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叫做老三的汉子听完之后倒是也不觉得不耐,反而从滚滚黄沙当中伸出头来,艰难地咳嗽了两声:“壁虎大爷,咱们这是去哪儿?”
“去总部。”
壁虎瞥他一眼,眼中的冷意稍微淡去了一些:“你不是一直说想念主人吗?现在就有一个好机会,就看你到底是真的想还是假的了。”
那被叫做老三的汉子虽然知道八成就是去总部的事情,可是听到壁虎这样说不由得还是悚然一惊。
“这,这是怎么说呀?”
他为难地搓着手,“我可就是个打铁的,平时也做不了什么。您这么说是为难老三啦……”
“少废话。”
壁虎被这漫天黄沙呛得正是不耐烦,推推搡搡地强迫着他往前走:“找的就是你这个打铁的。看在你曾经给我送酒喝的份上,告诉你,到了地方之后少说话,主人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听明白没?”
那老三仍然是一头雾水,只是到底从壁虎大爷口中听出了几分不寻常的味道,心里苦笑连连,偏偏还只能点头哈腰:“是,是,是,到时候主人让我做什么,一定不推辞。”
“为难不了你。”
壁虎瞥他一眼,将口袋当中的手枪拿出来吹了吹黄沙,“走吧,待会儿就到了。”
“是。”
那叫做老三的汉子诚惶诚恐地往前走,只是今天天气格外诡异,黄沙扬得满天都是,一时间竟然没看见远处似乎还站着几个人。
不多时间,被壁虎称为总部的地方就已经到了。
有些破旧的铁门被风吹得吱嘎吱嘎地响着,门后那几条熟悉的大狼狗却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排密密麻麻的机关枪。
黄老三暗暗有些吃惊。
“壁虎大爷,这狗子们怎么都没了?”
他惊讶的问道,要知道那些狗可都是那位主子养的宝贝们,他曾经亲眼看见那些狗活活生吃了一个人。
那血腥的景象,他这辈子怕是没法忘记了。
有些心惊的吞了吞口水,黄老三迷茫的看到壁虎大爷眼中升起一丝罕见的恐惧来。
他,他没看错吧,走南闯北无所不能的壁虎大爷居然也会害怕?!
“被人活活打死了。”
壁虎低声说道,随后像是也发现和一个不熟悉的人说的有点多,顿时眼神一冷:“跟你说这么多干什么,你还不给我老老实实的进去!”
“是是是。”
黄老三忙不迭地答应着,屁滚尿流地在一大排机关枪的注视当中走了进去。
“可算是到了?”
一个粗壮的汉子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先是朝着壁虎鞠了一躬,继而冷冷地看了一眼黄老三:“主人都等你半天了。不中用的老狗,还不快进去!”
众多破败的房屋当中只有一个是完好的,不仅完好,更是看起来居然有几分富丽堂皇,这在沙漠边缘可绝不多见。
黄老三吞了吞口水,心里想着壁虎刚刚的告诫,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刚刚一走到房间门口,一股烧焦了的味道立刻扑鼻而来,黄老三忍不住咳嗽出声。
“咳咳咳……”
这味道实在是太奇怪了,好像是头发烧焦的味道,又像是皮肉被烤熟的味道……
等等!
皮肉,被烤熟?
黄老三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知道了再往前走该是什么样的场景,一时间愣在原地。
娘的,这人未免也太狠了!
“怎么不往前走了?”
正在发呆的时候,房间里面却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我可是等了你半天,要是你不肯往前走,那我也没办法了。”
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一排密密麻麻的枪管,黄老三禁不住有些腿软,只是却也知道现在出去会是什么后果,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刺啦……”
一盆烧得热热的碳正放在富丽堂皇的房间正中央,只是房间里却没有开灯,火苗的影子在墙壁上不停地跳动着,显得有些诡异。
“抬起头来,看看。”
男人像是看穿了黄老三的胆怯,忍不住慢条斯理地笑了一声,淡淡地说道。
“哎。”
老实了一辈子的打铁匠连忙答应一声抬起头来,只是在抬起头来的一瞬间便已经吓得倒退了四五步,喉咙里只是“喝喝”的发不出声音来!
这,这,这……
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房间的正中央用铁链子吊着,浑身上下已经看不出血肉的颜色,黑色的被烧焦的皮肉以一种奇异的角度翻起,衣衫也早已破烂的不成样子。
地上还干涸着几滴鲜血,只是看这颜色,恐怕也干涸了很久了。
再看看旁边那烧得正热的炭火,黄老三就算是再傻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害怕?”
一声冷笑,“你可是这里唯一的铁匠,我倒是也不为难你。我画个图,你按照图里的都给我打出来,我安排人送你走。”
“……”
这是要杀人呀!
黄老三就算是再愚笨也不敢做这样的事,何况他生性淳朴,就算是被眼前这群人欺压了多年,依然不曾想过要如何反抗,更别说做他们的帮凶杀人了。
他倒是也给他们打过一些铁具,只是今日……
不容他推辞,一张已经画好的纸已经放在了他手里。
戴着人皮面具的男人此刻早已将面具取下。他本身并不丑,甚至还有些阴柔的俊美,只是在西北这些年也早已被黄沙洗去了一切,面孔也很是有几分狰狞起来。
“这……全是刑具啊。”
黄老三看了一眼双手便剧烈的颤抖起来,几乎捏不住那张薄薄的纸:“在古代也不许滥用私刑,何况是现在呢?您这刑具一个比一个凶狠,简直能将人活生生碾碎啊……”
他颤抖的说道,只是话音还未落,便听见一声淡淡的笑声传来。
“我画的刑具是不是很不错?一定能让裴勋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黄老三再次颤抖的看了一眼那被挂在半空中的男人。
他身后是一根竖起的木桩,高大的男人便无力地靠在那木桩上。抛开浑身不忍直视的血肉,这男人的脸庞带着一种凌厉的英俊,偏偏又夹杂着俊美,精致得如同天神造就,让人挪不开眼睛。
即便是浑身都是伤口,倒是也不难看出他那结实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