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星一通猛摇,摇得她头晕眼花,眼前的廖星变成了好几个廖星,晃来晃去。
“小扇子……小扇子!”廖星的声音渐渐远去,她听不见了。
再次睁眼,她闻到了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偏过头,映入眼帘的是廖星安静的睡颜,俊眼下是青色的眼袋。
“你醒了?”
她稍稍一动,廖星便睁开了眼,担心的看着她。
“嗯?”幸夷扇撑着坐了起来,头还有点昏沉。
廖星见她睁开了眼,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苹果和水果刀,开始给她削苹果,“你能不能爱惜下身体?”
“我怎么了?”幸夷扇懒懒的看他笨拙的削苹果,好笑的是,他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竟然把圆形的苹果,削成了阶梯状方形苹果。
“哼,你知不知道,因为过多的熬夜,你体力已经透支到要输液的地步了?”廖星狠狠将苹果皮甩进垃圾桶里,然后把方形苹果递给她。
有时候,他真的搞不懂小扇子,写小说怎么写到体力透支到晕倒?
“原来昏厥是这种感觉啊……”幸夷扇接过苹果,一口咬了下去,含混不清道,“下次我知道怎么描写女主角晕倒的心理描写了。”
“怎么心理描写?”廖星瞧着她一脸笃定的模样,也是无可奈何。
幸夷扇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一片空白啊……”她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病了就乖乖的,别想工作上的事情了。”廖星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头,一副极不情愿的表情下藏着些欣喜。
“可是后天还有预告片的拍摄呢,我不能不去的。”幸夷扇皱了皱眉头,她还有些资料没有准备好,不行,她得回公司。
廖星强行把她按回病床上,俊眉拧起,语气责怪的说道,“你就不要担心拍摄了,我已经以我的名义,给你请好假,你就放心的休息。”
“你给我请假了?”幸夷扇瞬间傻眼,一把抓住他,心底满是担心,“我在公司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居然用你的名义给我请假,你还嫌我不够招人恨么?”
见她如此激烈的反应,廖星眸光暗淡了下去,“你是怕席穆卿知道吧?”
“我没有。”幸夷扇语气低了下去。
“你除了怕他知道,其他人你还在乎过谁?”廖星冷冷起身,俊脸上满是伤痛,他真是傻,傻到总替她想好一切,可到头来,人家根本就不领情。
“廖星!”幸夷扇看着廖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心头像是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
是啊,廖星说得对,她承认,只是怕席穆卿知道而已,其他人,她在乎过么?她还有资格却说别人么?
又一度的不欢而散,廖星直到晚上也没有出现,她打电话也打不通,出院手续还是他的经纪人Jen来办的。
Jen来的时候,拎着盛满鸡汤的保温桶,对着她叹了一口气,“幸小姐,说实话我不该插嘴,但是星爷对你,真的没话说。”
幸夷扇沉默不语,低头收拾自己的包。
她怎么会不知道廖星对她的好呢?甚至有时会觉得,她和廖星在一起,比席穆卿要适合的多。
可是月老的红线,一开始就绑错了,可笑的命运,让她爱上了席穆卿。而执笔写她和席穆卿爱情的上帝,却信手给这本小说一个烂尾的结局。
“Jen,把鸡汤带回去给他吧。”幸夷扇看着茶几上的保温桶,轻轻说道。
她怎么可以一边爱着席穆卿,还心安理得的享受廖星对她的爱呢?这种爱人的滋味,真的很苦,苦得她不想让廖星继续品尝下去。
Jen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送她到家门口,便开车走了。
回到家,她放下包,走进卧室,打开衣柜,从最里面的抽屉,拿出一本破旧的笔记本,笔记本的封面,画的是一个白衬衫少年骑着单车,车后座上是一个笑的甜蜜的女孩。
打开第一页,扉页右下角,写着四个字。
卿赠,扇留。
那是席穆卿清隽的字迹,她以前曾指着席穆卿的字,满脸郁闷,“一个大男人把字写那么好看做什么?”
席穆卿单手撑着头,从她的数学试卷里,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她指的地方,感慨道,“你一个励志要当作家的人,自己的签名竟丑得这样厉害,你好意思么?”
“我怎么不好意思啦?”她满不在乎的挥画自己的鬼画符,与他辩驳,“我只要把故事写得好看就行,再说啦,我这叫草书,草书你知道吗?讲究飘逸,根本不在乎章法。”
席穆卿就静静的看着她歪曲字丑的事实,而且说得一本正经,颇有道理。
“好啦,不说这了,我生日就要到了,你有准备礼物吗?”幸夷扇擦掉自己的鬼画符,测过脸,看着他宛如清风的朗朗俊脸,眼底含着期盼。
“你想要什么?”图书馆里很安静,席穆卿为了不打扰别人,慢慢靠了过去,认真的问她。
“我想要……”你……可以么?
她没好意思说,一向不知脸皮为何物的她,那会也带着几分小羞涩,别开脸去,“我想要什么,你不是知道么?”
事实上,女人总以为男人能够猜懂她们的心思,可得到真相的时候,都会被男人的欣赏眼光震惊到歇斯底里。
“席穆卿!你送我笔记本干嘛?还是这么土的笔记本?”她怒了!
她的生日,在他眼里,就值一个土的掉渣的笔记本么?
少年一脸无辜,摊开手,“我觉得那是最好看的一本,再加上,你上个写小说的本子不是被梁老师没收了么,我以为,你会很需要它。”
席穆卿说得在理,一时她无话反驳,但女孩子的小心思在作祟,仍旧不依不饶,“你知道么?我爸给我买了笔记本,我用word就能码字了,这年代谁还用手写小说啊……”
“……”席穆卿愣了愣,“那要退掉么?”
“不……干嘛要退掉。”她宝贝似的从他手上抢过来,爱惜的摸了摸,叹道,“这可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不管是什么,我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