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已是入夜，经历了这一番宴席后李皇后已是精疲力尽，近日宫中条件甚好，冬日也已有了炭火，这并非只是河南王一干人所做，之前还一直没有炭火暖身，而自高湛归来的消息传来时，竟有宫人送来了炭火，李皇后也自知之前是胡皇后有意为难自己，见高湛归来，便不敢有所大动作。李皇后猜想胡皇后是知晓自己与高湛曾经的事了，也只是苦笑一番，宫里最是碎嘴，怕是这事已有不少人知晓了。
“皇上。”
李皇后这样想着，却听闻宫门口一声宫人的轻唤。李皇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摇了摇头，却不想高湛却只身一人踏进了她昭信宫的门。
然高湛进来只是扫视了李祖娥一眼便坐在上位上不作言语。
明明该属于两条平行线的两人此时却又相遇在了这里，李祖娥想说些什么，如幼时那样一般，可是却碍于现在的身份生生咽了下去。毕竟皇上曾经怀疑自己因为殷儿一事而想加害于他，虽说自己无心，可是在那个时候仍旧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而打压了他，她们已然生分了！
时间这样一点一点的过去，高湛再这样呆下去已是不妥，李祖娥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出口道，“皇上到这里，可是有什么事吗？”
高湛抬起头，脸色是十分的红润，李祖娥晓得他应该是喝酒了，“朕夜间实在是闲来无事，想到皇嫂自二哥走后便一直孤身，特来陪陪皇嫂。”
李祖娥一惊，便道，“皇上正新册立正宫没多久，并有许多嫔妃御女，怎么不前去续续情，何必独独顾及贱妾呢？”
高湛听及李祖娥的话，有些气急，他多想趁着酒劲，问问她为何要将他推向别的女人那，可是不爱他了？不过却只是站起身荒唐的笑道，“可惜了朕的后宫之中没有皇嫂如此娇艳身姿的，故而趁着闲暇众人不知之时才皇嫂这里。”
李皇后见高湛的话中是充满了调戏，左右看了看却见无人，想是已经被高湛打发了，频频后退。
高湛反而步步逼近，直到揽住了李祖娥的腰身，十分暧昧的嗅了嗅李祖娥发间的香味。
“皇上身为天子，难道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名声吗？”说罢猛地一推高湛。
高湛没有想到李祖娥居然这样推拒她，一时不提防竟被李祖娥推得一个趔趄，心中已是理智全无，没有想到李祖娥因为顾及自己的身份，反而是觉得李祖娥十分厌恶了他，心中大痛，伤人的话脱口而出，“你这是要拒绝朕？李儿，你知道今日兰陵王为何落得如此吗？朕是做给你看的！你看兰陵王的下场，朕就是要告诉你没有朕做不到的事，天下都在朕的掌控之中，包括你。你若不从我，太原王高绍德的下场可就不是同兰陵王削官那么简单了，朕会要了他的命！”说罢竟上前又抱住了李祖娥。
“你，你怎么会变得如此了？”李祖娥听了之后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自是十分的羞恼。而她也不敢再说什么，做什么，来惹得这位帝王不快。因为李祖娥知道，她已经无法了解高湛究竟是如何想的了。
高湛见李祖娥只是任由自己抱着，并没有任何的动作，心中竟然生了一丝胆怯，可是既然他们两个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便没再有所谓的回头路了，一个打横便抱起了李祖娥。
今日的高湛觉得自己这一生没有一天是如今天这样快乐，他爱了不能爱的人，却做了想做的事！
—
皇城内，众人皆已散尽，高长恭同郑林夕并没有乘车，就只是在皇宫内走着。此时却突然下起了小雪，再走几步，便是簌簌的大雪纷飞。
长恭低头看了看郑林夕，却见她的脸色是十分的难看。长恭停下，将自己身上的长袍脱下给郑林夕披上，“可是冻着了？”
“没有。”郑林夕看了一眼那衣服，猛然意识到，“你怎么把你的官袍给我穿？！”
“无妨。反正以后也用不到了。”
郑林夕听到这里，眼泪忍不住的留下来，长恭见她又哭了，便紧紧的抱着她直说对不起。
郑林夕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是忍不住的流下泪来，平白让长恭担心。“我没事。是我不好，没有给你诞下子嗣，才让皇上找到话语刁难你。”
“夕儿，不要这样说。这不怪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带你走，离开这是非之地。”长恭捧起她泪眼婆娑的脸，深情款款道，“是你教给了我，爱与忠贞。我此生只娶你一人，绝不变心，若有违，当不得好死。”
后来的郑林夕仍不知道，那饮鸩自尽算不算不得好死……如果是，那她当时一定会紧紧的捂住长恭的嘴，不让他立下如此重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