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懒懒的还待赖床,就听见莲心进来说:“姑娘还不起么?”
我赶紧闭眼装睡。她见我闭着眼,也不恼,笑盈盈的说:“不起倒不要紧,只是那厨房的活计,别个都是不会的,耽误了午间醉江南的生意怎么好!唉——”
我一听,哎呀,了不得了!我夸下海口,给醉江南翻倍的流水账啊!万一折了怎么办?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啊?一骨碌的坐起来。却见莲心捂着嘴巴呵呵直笑。唉!不情不愿的起了,依旧是莲心帮助我穿衣梳头,银花在旁边看着,学习。
金花端来寡淡的早餐时,我突然想起,让她拿来了酸菜末,就着寡淡的汤汤水水,倏忽有了千年之后的那个味道。自此,终不觉咱餐难吃了。饭毕,各司其职,采办的采办,清洁卫生的清洁卫生。前院儿的伶俐跑堂过来说:“昨儿个姑娘的酸菜沫子正经招人吃,前院儿的赵大厨问能不能给他一些儿做菜了!”
我正在吃饭后茶,听闻想了想,就说:“这本是随送的小吃罢了,你与赵大厨说,现下不好给他,没得坏了立好的规矩。这样子吧,我将酸菜做小小的一碟子,传菜的时候,一并传一些盘子去,至于他怎么用,我就不管啦!”小厮应允着,忙不迭的跑去传话了。今日是醉江南营业的第二天,还未知情形如何了,不由得,心里也有了一丝担心买卖不好的焦虑来。
吃完了茶,溜达着去了厨房那边儿,指挥者金花芙蓉,将各色采买的菜蔬妥帖收拾了。再看看这处祖宅的小花园儿、亭几等。终是觉得,小了些,并无半分的四合院儿的大气派。还是得赚钱啊赚钱!赚钱了才有大房子住啊!摇摇头,叹着气,回了一楼偏厅的书房。想了想,开始写菜谱了。
边想边写,边整理。写到一半突然才想到,不对啊!银花貌似是不认字的!整个大院儿里边儿,也就书呆子吴广、王远、还有我,是通笔墨的,莲心也认得字。其余人等,几乎都是不怎么识字的,那我写了菜谱又有何用了?再想到书呆子整日除了账房的事情,就是苦读书了,做八股文章,略一想,计上心来。
遂过去隔门边儿上的耳房,叩门,“吴先生在吗?”
吴书呆手执一卷书出来,与我见礼,道:“姑娘找我何事?”
我装作没事儿一样,漫不经心的的说道:“是这样子的,我听说,乡试一般是三年一场?那不知乡试之后,还有什么考试吗?”
吴书呆子略愣一愣,说道:“乡试是选秀才,乡试过后,是两年一次的举人考试,一般是在州城里考试,比如,豫州城就有的。再接着,是国都洛阳城的贡生、殿生遴选。一般也是两年一次。”
“哦,原来是这样子啊,我知道了。”我想了想,颇同情起他来,道:“只是,你已然是秀才了,怕是两年后——哦,不,没到两年了,一年半以后,就要考豫州城的举人了,再接着,就是洛阳城的考试,啧啧——也当真是辛苦的紧啊!”
他有些佘然,抱拳说:“姑娘说笑了,这举人,哪里这般好考了,姑娘有所不知,这秀才,约莫是三成的几率选的上,举人,就只剩下两成不到了。至于洛阳城里的考试,我竟是想都不敢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