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也只能日日躺在藤椅上看着价值千金的藏书。
“猪……”看着少年在摇椅里，一只小小的，还说着什么梦话。
“流口水了。”卫德昭慢条斯理地道。
“什么？”还在睡梦中的人自觉地撸起袖子擦了嘴角，然后醒了。
“我的书。”卫德昭看了一眼滴了几滴口水的书，有些嫌弃地道。“这本可是孤本。”
“孤本……”晏虞的声音都颤抖了。
“价值连城。”卫德昭道，“你准备怎么还？”
陡然靠近，问问热热的气息浮上，被“我把价值连城的孤本流口水要还很多钱”的事实上给吓懵的晏虞，结结巴巴地开口：“要还钱？”
“嗯。”丞相的声音很好听，可是内容却不那么美妙。
“多少？”忍着心里即将失去身外之物的痛楚，晏虞缓缓地吐出这句话。
“唔，就你好了。”丞相美人眉头微皱，好像在说凑合着用用。
“……”什么意思？！
“为奴。”
“……”
“本丞相两袖清风，所以府中下人不够用。”丞相美人丝毫不以自己的贫穷而感到羞愧。
“……”
“你弄坏了我的书，就要做我的奴。”丞相美人斩钉截铁地道。
“不……”
“黄金十万。”
“……”
“把你卖了也抵不上这本书。”
“……”
“两年。”
“成交。”
晏虞气得简直要跳起来，所以还是没有跳起来，因为拖着一只病腿。
在丞相府为奴的日子倒是清闲，最初一个月养养腿，看看书，喂喂荷花池里的锦鲤，倒也自在。不过饮食上，菜盘里连根肉丝都挑不出来，简直比大学食堂还抠。
两袖清风，双手空空的丞相，丞相府的桌椅是紫檀，酸木枝，地板是青玉砖，更有不计其数的古玩收藏，孤本藏书，这叫没有钱，这就叫两袖清风？可以给我留一缕清风嘛，丞相大人～
“你在想什么？”说曹操到曹操就到。卫德昭缓步而来。
“我在想今天中午吃什么？”晏虞合上书，正色道。
卫德昭坐下饮茶一口，道：“今日皇上赏了番外海域的进贡品黑鱼，不过这鱼好像不能吃的，其貌丑陋，想必味道不佳。”
“非也非也！鱼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晏虞急忙直起了身子，抓着卫德昭的袖子。
“哦？”卫德昭音调微微上扬，语气中带着疑问。“那该如何烹治？”
“黑鱼肉紧味鲜，清蒸烧烤皆宜。”晏虞咽了口口水。
卫德昭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也好。那午时便吃这鱼好了。”
丞相府的侍从虽少，但是素质高。厨子是从御厨的位置上退来下的，对着这相貌黑不溜秋奇丑无比的鱼也是得心应手，刷刷几刀，煎炸蒸煮，做了一大桌的鱼宴。
晏虞心里正滋啦啦地流着口水，烤鱼，清蒸鱼，红烧鱼还有豆腐鱼汤，酸菜鱼……
卫德昭看了一眼，道：“开饭吧。”
喷香的米饭，雪白的鱼片，爽口的酸菜，终于吃到荤菜了。晏虞马不停蹄地吃了好几口鱼肉，然后吞了一口熬得奶白的鱼汤，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好像在丞相府待着两年，也是不错的。
吃饱喝足的晏虞窝在凉亭的躺椅上，睡了过去。
卫德昭擦了擦唇角根本不存在的油渍，缓缓走过去，拉起她的袖子，雪白的手臂上，一条鲜艳的红线正如贪然的吸血者伸出它的触手。
他不受控制地抚上那条红线，眼里划过一抹血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