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廖星淡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觉得这个风格挺适合我的,Jen,回去要不要给公司提下意见,以后转型往文艺风发展?”
“得了吧,就你,还是往谐星发展呢比较适合。”幸夷扇打了一下廖星肩膀,不由得打趣道。
打完,见廖星盯着她,不禁连忙转过身,到茶几那里找剧本。
催场人员再一次开门道,“廖星standing by!”
“OK,我这就来。”廖星说着就随催场人员出了化妆间,他的经纪人Jen也跟着出去了。
化妆间突然空荡安静下来,幸夷扇与席穆卿独处一室,心里又开始紧张的咽口水,假装认真寻找剧本。
坐在沙发那里一动不动的席穆卿,忽然伸出修长干净的手,拿起沙发上的剧本,递给她,“剧本在这。”
“谢谢席总。”幸夷扇知道他今天不高兴,便低着头道了声谢谢。
席穆卿注视着面前始终不抬头的女人,她的不自在,令他感到有一丝不快。
她刚才与廖星一起,便是嬉笑打闹,到了他这儿,却变得这么拘谨,小心翼翼,就有这么讨厌他么?
幸夷扇拿着剧本,准备离开气氛冷滞的化妆间,刚到门口,听见身后传来席穆卿的声音,冷冷清清的,磁性好听。
“那天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幸夷扇神色一怔,想起那日集体开机照的场景,皱眉问道,“席总是真心想知道么?”
真心?他是真心想知道么?还是……她不想说?拿来搪塞他?
坐着的席穆卿,黑眸凝着她纤细有些消瘦的背影,倏然站起,几步走到她身边,推开了门,经过她时,冷冷的说道,“幸小姐,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说完,颀长身影已然大步离开,没有一丝停留的意思。
他……怎么了?
莫名其妙。
抱着剧本,幸夷扇发了一会儿愣,她几年前搞不懂席穆卿在想什么,如今再见他,仍旧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在门口发愣,不远处有人在喊她,快步走过去,见廖星和白雅言摆好了姿势,导演问她动作怎么样,哪里有问题。
浅浅看过去,幸夷扇看着廖星和白雅言,胸口忽然一阵发闷。
影棚的大布景前,廖星正随意的背靠着道具,一条腿曲坐着,腿上搁着本书,而他正从翻开的书页里,取出一封印着桃心的情书。隔着道具,白雅言与廖星的方向相反,同样也背靠着道具,手中正撕着粉红桃心的情书。
一模一样的情书,男主角在看,女主角却在撕。
幸夷扇已经听不到旁边的声音,隐约导演在说,“后期会在两个人的中间,把道具P成一棵很大的槐树,这样能表现疼痛青春的画面感,你感觉怎么样?”
“把槐树改成榕树吧。”幸夷扇轻轻的说。
导演疑惑看她,“为什么是榕树?”
“因为这种树会大到,”幸夷扇浅眸轻颤,“他们看不见彼此。”
“榕树树根的确比槐树粗壮,嗯,有道理,我等会跟后期剪辑师傅说一下,改成榕树。”导演点头答应。
海报拍摄顺利结束,天色也将近傍晚,幸夷扇直接下班,公司门口等了许久,没有搭到车,便沿着路走,走着走着,她抬起头时,却发现不知何时,她竟走到了第一实验寄宿高中。
站在学校门口,看着那些还青春的孩子们匆匆走过身边,幸夷扇突然萌生了想进去逛逛的愿望。
可是,还没到门口,保安就拦下了她,说是无关人员不得入内。
幸夷扇只得作罢,转身之际,看到一个身穿校服的女生,满脸羞涩的把情书递给男生,男生看也不看便撕了,气的那个女生眼泪直掉。
脑中忽然想起一件事,那是高二的一天中午,午休时刻,大家都在安静的自习。
她如愿坐到了席穆卿的后面,但中午午休,男生一般是不会午睡,而会选择结伴到篮球场上出一身汗。
那天,她很无聊,也睡不着,只是懒懒趴着,眼角突然闪过一片校服裙角。
紧接着,就听到两个女孩子紧张得不得了的对话。
“就放在他抽屉吗?”
“肯定呀,他一回来肯定就能看见。”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看……”
“……”两个女生在席穆卿的抽屉里放好情书,便飞快的逃跑了。
这时候,幸夷扇睡意全无,好奇心甚重的她,站起身往前探去,轻轻松松的就从席穆卿抽屉里抽出了那封粉红色的情书。
打完篮球的席穆卿,额前刘海微微汗湿,拿着矿泉水走了进来,坐下后,便听得后面传来一道浅浅的笑声。
“穆卿同学,自打我第一次遇见你,就被你帅气迷人的眼神给吸引,从此,你的身影在我的心头荡漾,你是那……”
白雅言通红着脸,跑到她的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小扇子,你为什么要念我写给……呜呜……”
“是你写的啊,我中午看那两个女生不是……”幸夷扇愣了下。
“那是我拜托别人的!”白雅言哭的更厉害了,见教室人多起来,不由得掩住脸,“都怪你!”
说着,她哭着跑了出去。
“哐当!”席穆卿猛地坐起,回身的看着幸夷扇,伸手从她手中,抢过了情书,面无表情,“你觉得这样有意思么?”
幸夷扇瞧着他,支着下巴,唇角一弯,“倒没什么意思,不过我觉得,这情书要是我写,我文笔比她好多了。”
席穆卿看她一眼道,“无聊。”
她笑嘻嘻的看着席穆卿转身坐下,不再理会她,而是专心的写课后习题,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
飞旋的记忆,她竟能一丝不差的回想起来。幸夷扇站在校门口,自嘲的笑了笑,果然,没有放下的感情,不论她怎么放下,有朝一日,那份珍藏心底的爱还是会以另一种姿态,悄无声息的回到她面前。
“席穆卿,你还记得我写的情书么?”幸夷扇站在榕树后面,大声的问。
“忘了,”他低头看着书,头也不抬,语气平静,“我全忘在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