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一片悠扬顿挫的梵唱声中醒来,睁开眼睛,止不住的痛感漫溢全身。
头疼,止不住的疼,疼的胸腔都一抽一抽的,胃也很难受,禁不住叫出声来:“啊——”,叫出来之后略微的好一点,这才可以看看四周。这是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就像,寺庙的那种房子,半墙半窗的格局,我正躺在一张长方形的,炕上?这是炕么?旁边还有一张小几,放着一壶四杯。
我推开身上盖着的一张宝蓝色的棉布被子,尝试下床,哪知一动身体,就止不住的眩晕感,吓得我双手赶紧撑着床沿,才没有摔下地去。这是哪儿?我在哪儿?我是谁呢?
全身都痛的痛楚令我呻吟出声,努力的让自己不要摔下床,忽听得“吱呀——”的一声,门开了,好似进来一个人,看到我的样子倏忽的又跑了出去,迎着阳光我看不清楚他的脸。
片刻过后,进来一个眉目和善的老头儿,他满面红光,长眉低垂,胸前飘着一把灰白色的长髯,约莫有古稀之年,但看起来仍旧精神矍铄,目光炯炯。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及地长袍,手持一串紫檀木珠,走至我的床边,微鞠躬并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醒了!真是我佛慈悲啊!”
此时我才注意到,一个锃亮的光头上布满了一十二个戒疤。
我又惊又疑,强忍着强烈的眩晕感往床里面缩了缩,“你、你是和尚?你是谁?我在哪儿?”一连串的疑问我必须要问清楚。
和尚又唱了个喏,徐徐和缓的说:“女施主莫急莫怕,这是终南山法华寺,贫僧法号法海,是本寺的戒律僧。半个月前,贫僧及诸位弟子前往灵台山苦修时,在悬崖下发现了女施主,女施主当时兀自昏迷不醒,脑后有伤,因恐野兽伤了女施主,且出家人有戒律不敢不遵从,故与寺中主持商议,暂留施主在寺中,待施主醒来后再作计较。”
看着他一脸真诚不似有假的样子,我心里的戒备少了几分。不过瞬间,又想到,不对啊,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这是哪儿?是谁在恶作剧还是什么?他刚刚说什么,终南山?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我去过吗还是怎么回事?越想脑袋越疼,我捂着头,痛苦的叫起来。
那边厢,和尚再次唱了个喏,“贫僧略懂医理,且为女施主再号脉诊断,女施主且心安莫急”,一边说着,一边用他枯瘦的手指搭上了我得胳膊。
半响,对我说:“女施主且好好休息,贫僧会让弟子送来药汁。”
转身对他身边的小和尚说道:“悟能,去煎药,按照为师抓好的药,多放两钱参须、茯苓,再多加一钱人中、伏龙胆。煎好后送到这里。”小和尚微一鞠躬算是应了并不做声。回头跟我唱个喏,携弟子关门出去了。
我回躺在床上,彻底地蒙了,这是哪儿?怎么回事?我得理一理。
我记得,我在一个沙漠,有风沙的地方,有夕阳?有……想不起来了,头好疼好疼,钻心的疼痛,让我几至昏厥。慢慢的,摊开我的双手放到身前看看,试着动动我的身体、四肢,还好,都还好,都有知觉,只是一动就痛,全身的酸痛、眩晕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