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微凉,吹进衣领子,激得幸夷扇起了好几个冷战。
幸夷扇小步快走着,周围静的可怕,月光下的影子琐琐碎碎的划过,快到教师宿舍楼下时,席穆卿的宿舍二楼,亮着一盏浅浅晕光的灯。
深吸一口气,走上二楼,门是虚掩着的。
里面无声无息,幸夷扇轻轻推开门,试探的喊了一声,“席穆卿?”
“啪!”
房间里面传来一声脆响,像是玻璃摔碎的声音。
幸夷扇秀眉一拧,快步跑了进去。
厨房里,瘦瘦高高的人影背对着她,光洁的白色瓷砖地板上,有一丝丝血迹。
背影听到她的脚步声,慢慢转过身来,席穆卿棱角分明的下巴上还有一丝可疑的红色,饱满的唇正含着修长白皙的食指,皎洁月光下看起来,有着说不出来的诱惑。
“噗……你这是?”
幸夷扇走近他,刚伸出手想给他擦去血迹,却被席穆卿用手挡开,转了身过去。
“别碰我。”
“怎么了你?”
幸夷扇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感觉席穆卿好像在生气,但又好像在强忍着什么。
“没事,杯子碎片扎了手,我怕你也被扎了。”
席穆卿将手指往水龙头下一放,冷水浇了会儿,语气淡淡的道。
“哦,我有创可贴,你等我去拿。”
幸夷扇点点头,飞快的跑到客厅,把自己刚丢在沙发上的包包打开,拿出一张粉色Kitty猫的创可贴。
到了厨房,席穆卿已经收拾干净了一切,看到她手上的粉色创可贴,平淡的脸微微露出几分无奈。
“你要用这个给我包扎?”
“嗯。”
幸夷扇认真的点头,但浅眸划过浅浅的促狭之意。
席穆卿轻轻挑眉,眉头之间隐着不易察觉的不悦,唇角上倒是带着柔和的笑意,走到沙发前坐下,颇无奈的伸出手。
“行吧,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幸夷扇小脸上终于展开了欢快的笑容,调皮的蹲下,撕开创可贴,给他贴上。
看着他男人骨节分明修长的食指上一个大大的粉色Kitty猫,幸夷扇的恶作剧终于如愿以偿。
“笑了就好,为夫贴个猫咪也没什么大不了了。”席穆卿黑眸深深,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你怎么知道我不开心?”幸夷扇浅眸轻颤,盯着席穆卿,小嘴轻轻抿了起来。
“我是你的爱人,怎么会看不见你的忧愁?”席穆卿展开双臂,轻轻环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有难过伤心的事情,就告诉我,我是你的老公,小扇子,有我在呢。”
“呜呜呜……”
幸夷扇忍不住轻声呜咽起来,趴在他的肩头,狠狠的抽鼻子。席穆卿虽然一愣,但配合的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老公……”
“嗯?”
他轻声应着,幸夷扇眨了眨泪眼,忍不住再喊了一次,“老公……”
“嗯?到底怎么了?”
席穆卿声音更沉了,他感觉怀里的女人受了极大的委屈,却又不肯告诉他,心中更加急切了些。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我只是想你了。”
幸夷扇渐渐止住眼泪,终究还是没有告诉他,宿舍里发生的事情。
本来想说的,但看到他深邃黑眸下,浅浅的青色,他肯定这段日子为自己****不少心,搞定投资商就已经很费力气了,她怎么能还因为这点小事来告状呢?
这样想着,到了嘴边的委屈,被幸夷扇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真没事情?”席穆卿显然不相信她的说辞。
“真没有,你看我白白胖胖的,能有什么事情呐!”
幸夷扇弯唇,努力的笑了笑,她想让席穆卿看到乐观的自己,她开心,也会让席穆卿少操一点心。
“那好,这么晚了快去洗洗睡吧,我记得你课表上明天早上有课呢。”
等幸夷扇洗完,整个人因为热气的蒸腾,小脸变得红扑扑,湿漉漉的发丝紧贴着耳朵,看起来乖巧得像只小白兔。
“席穆卿,吹风机在哪儿呀?”
出了浴室,幸夷扇找不到吹风机,便朝卧室里面走去,却看见席穆卿站在梳妆台前,静静的看着她,手拍了一下凳子,示意她过来。
“过来。”
她乖乖的过去坐下,抬头瞧一眼席穆卿,偷笑道,“你知道怎么吹头发么?”
席穆卿没说话,大手穿过她湿漉漉的发,捻起几缕发丝,动作温柔,热热的风慢慢吹过她的发。
“你今天有一点不对劲啊?”幸夷扇看着镜子,镜子里的女人面色羞红,眼眸盈盈清澈,而镜子里不急不缓动作的男人,神情专注,仿佛她的头发,是他最珍贵的宝贝。
也许是吹风机的声音太大,他没有听到幸夷扇的声音,手灵巧的在她头发里穿来穿去。
幸夷扇轻轻皱眉,转过身,握住他的手腕,抬眸,凝视着他平静无澜的黑眸。
“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
席穆卿的瞳孔微微收缩,感觉到手腕上的温热,黑眸慢慢看向她,眸光深似大海般幽邃中,有一丝隐忍的痛楚,一闪即逝。
“没事。”
他轻轻拨开了幸夷扇的手,继续给她吹着发。
幸夷扇更加觉得不太对劲,难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我来这儿,你似乎不太开心呢。”
席穆卿动作一滞,眸子依旧平静无波,“没有,你多想了。”
“我哪里多想,你现在明明就是不开心,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说,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幸夷扇拉住他的手腕,肌肤传来微凉的手感,这才觉得他像是不太舒服,伸手去摸了下他的额头,果然微烫。
“你发烧了。”
“没有。”
他摇头,偏开脸,却不巧让幸夷扇看到他脖颈处微微汗湿的衣领子。
“还说没事!”
幸夷扇再次垫脚,探上他的额头,再摸了下手,滚烫的额头,冰凉的手,这分明是感冒了。
“小扇子……”
“嗯?”
她刚应了一声,席穆卿高大的身躯慢慢的倒在她的身上,只听得他深浅不匀的气息下,夹着一声痛苦的呻吟。
“今天是我爸妈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