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门,晏虞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惹笑了雏凤。他笑得路边的姑娘频频观望,简直就是美色误人啊!
晏虞道,“今日多谢雏凤兄。”
“小海不必如此客气。”雏凤道,“只是别忘了明日……”
晏虞脸上一派热切,“定会让雏凤兄满意!”
这明显的心口不一啊。雏凤嘴角一弯,便叫拿着琴的小厮跟上,与晏虞告别了。
回到家中,晏虞鞋靴也不脱,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这酒会应酬果然累啊。亏得前世她老嘲讽发小去酒宴美酒美人还说累的说辞,今日可也算体会了一番。果然是累人啊。
亭生担忧地看着她,晏虞眼睛也不睁,仍旧闭着眼。“亭生,明日家里来客,麻烦你准备一下。菜品随便。今晚我不想吃饭了,你去吃吧。”
“要不要喝碗解酒汤?”亭生端着碗黑色的汤药,问道。
“不喝!”晏虞斩钉截铁地道,“我没醉!”
通常醉了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亭生把碗放在桌上,帮忙脱了靴袜,关了窗门,轻声地出去了。
晏虞一个打滚,抱着被子,在带着苦意的蒸汽下,混着被子的清香和酒香,呼呼大睡。
一觉就睡到了约摸凌晨五点的时候,整整六个时辰。晏虞抱着被子,打开窗子,呼吸着微冷的空气,星星点点的花苞,地坛的樱花好像快要开了。
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明日也不知道会不会来。微醺的脑袋一点一点的,桌上的醒酒汤已经凉了。鼻子一步步凑到碗边,鼻翼微微掀动。还是好苦。
把醒酒汤放在床底,晏虞摊开一张宣纸,细细地描绘起一天所见的景象。画完吹干笔墨,晏虞把宣纸放进一个大箱子里。用井水洗了把水,绕着院子慢慢地跑了十圈,最后一步一步地停下。
晏虞向天空扔了一颗石子,这贼老天!不过,事已至此,既来之则安之。好歹还有两年的命可以活。
她抚了抚额头,早饭还没吃,先跑了了十圈,感觉头有些晕。甩了甩头,晏虞走向厨房去找找看有什么吃的。
一进厨房,亭生白净的脑门上赫然一个红肿的大包,格外显眼。“亭生,你脑门上磕着了?不会半夜掉地上了吧?”
“……”亭生磨着牙,恨恨地剁着肉。“被石头砸的。”
“……”晏虞心里暗道,不是吧,这么小的石头在这么大的院子也能砸到人?看亭生切肉的架势,心里一怂,她赶紧转移话题,“亭生,我好难受,想吃点东西。”
“先把醒酒汤喝了。”亭生指着案桌上一碗黑乎乎的汤药道。
晏虞不解地道,“昨天晚上不是喝了吗?”
亭生挑眉,道:“喝一碗是不行的,我看你还没醒,就多熬了一碗。”
晏虞咽了咽嘴巴,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神情,一鼓作气干了这碗醒酒汤。晏虞被苦的不行,直伸着舌头,仿佛能把苦意逼出去。
亭生道,“那碗粥端去喝吧。”
粥闻着是香,可是上面只飘着几片青菜叶。这不符合她的伙食标准啊?难道是钱不够,京城的物价太高了。
“看什么看,你还醉着,只能吃这些。”亭生似是知道她的心思,轻叱道。“还是,你不想吃?”
“……”晏虞连忙把粥端着几步就消失在厨房。
亭生看她走了,犹自狠狠地剁了几下砧板上的肉,才慢条斯理地开始准备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