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天逍默默地跟在木宁夕身后,直到他闻到一阵恶臭。
“你住在这里?”
指着不远处的小院子,司徒天逍寒峻的脸更加不悦。
木宁夕将包袱抱在胸前,转回身倒退着走。她借着微弱的月光,仔仔细细地把男人从头看到尾。
这个男人生来一张迷死万千女人的俊颜,有一双深邃如墨潭的锐利眼眸,配上此时抿成一条线的浅淡薄唇。他精亮的眼中透着愠火,还有身上遮掩不住的匪气。
“宁儿,回答我,你真的住在这里吗?”
男人如香醇烈酒般的嗓音令每一个听者迷醉,连木宁夕的心也禁不住颤抖了下。可她表面上仍然平静无波,没有丝毫情绪地点点头。
木宁夕波澜不惊的模样让司徒天逍的怒火瞬时熄灭,安静地走到她的身边,一双探寻的眼眸仔仔细细打量起她来。
忽然兴起逗逗她的想法,司徒天逍冷言冷语,恶意品评说:“额头不够宽,眉不够细,眼睛大而无神,鼻子太小,唇不够粉。”最终目光停留在木宁夕握紧金银珠宝包袱的双手上,略微满意地说:“皮肤白皙水嫩,这个嘛,看着还行。”
虾米?天黑黑的黎明时分,头顶的月光比萤火虫的屁股还要暗,他哪只眼睛能看出她的皮肤白皙水嫩?真可惜他顶着一张小鲜肉的脸,竟然是个瞎眼的色胚男。
木宁夕气的噘起小嘴,握起拳头威胁说:“这位爷,既然嫌弃本公主,你去找别人呀。”伸出一只手掌,细数道:“牛的额头宽,猫的眉毛细,猴子的眼睛有神,猪的鼻子大,擦胭脂的母猴子也是美人。你怎么不去收集全了,好好的放在家里欣赏。”
木宁夕一阵吐槽,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愤愤不平。她明明是貌美如花的十五花龄女,他竟然敢说“看着还行”?
小丫头的傲娇逗乐了司徒天逍,他禁不住挑眉,一脸嫌弃地打量打量她。
“还行。”
再次被否定,好脾气也忍不住啦。木宁夕杀过去两颗白眼,骂道:“哪里来的野男人,你见没见过美人啊?像我这般貌美如花的资深美少女,你是打着灯笼也寻不到的!走开,别碍着本公主的眼。”
司徒天逍暗自心中偷笑,可寒噤的酷脸却僵硬得像石头。伸手动作敏捷地一把捏住木宁夕圆润小巧的下巴,倾身凑近,几乎鼻尖顶着鼻尖,轻轻吐气地说:“记住,你是我司徒天逍的女人。”
木宁夕烦躁地挥开捏住下巴的大手,嫌弃地皱巴了小脸,怒瞪着男人。
“司徒天逍,你别胡说八道啊。本公主是来和亲的。没听见吗?本公主嫁的是南晋国的寿王爷。你是寿王爷吗?哪里凉快滚哪里去,别来烦我。”
懒得和男人多费唇舌,木宁夕转身继续走。
可不想,才迈出一步,她的小蛮腰被长了厚茧的大手给勾住,连同她的身子也跟着被拉进男人冰冷的怀里。
像是失而复得的宝物一般将木宁夕安置在怀里,司徒天逍的心中却是说不出的失落。他心爱的小丫头长大了,却视他如陌生人一般。
木宁夕挣扎着想要离开,可她根本扳不开缠在腰上的粗壮手臂。才恍了恍神,听见男人在耳边吐出来的四个字。
“我喜欢你。”
她惊愕地回头,却不想……
唇相触的刹那,司徒天逍怔愣地看着面前同样呆滞的少女。此时此刻,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唇上仍然残留着一丝软糯的甜香,只属于她的美好,属于她的温暖。
情不自禁地勾唇浅笑,司徒天逍抬起下巴凑近她的耳朵,轻声细语地说:“比起屋子里放荡的女人,你更符合我的心意。”
“可惜呀,你不符合我的心意。”木宁夕挑衅地斜睨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扇过去,骂道:“又占本公主的便宜,你想死是吧?”
虽然这男人长了一张令她心动的冷酷俊脸。但是,在不知道此人是谁的情况下,她还是别犯花痴的好。
刚刚那是她的初吻,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没了?木宁夕心底火苗“蹭蹭蹭”的冒,睁着被司徒天逍抓住的手,“你放开!”
司徒天逍并不介意木宁夕的不驯服。相反,却因为她有别于其他女子的虚情假意,坦露无疑的单纯和傲气让他觉得有趣。
“宁儿,我喜欢你。”
深情的告白,带有一丝难以自控的激动。
木宁夕脸色一变,忽然笑得像一只奸诈的小狐狸,歪着头问:“你真的喜欢我?”
小丫头的脸像六月的天,一会风、一会雨、一会晴天白日,真是有趣。司徒天逍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握在掌心之间,深情地说:“这五年之中,我派出无数的探子寻找你的下落。没想到,你竟然代替扶柔公主来和亲。”
木宁夕努努嘴,古代女子有“人权”吗?还是你们这些男人当家作主。
司徒天逍轻叹一声,“我该走了。宁儿,不要怕,有我护着,你不会成为任何的棋子。”
木宁夕呆呆地看着男人如一道黑风消失在黎明前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