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刚想一拜,无奈受伤,略带歉意的一拱手,“在下参见四王妃,托王妃的福,身体已经好了。”
伤的比她都重,这人睁眼说瞎话!郑林夕微一蹙眉,“公子还是先入内休息片刻吧,一会就到邺城了。”
“在下不敢,在下还有要事,救命之恩先行谢过,若王妃有用到在下的地方,在下定会倾囊相助。”说罢,男子捂着胸口要下马车。
好巧不巧。天上开始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男子犹豫了。
“公子伤势很重,若是淋了雨怕是要感染了。还是快快上马车吧。”郑林夕劝说道。心里有些感叹,都伤成这样了,还死撑着。再要紧的事也不能不要命了啊。
“如此,又要叨扰王妃了。”男子也不再推脱,转身进入马车。
郑林夕与冯娇阁一起随冯小怜进入了另一辆马车。
马车继续朝目的地行驶。
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郑林夕的心也有些杂乱,他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
“姐姐也在思虑那男子?”冯小怜细心的问道。
郑林夕讶然,“妹妹也觉得那男子可疑?”
冯小怜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
“小姐不常同人交涉,怎么会有人认出身份?且看那男子是刚刚才醒又何来偷听。小姐是如何与那男子结识的?”冯娇阁蹙眉。
“他是路边偶救的受伤之人。”
“奴婢见那男子脸部仍有污浊,看不真切,小姐何不看看他的真面目。”
闻言,郑林夕一喜,朝马车外命令道,“来人,公子奔波面容有污,速去打些水来勿怠慢了。”
“是。”车外一侍卫应声,马蹄声渐渐有一个远离了大部队。
——北齐客栈——
“还未问公子贵姓?”郑林夕试探的问道。数数所认识的男子,实在少之又少,而看着面前这名俊朗男子的面容,却一点都没有印象。
“敝姓和。”和公子坐在床上,拱手行礼。
因为半日的奔波,加上雨重气闷,身上的伤毫不客气的复发,但见和公子的前胸与后背皆染上了血水,令人不难想象究竟受了多少伤。白的透明的唇挂在俊美的面容上更显得弱不禁风。
而郑林夕此刻却并没有心思赞叹古人有如此之多俊美之人,而是完全被和公子身上的伤吓坏了,自己受伤的时候是昏迷的,她可从没见过有人流过这么多血。惊讶之中也赞叹眼前之人的隐忍,失血之多竟来路一声不吭。
“公子为何不早早知会我,免得来路多受这血肉之苦。”郑林夕责怪道。
“已经由王妃相助,怎敢再妄自菲薄麻烦王妃。”不知为何,和公子的眼睛中染上了一层异样的色彩,竟像是感激。
郑林夕总感觉从和公子的眼中看到感激有些突兀,至于为什么,却也不知,许是错觉。
“麻烦一次也不介意再多一次。”郑林夕笑笑,“和公子这身伤……”
“为主子做事,抛头露面太多难免染上仇家。”和公子淡淡一笑,像是说的别人的事。
“公子为主子尽忠之心可见一斑,但也要量力才可,你家主子必定也是对你关怀的,公子这般不爱惜自己,可是要伤了主子的心了。”
“王妃说得是。不过,此番只要是主子喜欢的,做奴才的,就是欣喜的。”
郑林夕总感觉听得这话,哪里有些不对,但并没表现出来,附和道,“公子的气量怕是少见,郑林夕佩服,只是不知和公子是如何认得我的身份?”
“自是先前皇宫内一睹,王妃不必介怀,王妃救命之恩,和某绝不敢忘。他日再见,在下只会同王妃是道合之人。”见郑林夕愕然,和公子显然不想在此事过多牵扯,扫了房内一眼道,“先前两位同王妃的姑娘怎的不见了?”
郑林夕知道和公子不想再说,他也说了,‘他日再见’,就证明还会相见的,何况非敌是友,郑林夕也不再过多询问,“冯姑娘进邺城玩了,已然告别离开。其他人已经回府。我也不便久留,和公子好生休养,望与公子再见。”
郑林夕站起身。
“和某拜别王妃。”
——兰陵王府——
“长恭……”一进府,听管家说长广王已走,郑林夕迫不及待的跑向长恭,将头埋在长恭怀里便再也不舍得离开了,闻着好闻的薰衣草的花香,郑林夕一颗在外久泊的心安定了。
长恭轻轻抚着郑林夕的发,从发根到发尖,许久,郑林夕的身上还有淡淡的薰衣草的芳香,是兰陵王府特有的芳香。软香在怀,更让长恭觉得郑林夕从未离开。心,从未离开。
“夕儿。回来就好。以后不要再离开了。”将头埋在郑林夕的发尖,贪婪的嗅着芳香,隐隐有些菊花的暗香掺杂在其中,是属于郑林夕特有的傲骨之香。
“长恭,夫君,高郎,相公。”郑林夕开心的把所有的适用于长恭的称呼全部叫了一遍,有家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好。她,郑林夕,回家了!
长恭身体微微一僵,随即一股甜幸福的感觉涌上心头,先前感情或许没有那么激动,但处理好所有事的长恭,此刻满脑子只有怀中的人儿,她,终于回来了!
“娘子。”长恭温柔一唤,随即打横抱起郑林夕。
“啊。”郑林夕脸颊一红,惊呼出声,有惊讶羞涩,也有痛楚。
右肩的伤口又开了!
“夕儿,你没事吧。”高长恭连忙放下郑林夕,犯罪未果的长恭,脸比郑林夕还要红。
“扑哧。”郑林夕瞧着长恭的模样笑出了声,这下长恭的脸是红了个彻底。不仅如此,凡是领口以上能看到的肌肤,皆换上了一层小麦红。
郑林夕笑归笑,还是有些脸红,长恭的动机,她是懂得的。
“好啦,我们去看看爱惜跟年糕好吗。”郑林夕不等长恭回答,拉着他就去马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