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和顾昭辉对视片刻,她现在也没心情和他虚以为蛇,不免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就打算先回房间。
“明澈。”
没料到她刚刚转身顾昭辉就开口了,温珊有些焦躁地皱了皱眉,不过还是转过身来勉强朝着顾昭辉笑笑。
“大伯有什么事么?”
“明澈刚刚回来,我也没和你大伯母准备什么礼物,什么时候有空的话去我家坐坐吧。”
顾昭辉将眼神牢牢锁定在眼前的顾明澈身上,定定看了两眼这才微微一笑,沉声说道:“嗯,你去忙吧。长乐的事情是她不懂事,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温珊点点头转身离开,心里却忍不住有点儿想要冷笑。
利用顾昭容的女儿来和她套近乎,不知道要是她的那个二伯知道了之后会是什么反应呢。
果然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即便是再有钱都不会例外。
回到房间她这才拿出手机,发现居然有一个未接来电,是裴勋别墅的电话打过来的。
糟糕,她答应了和豆豆保持一天一个电话的,只是这两天实在是心力交瘁,她一时间居然忘记了。
豆豆一定很担心吧,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犹豫了一会儿温珊还是打了回去,电话在响了两声之后被接通。
“夫人?”
是王管家的声音。
温珊一愣,只是听王管家的声音并没有异常,听着似乎还有几分激动,顿时有些放心下来:“王管家最近一段时间辛苦了,豆豆呢?”
“小少爷玩球累了,刚刚去休息了。”
王管家看了一眼楼上,“昨晚给您打电话没接,今天好像小少爷不是很开心。要不要叫他起来?”
“不用了,先让他休息吧。”
温珊一愣,“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等会儿打过来是一样的。对了,裴勋的事情有消息了吗?”
“那边说是已经找到关着裴总的地方了,只是戒备的比较森严,还没进去。找到机会的话就试一试。”
王管家回答说,同时眼中也闪过一丝焦虑。
说是这么说,可是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得到机会呢?
对方又不是傻子,这段时间恐怕戒备只会越来越严才对。裴总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忍不住脑海当中又浮现出那个美国回来的中年男人所说的话。
粗粝的嗓音像是在人的心尖上划过一般,电话里更是风声和说话的声音混杂,如果不仔细去听的话很有可能都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你说裴勋的安全?哼,进去那种地方能剩下一条命就不错了,至于会不会缺个胳膊断个腿儿的,谁知道呢。”
“那能不能尽量快点儿把他救出来?”
王管家为难地问道,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那么好的裴总,现在居然在那种地方受罪!
“嘿,你以为我不想啊?谁愿意成天待在这鬼地方。一言难尽,不和你说了。”
男人冷哼一声挂断电话,继续朝着黄沙深处走去。
“王管家?”
温珊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只是说了半天却不见王管家有所回应,不由得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声。
“嗯,我在听呢夫人。”
王管家立刻回神,将心头担忧压下。夫人想必在顾家也不好过,何必再增加她的压力呢?
这件事,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她了。
温珊得知救人希望比较大的时候倒是明显地高兴了一些,絮絮叨叨吩咐了一下关于公司的事情和豆豆的上学,这才有些意犹未尽地打算挂断电话。
“对了,那你知道现在裴勋被困在哪里吗?”
温珊突然想起来这个重要的问题,老爷子一直不肯告诉她裴勋被藏在哪里,只是说已经找到了地方,那么究竟是在哪里呢?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着那边的风声像是在西北沙漠那边。”
王管家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夫人放心吧,我们的人一定能够将裴总救出来。”
“嗯,辛苦你了王管家。”
温珊连忙安慰,随后才挂断电话,露出一丝沉思的表情来。
……
第二天,西门家府邸。
清晨在太阳刚刚洒下第一缕阳光的时候西门长冬就已经站在池塘边上喂鱼。
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将鱼食抛进水里,引得池塘里荷花下处处都是金鱼的身影,有的甚至跃出水面上来抢夺。
西门长冬淡淡地瞥下一眼,桃花眼中不知怎的就氤氲了一丝笑意。
做个无忧无虑的蠢鱼似乎也不错呢。
清晨本来就尚有一丝寒意,他却不管不顾般只穿了一件宽宽松松的白色衬衫,随着风缓缓刮过,那浑身优美而有力的线条也是清晰可见。
再加上他面容艳压桃李,薄薄的红唇微勾,桃花眼烟波荡漾起如烟缥缈,只要看上一眼就能美得让人瞬间晃神去。
后母卢颐玟就是在这样的美景里呆呆地站着,眼神恍惚。
长冬真好看。
他的美不仅仅体现在外表上,若是那样也只能简单地称之为阴柔;偏偏他气质凌厉,手段更是让人觉得深不可测,光是那一双深邃的眼睛里就足以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这样美丽与危险的混合,让人怎么能不爱?
不知不觉地她轻轻走上前去,白色绣花小鞋轻轻踏在池塘边的木头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来。
西门长冬唇角只嘲讽的一勾。
这样轻微的脚步声,他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来了,因而也只懒得回。
卢颐玟极其小心地走到他身边,探头去看水中跳跃着的鱼儿,话语当中也透露着一丝小心翼翼和说不出的娇柔。
“这池塘里的鱼也只有你肯喂了,每天起早喂他们,为什么不干脆交给下人做?”
“这是我的爱好,和别人无关。”
一如既往是冷漠的语气,西门长冬看也不看她,修长手指微微一动,将剩下的鱼食都洒进水里。
轻微的水声传来,水面上荡漾着的波澜晃动得更快了。鱼儿争先恐后地跳跃着争抢鱼食,荷叶在水中的倒影也摆动起来。
眼见西门长冬这样就准备离开,卢颐玟眼角一酸,楚楚可怜的巴掌大小脸上像是更加苍白了几分,说不出内心是什么心情。
旗袍的一个角被风刮起,她咬了咬唇狠下心来,只踏步朝着还尚未离开的西门长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