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的?可我不是他的……”幸夷扇拗不过小女孩眼中的光芒,只得接过花束,接过来才发现,这束玫瑰并不是真的玫瑰花,而是红色的褶皱纸做的一朵朵纸花,要不是离得近,没有闻到花粉过敏打喷嚏,她都要以为这是真花了。
“那位哥哥给你钱了没有?”幸夷扇抱着一大束纸花,难得收到花没有过敏打喷嚏,很高兴,低头问小女孩。
小女孩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崭新的毛爷爷,咧开小嘴,吃吃一笑,“你看这是什么?”
“你还怕我不付款吗?”席穆卿撑着伞走近,见石椅上方有遮阳伞,便收起伞,坐到幸夷扇身边,看了玫瑰花一眼。
幸夷扇往旁边挪了一下,扁嘴抿唇说道,“没准席先生说的是货到付款呢?这花我就收不得了。”
席穆卿将手上的伞的每面伞叶抚平,一层层包起来,听到她的抱怨,唇角轻扬,不置一词。
小女孩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见他们像是闹了别扭,两人坐的石凳中间还空着,不由分说脚尖轻点,一屁股坐到两人中间,歪着头看着席穆卿,眨巴眼睛说道。
“哥哥,你听说过查理大桥的约定吗?”
“什么约定?”席穆卿十分配合她,偏着头,低着眸,认真的问。
小女孩勾勾手指头,示意席穆卿低头,轻声在他身边耳语,“如果情侣在查理大桥上啵啵,他们一生都无法分离哦。我刚看到你亲阿姨了,哥哥快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古灵精怪。”席穆卿伸出手,宠溺的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瞟一眼幸夷扇,黑眸轻闪过几分郁闷。
“哥哥,那我先走了哦!对待笨蛋要耐心哦。”小女孩挤弄了下眼睛,跳下石凳,蹦蹦跳跳的跑远了。
孩子刚走,一直偷听未遂的幸夷扇,装作无意的问道,“干嘛送我花?”
席穆卿听后,侧过身,神情一本正经,目光严肃的看着幸夷扇,颇有感慨的说,“我才知道,智商上的差距,是不可能逾越的。幸小姐,我忽然对句话深有体会。”
她愣了下,抬起浅眸,怀中是大束的红玫瑰,语气里是满不自信,“席先生的意思是?”
席穆卿整个人靠了过去,伸出长臂,从石凳后穿过,再自然不过的揽上她的肩头,黑眸里尽是叹息,“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肩膀上传来的温暖,还有他掌心里的温热,令她的心狂跳了起来,他是想追自己吗?幸夷扇依旧似懂非懂,看不透他的心思,他的未婚妻就在桥对面的酒店里,这不就是脚踏两条船吗?
“席先生,你那位还在莫妮卡酒店。”幸夷扇握着花托的手开始出汗,这样的气氛下,她为什么要提起白雅言?
“白雅言?”席穆卿微微挑眉,眯着眸,带着兴致看她小脸纠结,“难道封子寻没有跟你解释清楚吗?”
数月前的订婚,白雅言跟他提议的时候,本想拒绝,一来他到了适合结婚的黄金年龄,为了避开各种找上门的名门小姐,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那些麻烦的女人丢给白雅言,二来幸夷扇的到来,确实让他死寂的心逐渐复苏,可七年过去,他如何得知幸夷扇心里还是否有没有他,不如用订婚来试探试探……
“封子寻?他说你是为了躲避相亲。”幸夷扇这会儿终于想起封子寻来,可是他说是相亲是真的吗?席穆卿仅仅为了躲避相亲,才会答应和白雅言订婚的吗?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就成了女人们眼里炙手可热的结婚对象。”席穆卿俊脸出现无辜,双肩无奈的耸了耸。
他的嗓音幽幽,和着晚风细雨,他的气息,伴着清淡低沉的嗓音,犹如树影婆娑的沙沙响声,亦或者是让她想起了傍晚海边踏浪的潮汐低语。
“谁让你太出众。”幸夷扇心中轻漾,席穆卿哪是现在才炙手可热,当年高中她空降第一实验高中时,他就已经大名鼎鼎,情书满天飞了。
席穆卿笑而不语,只将圈着她的手臂更加收紧。
幸夷扇避不开他笼罩过来的身躯,往里缩去,脖颈处却被他的手臂牢牢圈着,怎么逃都是他的城墙,防护的严严实实。
席穆卿黑眸凝聚微光,细细的端视着幸夷扇,轻悠悠的说,“比起以前的嚣张跋扈,你现在温婉淑女多了。”
“我以前哪有嚣张跋扈?”她浅眸瞪大,瞪着眼前含笑的男人,脸颊鼓鼓。
“那你为什么要做那些我讨厌的事?”席穆卿挑眉反问。
“我做了那么多你讨厌的事?!”幸夷扇垂下脑袋,有些丧气,小嘴微撅。
“呵呵。”闻言,他闷闷笑了,低沉的闷笑,渐渐飘进查理大桥下不知疲倦流淌的河,随河水飘向远方。
她瞧着席穆卿闷笑不停的模样,心底又羞又气,刚想伸手去捶他,却见不远处树影处灯光蓦地一闪。
“谁在那里拍照!”
显然,席穆卿也看到了那隐藏在树影里的人,那人带着鸭舌帽,怀里抱着照相机,一听到席穆卿的怒喝,立即撒开腿往桥上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