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温珊将会流落街头的日子,顾蔷薇的心情就止不住的变好了。
但是她微笑的动作却牵动了脸上的伤,顿时,一阵刺痛,嘴角抽搐了起来。
顾蔷薇身上捂着脸,狠狠的瞪向了温珊。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这样吧。来人……”顾蔷薇看了一眼裴勋,发现他没有反对的意见,便继续说道,“把这个女人给我赶出去!”
温珊紧紧的抱住豆豆,抬起头对裴勋说道:“裴勋,我必须要把豆豆带走!他也是你的儿子,你难道就没有丝毫的心疼吗?!”
裴勋而表情依旧冷漠,直到保镖走进来强硬的把温珊拉起来的时候,他的神情都没有丝毫的波动。
温珊知道事情已经没有改变的余地了,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不让泪水溢出来。
然后,她缓缓的睁开,看着裴勋的目光里面满是失望和心痛。
“我没想到,你竟然能心狠到这种程度,是我以前看错你了。”
裴勋的喉咙上下动了动,她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终究他只是眼睁睁的看着温珊被人拉了出去。
就在这时,一个仆人走上来,小心翼翼的问道:“少爷,您手上的伤……要喊医生过来吗?”
裴勋低下头,看着手背上依旧没有止住的伤口,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用了。”
说完之后,他便转身离开了豆豆的房间。
“诶,裴勋?”顾蔷薇出声喊到,但是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不过她也没有失望,反而心情变好了。
她在看到温珊被拉走的时候,心里面的兴奋简直抑制不住地出现在了脸上,她捂住自己脸上的巴掌印,表情因为疼痛变得有些扭曲。
“顾明澈,不要以为这样就算了,你给我等着!”
说罢,她便也大踏步的离开了这里。
房间里面只剩下了豆豆一个人。
骤然离开了那个熟悉而温暖柔软的怀抱,豆豆的眼神有些发怔。他呆呆的看着门口,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走到了窗边,趴在了玻璃上,看着窗外的路上温珊被拉进了一辆黑色的轿车,然后那辆车迅速的离开了城堡。
他的嘴巴张了张,微微动了几下,看那个口型,说的似乎是“麻麻”两个字。
裴勋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刚刚关上门,身体就猛然的踉跄了一下。
他手扶住额头,闭上眼睛。好一会儿,眼前晕眩的感觉才缓缓消失。
裴勋慢慢的走到了沙发边,然后躺了上去,出神地望着天花板。
这种情况已经出现了许久了,而在最近越发的严重。
而在两天前,他甚至直接在办公室晕了过去。因为在那之前他让人不要去打扰,所以当他醒过来的时候,人依旧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而那个时候,他已经昏迷过去整整三个小时了。
或许,差不多是时候了。
自从没有办法用药品压制体内的毒性之后,他身体就开始慢慢的被影响到了,直到这段一段时间越发的严重了起来。
而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逼着自己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裴勋疲惫地合上眼睛,室内陷入了一片静默。
X市里面一条马路上,来往的车辆和行人并不多,寥寥无几。
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地在路边停下,然后车门被打开,温珊被送了下来。
保镖对她说道:“我们只能送到这里了。”然后便开着车直接掉头离开了。
温珊怔怔地站在路边,一阵冷风吹过,她瑟瑟地抖了抖。
身上穿的衣服单薄,脚上甚至还是室内穿的拖鞋,根本无法阻挡寒意入侵身体。
温珊伸出手紧紧的抱住自己,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
这里的景色似乎很熟悉,却好像又有点陌生。周围全部是高楼,楼下停着各式各样的车辆,而在路的两边,则是长长的绿化带,即使是在现在寒冷的冬天,松树却依旧苍翠。
但是,这到底是哪呢?
温珊以前出门经常是坐车,并不会注意路边的情况。而这里,显然不是她熟悉的那些地方。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但是却也不能这样站在路边。犹豫了一下之后,温珊顺着马路,往左边的方向缓缓地走了出去。
宽广的马路上,车流飞速而过,过往的行人都有些诧异的看着穿着拖鞋和单薄的衣服在路上走着的温珊。
温珊却没有丝毫的心思放在他们身上,她现在满心都是乱七八糟的思绪。
对豆豆的担心,对顾蔷薇的怒气,还有对自己的何去何从的茫然。
她之前一直被西门变相的囚禁着,后来又直接被裴勋关到了地下室里面。
而现在,她却被赶了出来。那么现在她能去哪呢?
想了想,似乎也只能回到顾家了。
然而,温珊的心却是沉着的。她离开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原来的临时总裁职务其实还存在,也最多只剩下一个名头了。
爷爷的身体不好,很多公司的事情都是瞒着他的。而自己失踪的这件事情他应该一直都不知道。
还有,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公司的实际权力或许已经落到了别人的手里面。
他们对这些权力虎视眈眈了那么长时间,她离开之后,不下手是不可能的。
温珊掌管了公司那么长的时间,对这一点心知肚明。
如果顾家不能回去的话,她……却只能流落街头了。
温珊苦笑了一下,然后抬起脚继续向前方走去。
不管怎么样,先走再说吧。
就这样顺着马路一直走着走着,温珊也似乎感觉不到寒冷了,不知是已经习惯了,还是麻木了。
保镖回到城堡之中,找到裴勋汇报情况。
“少爷,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们将人放倒了裕华路上。”
裴勋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保镖告退离开,裴勋伸出手指,缓缓的揉着额头。
略显苍白的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眉头因为经常皱着已经出现了一道道深深的痕迹,眼下也有着青黑。
裴勋看着自己的手背,上面也就没有再继续渗血了。
鲜血流了许多,看起来伤口似乎很严重才对。
但是,那只是几道被指甲抓出来的伤口而已,最长的也只不过几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