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忙着帮他归置东西,半晌,才抬头:“啊?哦,不要好处。”
老刘头撅噘嘴,又得意的笑笑:“嘿嘿,你小子可别后悔啊,你可知道,刚才跟你说话那人,是谁?”
凌天撇了他一眼,心里快速盘算着。
如果他说不知道,显得有点假。这派头,这语气,他不可能听不出来。而且县weishuji天天上电视,他不可能没见过。
“知道啊,不就是县长。”
凌天轻描淡写的说着,开始给老刘头扫地,嘴里小声嘟囔着:“我管他谁呢,来了这么多人,看把房间弄得脏的。烦人。还有,你能不能不抽烟?”
说着,凌天走到老刘头身边,拽走他的烟枪,磕掉烟灰,把烟枪塞进后腰带里。
老刘头哈哈大笑,丝毫不在乎凌天的数落。
刚才,凌天刻意把县weishuji说成了县长,既显得不做作,又表现出他作为一个高中生应有的单纯和无知。这令老刘头感到十分舒服。
在他眼里,一个高中生而已,即便有点心机,也不可能装得如此自然。
这时,凌天已经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门口的两个护士眼睁睁的看着他进进出出,想帮忙,被凌天果断拒绝。
如此好的表现时刻,岂能让给别人?
老刘头站在一边,乐呵呵的看着他打扫,心里美滋滋的,这个小子长得俊俏帅气,又懂事贴心,要是自己的亲孙子,该有多好。
“小凌子,这都快十点了,你回不去宿舍了吧?今晚就住我这儿吧。”
老刘头搓着手,期盼着凌天点头答应。
年轻时,因为各种原因,老刘头始终没有一儿半女,之前并不觉得如何,可随着年龄越大,他越是觉得孤单。
凌天心头一喜,不过脸上却露出一丝为难的神情,为难神情一闪而过,便坚定的说:“好吧,我正好在这儿照顾你一晚。”
年长的护士眼皮活,轻轻推了一下马尾辫护士,两人便出去了。
很快,她俩便抱着被子和床单回来,在沙发上铺好了床单和被子。
铺完,便鱼贯而出。出门时,马尾辫护士偷摸看了凌天一眼。
脸上,早已红得如同苹果。
等她俩走远,老刘头抚掌而笑:“小凌子,你发现没,刚那个小丫头看上你啦!咋,你有对象没?这丫头不错,屁股大,嘴也大,嘴大的女人啊……”
凌天没搭理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家伙,躺在了沙发上,把烟杆子扔在了窗台上。
老刘头丝毫不自觉,凑到凌天旁边,裂开大嘴,露出黄澄澄的门牙。
“不用害臊,年轻人嘛,思春是正常的。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啊,每年都得换俩床板……”
边说,他边露出回味的神情。
凌天还是没搭理他,今天一天累的够呛,脸都没洗,他便在沙发上睡着了。
老刘头坐在床边,乐滋滋的瞅着凌天,怎么瞅都瞅不够。
许久,老刘头开始抓耳挠腮,心里有一种难受的劲儿涌上来。
下意识的去床上摸烟杆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烟杆已经被凌天没收了,此刻,正放在窗台上。
光顾着高兴了,老刘头差点忘了自己的命根子还在凌天手上,直到烟瘾一犯,才想起来。
站起来,老刘头伸手去窗台摸烟杆,却因手太短,而勾不到。
尝试了几次后,始终差一点,老刘头无奈,只好靠得凌天近一点,踮起脚尖,努力摸向那个宝贝。
眼瞅就要成功之际,一只可恶的大手抓住了烟杆。
“想抽烟?”
凌天坐了起来,脸色阴郁。
“啊,这个……那个……额……”
见惯了大场面的老刘头,如今面对高二学生凌天,竟然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什么?那个什么?你不知道自己差点挂了吗?不知道这次犯病和抽烟有关吗?还老干部呢,一点儿都不自觉,睡觉去!”
凌天说着,翻了个身,将眼袋杆子压在自己身下,继续睡去。
老刘头吧嗒吧嗒嘴,苦涩的笑笑,耷拉下脑袋,回到了床上。
多少年了,没有人用命令的口气跟自己说话了?
这种贴心的命令,自从他老伴走后,便没听到过了。
老刘头想着,眼眶中已泛起泪花。
夜已深,高干病房里,一老一少各怀心事,彼此以为彼此睡着了,可事实上,两颗心都在飘荡着,半夜无眠。
深夜,救护车声响起,走廊里传来了周啸天鬼哭狼嚎的叫声,凌天这才心满意足的睡去。
他不知道的是,老刘头也是在此时,才安心睡去的。
天色刚刚亮,凌天就醒了。
不是自己醒的,是被那聒噪的HN话吵醒的。
“滴滴,剩余生命值8个小时零53分。
任务进行中:在模拟考试中考取班级前三十名。”
清晨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
凌天觉得自己就是一头驴,操蛋就是那鞭子,时不时的抽打着自己。
这时,房间门被推开,马尾辫小护士端着早餐进来,低头,不敢看凌天。
把早餐放到桌上后,小护士逃一般的离开病房,路过凌天身边时,身子稍微一斜,便掉了个纸团在凌天身上。
随后,便仓皇逃跑。
凌天正在愣神,老刘头已经醒来,一脸贱笑的看着凌天。
“快看看,十有八九是情书,嘻嘻……”
凌天撇撇嘴,打开纸团后,嘴角泛起苦笑。
‘18473242’
一行简单的数字,如果是老年人,肯定不懂其中含义。只有凌天懂,这是一个QQ号。
2003年,QQ刚刚崛起,成为年轻人最时尚的交流方式。现在申请的QQ号,都是七八位的。
收起纸条,凌天伸个懒腰,洗漱去了。
洗漱时,也不忘把烟袋杆子塞到裤腰带里。
从洗手间出来,老刘头正一脸呆萌的看着他,确切的说,是看着他身后的烟杆。
“我,我有个习惯,不抽烟,就吃不下去饭……”
老刘头娇羞如丫头。
“哦,那就别吃了。”
凌天打开早餐,很丰盛,有肉有蛋有馒头还有汤。
他大马金刀的坐在病床边,夹起一块肉片,塞进嘴里。
边吃,他边吧嗒嘴,不是习惯,而是故意在馋老刘头。
没吃几口,老刘头就凑了过来,刚要拿筷子,便被凌天按住。
“不抽烟吃不下去饭,就别吃了。”
凌天说着,又塞了一大块肉进嘴。
“能吃得下,能吃得下……”
老刘头一脸讨好,如果让县weishuji看到他现在的模样,一定跌破眼镜。
“好,能吃得下,我就放心把烟杆子拿走了。”
凌天淡然的说,却让老刘头再次愣住,搓着手,再看饭菜时,突然没了食欲。
凌天已经吃完饭,起身擦擦嘴,拎起包和烟杆,一步跨到门边,回头说:“我晚上还来看你,如果让我发现你借烟杆抽,或者买烟抽,晚饭就没了。”
声音很大,整个高干病区都听得一清二楚。
医生值班室里,年长护士捅了马尾辫护士一下,悄悄深处一根大拇指。
马尾辫护士低垂着脸,不知所措的玩弄着衣角。
这时,凌天突然推门进来:“两位护士同志,麻烦你们操点心,如果老刘头敢偷烟抽,晚上告诉我,我收拾他。”
说罢,便潇洒的走了。
马尾辫护士追出门,咬着嘴角,看着他远去的方向,脸色更红了。
回到学校门口,凌天没怎么费力,便说服了门卫,让他进去。
坐到自己座位上时,凌天感到无数异样的目光。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凌天亲了校花,这个新闻应该已传遍整个校园。
这时,一个桀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你就是凌天?想死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