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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上江之变(三)

什么!!召唤朱雀??“那...那...那...那朱雀星君他...他也会感受到我的思绪?”不要啊!!她不要!!想想自己平时做过的事儿,虽然这几年她大半时间都在习医术,可偶尔也有思绪满天飞的时候!要是自己做了、想了什么丢脸的事儿,让她怎么在一个堂堂星君面前抬头。

伏翳看着一脸惊恐的风璃道“离火之所以会与你心意相通是因为你们现在已是一体,所以你若遇险离火自然能感应到。朱雀是它的守护者但同时也是你的。不过你要记住,你现在肉体凡胎频,繁使用离火会消耗你的精力。”。

见伏翳如此说,风璃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虽然说她与离火可心意相通,可眼下风璃丝毫感受不到它,就连刚刚那种十分舒服的温暖也不见了。左右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风璃还是对这个突然钻进她身体里的力量有些惧怕。

对于风璃的忧心,伏翳安抚道“你不必太在意,日常该如何便如何。这几日我会教你一些掌握它的方法,时间长了自然便会适应。”

这一番闹腾又是半个时辰,白芨在得不到其他有关伏翳身份的消息后就离开了,风璃估摸了一下时辰觉得也该回房了,离开前她想既然伏翳说要教她几日控制离火的方法,也就是说暂时不用担心他会不告而别了。这个想法可能是这一天之内让她最开心,最安心的事儿了。

这一晚风璃回房后细细回想竟觉得自己像做梦一般,一下次拥有了一些她以前想都想不到的东西。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看看白芨送的夜明珠,一会又闭上眼睛想感觉一下自己体内的离火,这样折腾了一夜直到临近天明才终于难敌困意的睡着了。

“异花”的下落比想象中的还要难搜寻,白芨和风璃次日一早便在花老徐家的门外等候,老仆是找到,但是据老仆所说当时他由于害怕,便将那花扔了,具体怎么扔掉的,扔到了哪里,他完全说不清楚。

风璃为他把了把脉发现这老者神志有些混沌,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而且应该也有些年头了。想来他并不清楚那花有什么危害,只是旁的人害怕,未免被祸及便撺掇他将那花处理了。

唯一的希望没了,风璃忍不住有些失望“眼下既见不到花,我先去看看其他病人吧。”她看过花老徐的脉所以心里莫约有几成肯定,如果有花她便能确诊,没有...就只能在从其他病人的病症入手了。第一次下山就碰见这么棘手的事儿,十余条性命让她不得不慎之又慎,就怕万一错疹,这些人便会命丧她手。

参左是一直负责打听这件事原由的人,此时听见风璃要去看其他病人便对她道“眼下除了花老徐,其他人为了便于治疗都安置在林老爷府上,我们过去那边吧。”

风璃有些不解“为何花老徐不一起安置在那边?”

参左道“镇子里的人都将他视为这次疫病的祸首,所以没人愿意接纳他,没将他扔出小镇就已经不错了。”

风璃摇头“他虽是为利,可商人本就是如此,他只是比别人贪心了些。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把这花交给花老徐的人,普通人又怎么会知道这种花是蛊呢。”纵然花老徐有错,但真正罪大恶极的却是那背后送花之人。

白芨轻轻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世人就是这样。是非对错永远只用肉眼去判断,不辨真相不究根源,只想发泄自己的不满。正因为如此我们更要理智。如今种种看来这件事情一定是蓄意谋之,背后肯定别有目的。只是如今我们还是要以救人为主,若能救醒徐商人我们便能知道究竟是何人将“梦魇”交给他的。”

风璃点了点头,心道白芨说的不无道理。这花绝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拥有这花的人必定是知道花的渊源,有意这么做的。只是弄昏了这小半城的人,到底意欲何为?

上江首富的林家老爷和夫人平日里也是个乐善好施的,这次的百花宴又是林老爷做主在自家办的。出事以后为了不让大夫们东奔西走的浪费时间,林夫人便把自己的客堂改成了临时医馆。

风璃随众人一起到了林府,见这临时医馆里面整整齐齐的摆着将近二十张床,每张床之间两尺间隔,倒也不挤。她先是观察了一下发现这里躺着的都是一些书生才俊,一问才知道其他富商各自被安排在客房,而林老爷则躺在在自己的寝房。

风璃为这些人细细诊了脉,这一遍下来竟花了半日多的时间。所有病人的症状果然与昨日药格师兄说的一般无二。她把白芨和两位药格师兄唤到一旁说有些愁苦的道“三位师兄,虽然花的特征与病人的症状都与书中所言吻合,我已肯定是“梦魇”无疑,只是无尽我还是无法下药。”

两位药阁弟子却是不解“这又是为何?”

“因为花的重要性不止于判断是否中蛊,还需根据它来确定毒性。两位师兄有所不知,书中记载的解蛊之法只针对原始蛊虫。“梦魇”因为是附着于“梦魇花”上的,但花也可以经过毒药炼制是自身带毒,一般若要炼制花毒,花毒必须被蛊毒克制,这样解蛊人若有大意只解了蛊毒,中蛊者也会被失去克制的花毒毒死。但是凡是被炼制过的花与原本的花颜色上都有差异,虽然从大家的描述中来看那花应是原始“梦魇花”,但颜色变化之细微,若不亲眼见到我担心......”

白芨一听也微微蹙起了眉头,绕来绕去还是回到最根本的问题上了,见不到花便无法下药,没有药病人醒不来,醒不来也无法知道花的来源,既不清楚来源,找花也无从下手,如今这事情已陷入一个死循环。

两人一阵沉默,各自在心底盘算对策,林府的管事这时却急匆匆向两人而来,他走到风璃跟前将手里的一个小布囊递给风璃并说道“风小姐,门口有个叫伏翳的公子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风璃奇怪伏翳此时为何会给她送东西?随手便打开布囊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一片、两片、三片.....一共五片颜色各异的花瓣堆叠在她的手掌上。两人都大吃一惊。白芨担心那花瓣会对风璃不利正欲出手去夺,被她觉察出来伸手挡下了“师兄不用担心,“梦魇“的蛊虫只会附着于花粉之上,花瓣是没有危险的。”若有危险伏翳也不会就这样把它们交给她。

怪不得一早便没有见到他,原来是为了找这个花,可是自己从未跟他提起这件事,他是如何知道的?又是在何处找到这个花的?风璃回头问管家“那位公子人呢?”

“交...交给我这个布囊便走了。”管家一开始见那眼熟的花瓣不由得后退两步,听风璃说没有危险才又回到两人身边。

此时的白芨也是一阵沉默,他尽早已传讯与白英,让他帮忙查查伏翳的来历,虽然他尽力描写了伏翳的样貌特征,以及他编造的家室,但对方有意隐藏便不会那么容易被查出来,所以要等结果,恐怕还需要些时日。

风璃显然没有觉察到此时沉默的白芨极为反常,她只觉得她又欠了伏翳一次,以前是救她的命,现在又帮她救别人。这世间从来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儿,伏翳总是在她遇见危难的时候出现,若小时候她还不懂,现在也该明白这一切都不是巧合。只是她不明白的事,她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除了眼下会点医术,又能帮得上他什么呢?

但不管他需要她做什么,自己都会义不容辞吧。毕竟没有伏翳,她早就死了。如此想来心里倒有意思畅快,虽然以前她总对他说要报恩,可其实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为他做些什么,若自己真的对他有用处,反而让她放心了,

收敛下心神,风璃仔细观察了一下手中的花瓣,然后指着它们对白芨说“白芨师兄你看,这花瓣虽然颜色都与书上写的别无二致,但原花的颜色应该是鲜亮的,如果颜色暗沉表示它是被人用毒药炼制过的。”她此刻真的庆幸自己没有武断的开药,否则这会喝了她药的人已经一命呜呼了。

“既然花已见到,蛊源有了定论,不知师妹可能解这蛊?”

风璃仍是摇头“解蛊之前一定要先将花毒解了,而花毒的毒性随机性又很大,端看炼花之人使什么毒。我还没有能辩毒的能力,所以没办法解,但我师父却对毒有研究,不如找他帮帮忙。”

说起师父这件事蜀山的规矩是,要满了三年初学,下山历练后,再由各位长老或长老的弟子将他们收入门下,所以入门弟子是没有师父的。

风璃之所以一入山先拜了师,自然是因了木寻风。他觉得自己常年在外游历风璃一个人在山上没人照顾不放心,原本属意的师父人选是苏木,可是那老头子看不上风璃,后来只好丢给陆商了。

但陆商此人是个毒痴,专好解天下奇毒,风璃对毒却不甚感兴趣,更爱医术病理那些,所以这三年来这个师父也并未教导过风璃些什么,不过此时他倒是派上用场了。

“那就将它们带回蜀山交给陆商长老。”接过风璃手中的花瓣白芨将它们交给了两名药格弟子,仔细交代了这花瓣的事儿,便让他们启程赶回蜀山。为今之计只能希望陆商长老尽早将毒草之毒解了,之后才能进行后续的解蛊。

待两名弟子走后,风璃又仔细巡查了一遍所有人。反复确定这些人除了中蛊再无别的异常之后,微微松了口气。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些人一直处于睡眠状态,无法进食。之前听林管家说他们曾试着喂食一些米汤给他们,但怎么都喂不进去。在毒草被查出来之前的这段时间得要想个办法为他们续命。

这件事倒是难不倒风璃,她平日里做的那些药丸多是固本养元的。只是给这些人用的话她得找药性稍微强一点且数量要多的才好。

她这边正想着自己那乾坤袋里那些药丸子可以用,抬眼却看到林管家带着陈伯匆匆向她走来,风璃见陈伯脸色十分难看,行走的步履亦很匆忙,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陈伯见到两人白芨和风璃二人,噗通一下就跪倒在地,俩人吓了一跳,白芨连忙上前去搀扶。陈伯抓住白芨欲扶他的手颤声道“仙长!仙长!快回去吧!妫府出事了啊。”

“妫府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是小梓出事了吗?”风璃因为上江的事儿昨天没能回到山庄,虽然她担心妫梓一个人在山庄为择夫的事儿提心吊胆,但昨天白芨既已写了信回去,她便也放了心,可眼下陈伯说妫府出事,难道是小梓出了什么事情?

白芨见风璃情绪有些激动斥了一声“师妹冷静点。”转头对陈伯说“您先起来,我交代一下这里的事情马上同你回去,妫府到底出什么事儿您稍后与我边走边说。”

此时其他弟子也听到动静赶了出来,几人将陈伯送回客栈等候,白芨与林管家交代了些事后便要走,

风璃自打听见妫府出事便有些惶惶不安,她心里总觉的定是妫梓为了不嫁而做了什么傻事,越想心越慌,整个人都显得焦躁不安,现在见白芨没有带她一起回去的打算急忙拦下他。

白芨见她这样的出声安慰道“师妹,事不关己,关己则乱。我知道你担心小梓师妹。可是急躁、担心并不能解决问题。妫老爷当年也是蜀山弟子,虽然多年不曾使用术法毕竟根底还在,妫家有他坐镇出不了什么大乱。小梓师妹也不是似你这般完全没有自保能力的,你何时才能让自己不管遇见什么事都能像你对待病人那般沉着冷静呢?如今药格两位师弟都回了蜀山,这里的事还需要你善后。”

风璃被白芨这一通教育总算冷静了些,她深吸了两口气,稳定了一下心神然后对白芨道“我要跟你回妫府,这边的事儿我已经想好如何安排。眼下花毒尚不清楚,我留在此处也没什么用。”她从怀中拿出白芨送给她的乾坤袋,从里面翻找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瓶继续道“这瓶子里的药可保这些睡着的人一月体力,一会我会拿给林管家,然后告诉他如何使用。若是一个月后蜀山那边没有消息,就麻烦师兄找人再帮我送一瓶过来。只是花老徐那边...?。”

白芨闻言知道她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回去的,跟她相处了这么多年白芨深知风璃的脾气,决定的事儿没人劝得了,也只好拍了拍她的头“你既有安排如此也好,花老徐那里你不用担心我已吩咐留下来的师弟看顾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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