱的人群中傲然挺立的纤细身影,目光中划过一丝笑意,他倒要看看,这闲事既然管了,他还怎么收场。
锦绣楼二楼,风君璃慵懒的靠在他独有的石桌前居高临下的注视着楼下发生的一切,优雅的品着杯中上好的碧螺春,在这锦绣楼好久没有发生这般有趣的事,这小子文文雅雅的不像个男人竟然管起这种闲事来,哪个敢来锦绣楼闹事的女人没两下子?这男人看样子还真是吃饱了撑着,作死。
不过看人作死一向是他最大的兴致,风君璃精致如妖孽的脸上忍不住勾起一丝看戏的笑意,如此,很好。
江未央将推开晚雪后,一步一步朝着妇人逼去,淡然的脸上平淡的没有一丝波澜,丝毫对面的人手中拿着的不是菜刀。
“你别过,你再过来,我真的会砍了你!”妇人开口威胁的声音里有些颤抖,
她是丝毫没想到江未央不但没有被她的菜刀吓到反而步步逼近,眼前的人看着清逸秀美,纯净如水,但这淡雅如水的气质里,每朝她迈出一步都透着咄咄逼人的气势,脚下不由自主的往身后退了两步。
“是吗?”江未央看着眼前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女人转瞬间就失了气势,唇角勾起一个耀眼的弧度,“砍了我你又能如何?然后将你丈夫擒回去也砍了?”
江未央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对面人,专注的眼神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看了个够,半响才摇摇头又开口:“啧啧,我还真是替你觉得可怜!”
“可怜?我哪里可怜了?”妇人听罢反驳道,心里却是不明所以。
回去先把你自己收拾好了,再来收拾你男人
江未央对上妇人有些猝不及防的反应,眼角掠过一丝狡黠的笑意,边摇头边打量着对面的人,悠扬的声音在嘈杂的锦绣楼蔓了开来……
“你看看你自己,水桶腰,小象腿,还长了一个母夜叉的脾气,再看看这锦绣楼的姑娘那个不是面若桃花,身似轻燕,我要是男人,家里有这样的夫人我也要来这锦绣楼,你们自己女人绑不住男人,就别怪我们男人花心,与其在这里拿着菜刀砍人,还不如像这锦绣楼的姑娘学学怎么让自己也貌美如花,你说如果你若是比这锦绣楼的姑娘还美,你相公还会花这钱来这里赏美吗?所以大姐,我说其实你挺可怜的!”
江未央说罢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这番话还是受到风君璃那妖孽的启发,对,自己魅力不够就不要怪绑不住男人的心,这话放在二十一世纪那可是街头巷尾津津乐道的经典台词,尤其是娱乐圈,那还真是司空见惯。
“你……”你妇人气得脸色发紫,双眸睁大到了极致,半天没只吐出这么一个字。
“女人,生气是没有用的!”江未央悠然的开口,然后给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建议,“这样吧,你呢,回去也先把自己收拾好了,再来收拾你男人,男人呢,靠绑是绑不住的,即便绑住了人也绑不住心,所以……”
“你竟敢说我绑不住男人的心?!”妇人几乎是咆哮的看着江未央,菜刀已经被拎得老高老高了,就差一刀落下去就能要了江未央的命了,在场的人无不为这个年轻俊美的男子担心。
萧隐绝见势,扔了手中的茶杯就站了起来。
才走几步,江未央清浅到淡然的声音再度传来:“难道不是吗?你若是绑得住你男人的心用得着拎着菜刀来这锦绣楼拼命吗?你若是真有魅力的话,你家的男人就是推也推不到这锦绣楼来!”
对面的妇人握着菜刀的手抖擞了一下,眼睛直直的看着江未央,丝毫没想到这个瘦瘦弱弱的男人丝毫没畏惧她手中的菜刀,还一如既往的刺激她的痛处,她又何尝不知道,她不及这锦绣楼的姑娘貌美年轻,可毕竟是他的妻子么,既然留不住心,那也得留住人在说,于是凭借着她独门一刀的菜刀功,留了丈夫近十年,今日倒好有人却告诉她这个办法纯属无效。
江未央见她妇人拿着菜刀的手有了几分迟疑,迈了上去。
“你想干什么?!”看着江未央一脸平静的表情中带了几分笃定的自信,妇人竟愣愣了呆在原地不动,就连气场也掉了个头。
“不干嘛,收了你的菜刀而已!”江未央轻笑着趁着她发愣的空荡直接取了她手中的菜刀,然后细细的打量了片刻,朝菜刀吹了口气感叹,“是把好菜刀,若是用来砍人的话,还不够锋利,需要再去磨磨!“
萧隐绝看了一眼楼上居高临下观望这一切的风君璃,将眼光落在江未央那飘逸若仙的身影上,目光深深浅浅。
好,很好,非常好!
风君璃俯视下面所发生的一切,精致如妖孽的脸上掠过一丝鬼魅般的弧度,好一个有魄力的男子,看着飘尘出仙又似弱柳扶风,处理起事情来干脆利落,让人毫无招架之力,又不得不心悦臣服,这京城何时来了这般深藏不漏的男子了,他怎么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