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儿。”柳欢欢不可抑制的大叫着,眼神狠毒的望向莫雅清。“雅清,这是你妹妹,纵使她说的话不好听,那也是她年纪小不懂事,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看着莫雅清指印明显,两颊高肿,泛着红血丝的脸,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去碰。“我可怜的女儿,这可怎么办呀。”
莫雅君痛的说不出话来,嘴角的血液顺着嘴唇低落,她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名门闺秀的风范。
“雅清,你太过分了。”莫湛的威严受到了侮辱,她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动手,简直放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吗?你娘的温婉大方你怎么一点都没学到。君儿说得对,你就是有。”话截然而止,莫湛拳头紧握,无奈的叹息。
“怎么,刚才是想说我是有娘生没娘教的孩子吗?”莫雅清眼睛赤红的看着莫湛,真不敢相信,她的亲生父亲竟然说她是有娘生没娘教的孩子,呵,真是可笑。亏她还曾以为母亲那般爱他必然是他有值得她爱的理由。她还天真的幻想,他对平安长公主还是有情的吧。可没想到,这个辜负了平安长公主一生的男人,对着她为他生的女儿说“有娘生没娘教”。“我是没娘教怎么了?娘亲去世的时候你在哪里,这些年你有尽过一个当父亲的责任吗?怎么,现在嫌弃我了,早干什么去了。你以什么身份管我?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这些控诉是久久在脑海中不能散去的,如今她终于说了出来,心中顿时放下了一块石头。
“混账东西,这是你的亲生父亲,是养育了你十七年的父亲。谁给你的胆子这般质问。”莫老夫人嘴唇颤抖着,凶狠的目光恨不得在莫雅清身上烧个洞出来。如果不是惦念着她现在的身份不同了,她绝对不会让她见到明天的太阳。
“父亲?”莫雅清嗤之以鼻,“叫你一声父亲是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真把自己当回事。像你这种父亲,我莫雅清宁愿没有。”
“放肆。”莫湛再也控制不住,一巴掌扇了过去。莫雅清看着那道巴掌越来越近,竟然没有动,硬生生的应下了用了足力的巴掌,脚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脸火辣辣的疼,莫雅清将遮住眼角的一缕长发移至耳后,目光平静的看着青筋突起的莫湛,好,很好。“这一巴掌,算是还了你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从今以后,我莫雅清与宰相府再无任何瓜葛。”
冷清的话惊确了众人。裳儿捂住嘴巴,未语泪先流。小姐要和宰相府一刀两断了,太好了,小姐总算不用再受苦了。“小姐,疼吗?”裳儿看着莫雅清红肿的面颊,无知的问道。莫雅清无奈的露出一抹惨笑,“嗯,很疼。”她不想骗裳儿,因为真的很疼。“小姐。”闻言,裳儿哭的更厉害了。
冷情一直默默地站在旁边,刚才莫湛那一巴掌过来时,他要拦住轻而易举,可她偏偏用眼神阻止了他。他不解,他以为她会躲开,谁曾想她竟生生挨下了这一巴掌。听着莫雅清那些话,他才知道,这一切她都是有预谋的。冷情怎么会知道,这一切只是自然发展,她从未有过任何谋划。
“断绝关系?”莫老夫人恨恨出声,“你以为这关系是你想断就能断?你姓莫,身上流的是莫家的血,这一生你都是莫家人。”虽然愤恨莫雅清的这一番话,但是她是不会轻易放掉任何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的。
“嫁入战王府,我便冠夫姓,那时别人只会记得我是战王妃,是南天的妻子。至于血,我还给你。”莫雅清说着抽过冷情怀里的剑,一剑割在手臂上。冷情愣愣的看着那低落的血,忘记了说话。莫雅清的速度太快,他真的来不及夺回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锋利的剑刃割上白如雪藕的手臂上。
“小姐。”裳儿手忙脚乱的拿着手帕想替莫雅清包扎。“站着别动。”莫雅清一记冷漠的眼神过去,同时将剑入鞘,“这是我欠莫家的,只有这样,我才能摆脱莫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莫湛,今天我莫雅清通通还给你。
“你,你。”莫湛看着那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心微微颤抖。她竟然这般决绝的要摆脱莫家。“你给我滚。我莫湛就当从没有你这个女儿。”“湛儿。”莫老夫人急忙开口,生怕莫湛糊涂之下做出后悔的决定。“娘,我心意已决,你别再说了。”
莫雅清本就有伤在身,而今,又是被打,又是自伤,她的身体已经到了一个极限。莫雅清踉跄地后退,冷情及时扶住莫雅清欲倒得身体。“王妃,你怎么样?”“我没事。”莫雅清虚弱开口,“裳儿,你去我屋里将我娘的牌位取来,以及梳妆台上的那个黑盒子也一并带来。”“是,小姐。”裳儿哭着答道,而后快速的跑向菊砚台。
大厅很静,只能听到莫雅清手臂的血滴在地板上的声音。莫雅君看着莫雅清苍白的面容,心情大好。心里在想,莫雅清,你最好血尽而亡,否则今日之仇来日我必当百倍偿还。然后,与柳欢欢默契的对视一眼。
“小姐,取来了。”裳儿快步跑来,气喘吁吁的说着。“嗯。”莫雅清的手轻轻覆上战剑兰的牌位,口中含糊不清的说着,“娘,对不起。”然后,再也支持不住的昏了过去。“小姐,小姐。”裳儿担忧的开口。小姐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
冷情冷静的将莫雅清仍在流血的手臂包好,然后一言不发地抱着人向外走去。他甚至能想到将这样的莫雅清带回去王府会是怎样的一片混乱,而那个人又会是怎样的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