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中回来你便一直闷闷不乐,怎么了?”入夜,长恭身着一身白色中衣看着坐在床沿上闷闷不乐的郑林夕。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郑林夕烦恼的摇了摇头,“我现在脑袋里很乱很乱,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高长恭走过来坐在郑林夕的旁边,执起郑林夕的手道,“不知道从何说起就慢慢说,一件一件说,我不想看到你如此烦恼。”
郑林夕抬起了头,“太后……可是真的身体有恙了吗?不,长恭,原谅我对太后无心,我与太后并不亲近,我并不在乎她是否康健。我在乎的是,仕途与生活,你想选哪一个?”
郑林夕指尖点在了长恭的唇上,“你先别急着回答我。我要先告诉你,无论你选什么,我都陪着你,守着你,绝不分离。”
长恭攥住了郑林夕放在自己唇间的手,信誓旦旦道,“夕儿,我选你。选与你白头偕老,仕途什么的,我并不在意。”
“你骗我,”郑林夕猛地站了起来,却让高长恭拉住了胳膊。
“夕儿!”
“我自知你因阿母而从小备受欺凌,你这些年的忍辱,如何不是想抬起头来?你身为郡王,却从不敢造次,身上流着皇家的血液,却从不任性挥霍,你不想吗?不想一鸣惊人吗?”
郑林夕越说越激动,长恭实在不愿意看到郑林夕这样为他担忧,安抚郑林夕拉着她便要她坐下,“夕儿你先坐下,来。”
长恭抚了抚郑林夕的鬓角,“我并不求什么飞黄腾达,能得贤君赏识为国家报忠那是自然好的,可是,如果国君不识,我又岂愿做那溜须拍马的奸佞小人。我答应你,如果国家需要我,我绝不退缩,但如果和平,你也要答应我,陪着我,我们一起去过那平民山野的生活,好吗?”
“恩。”听到这样慷慨之话,郑林夕只觉热泪盈眶,重重的点了下头,眼泪却不觉出来了。
“夕儿,莫哭莫哭,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我没有守护好你让你为我伤心,我高肃无能!”长恭见郑林夕哭,忙手忙脚乱的替郑林夕擦拭眼泪,而这眼泪却越擦越多,活脱脱像断了线的珠子,挡也挡不住。“别哭了好吗,你哭的我心都疼了。”
郑林夕一笑,“我这是喜极而泣。”
“对了长恭,太后为何会提起我荥阳娘家,李皇后说希望我谨言慎行不要贪恋恩宠我也觉得是跟荥阳有关。可是怕我们荥阳郑族名望过高?”
“我不说你也知晓,荥阳郑族有上百年的历史,十分醇厚。这荥阳一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郑家有名之士众多,而朝中除了黄门侍郎以外,便少有你们郑家的人在朝为官,都据守在荥阳本地。皇祖母今日实是闲聊,却也是警醒,凭郑家在荥阳的名望,割据也是不难的,而皇祖母今日同你所说的,便肯定也是有几许皇上的意思的,皇上既已授意,我们便不能不小心谨慎。何况自古以来,为官便不能在祖乡,这是大忌。”
郑林夕听后明白了大半,她从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虽说高湛荒淫无道,但是也会履行一分自己做皇帝的责任守护自己的国家,如今这事竟也有几分高湛的意思,那就证明,荥阳郑族在高湛的心中,或者说在北齐皇帝的心中已是一根刺,有一天说不定会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