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晴潋音看着苒苒的样子很是不忍心。
这天,潋晴让潋音照顾还在沉睡的苒苒,一人斗胆去见云霖。潋音本是不想让姐姐去的,将军的脾气她也知道,顶撞了他后果不敢想象。可是潋晴认为将军既然称苒苒为“夫人”说明将军还是很在乎这位夫人的,夫人再这样下去,真出什么事只怕她们更是担当不起。
云霖这两日其实都在府中,他只是想晾晾苒苒几天,等她来求自己嫁给他,然后他就会带她会京城,除了将军府会多位侍妾,一切都不会改变。
可潋晴的话让他慌了。“将军,求您去看看夫人吧!再这样下去,只怕夫人和小世子……”潋晴梗咽道。云霖几乎冷静不了,他快速朝幽禁苒苒的房间奔去。温泽在后面看着将军慌乱的步伐低低叹了口气,吩咐道:“还不快去请莫大夫过来!”
云霖来到了床前,看到的是他几乎快认不出的苒苒。才两天啊!他懊恼的握了握拳。苒苒迷迷糊糊间看到床头有人,以为是潋晴潋音她们,无力地说道:“帮我加张被子好吗?冷!”此时只是秋天,杭州的秋天并没有多冷。而苒苒却觉得很冷,一种身体不适加上无助的寒冷。
云霖坐在床头,怜惜将苒苒小心翼翼地抱起来,拥在怀里。苒苒本来就不是沉睡,此时突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诧异地张开了眼睛。云霖一手轻轻搂着她的腰,一手温柔地描摹着她瘦得不及他一手掌的小脸庞。
“你……”苒苒对这忽然的温柔,愣住了。
“还冷吗?”云霖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有多么的温柔,只怕吓着怀里的小人儿。
苒苒迷迷糊糊地摇了摇头。
“呵!”云霖改用双手紧紧抱住了她,苒苒只听到他心脏那有力而热烈的跳动。
“传膳!”云霖扬声道。一面小心翼翼地把苒苒抱了起来,“吃点东西就不冷了。”云霖道。
苒苒也觉得饿极了,这些天她就没有好好吃过一次饭,每次一吃进去的就吐了出来。潋晴潋音很快边布好膳食,一行人又静静地退了出去。
云霖看了看很是清淡但闻起来很香的食物,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并没有将苒苒放在座位上,而是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苒苒隐隐觉得有点不对,但她实在没多余的力气思考了。云霖一手搂着苒苒,一手喂着苒苒。苒苒舒服地靠在云霖的怀里,眼睛半眯着,一口一口就这云霖的手吃着。
两人静静无话,没多久竟也喝了两碗粥。可能是今天饭菜很可口,也可能是“小石头”原谅了他的爹爹,这餐苒苒很是顺利地吃完,一点也不反胃。
直到苒苒打了个嗝,云霖才满意地放下汤匙,拿起手帕帮苒苒把嘴角擦了擦。
吃完饭,苒苒总算来了力气。“你……”她想问他师父和师兄怎么了?可她怕又惹怒了他。
云霖当然知道她想问什么,他把苒苒抱回了床上。等潋晴潋音她们收拾好后,便传令带上莫言青。苒苒知道师父没事后很激动,她眼巴巴地朝门口望去。
很快,温泽便将莫言青带了进来。“师父!”苒苒开心地要从床上跳了下来,只是身体虚弱地她头晕了晕,倒在急忙搂住她的云霖的怀里。
莫言青看到两人姿势,再看看云霖关切的眼神,心底多少有点明白了。
“别急。”云霖抱着苒苒,将被子拉了过来盖了盖。
“师父!”苒苒在云霖的怀里,不自在地又喊了声。
“还请莫大夫帮我夫人看看身体如何。”云霖转头看了莫言青一眼。
“别胡说。”苒苒想起了师兄,脸色白了白。
莫言青倒没说什么,上前认真给苒苒把起脉来。苒苒见师父不语,心里更是不安。苒苒的身体本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加剧了孕吐。
“将军,不知老夫能否和苒苒说几句话?”莫言青放下手,看着云霖。
云霖不语,若有所思看着莫言青。
“那个,你出去好吗?”苒苒推了推云霖,见云霖低头看她,吓得脖子缩了缩,“就一会儿好不好?”壮胆扯了扯他的衣袖,撒娇道。
云霖想了想,将苒苒小心地放回床上,转身对莫言青说道:“本将军就给你一炷香时间。”径自走了出去。
苒苒低头掰着指甲,甚至不敢看莫言青一眼。“唉!”莫言青叹了口气,上前坐在苒苒身旁。“苒苒啊,他就是孩子的父亲是吧。”莫言青问道。
苒苒还是低头,低低嗯了一声。
“苒苒啊,师父之所以让你嫁给建儿,不只是自私地想让你们在一起,更主要的是,为师认为这样简单的生活才是适合你的。”
苒苒抬起了头。莫言建握起苒苒的手,继续道:“你的性子师父还不清楚,虽然迷迷糊糊,但其实最是眼睛里揉不得一粒沙。建儿单纯,他会对你付出最无暇的爱,这才是为师让你嫁给建儿最主要的原因。”
苒苒的眼圈红了,“师父!”她扑到了莫言青的怀里。
“丫头,你知道师父为什么叫莫言青吗?” 莫言青像以前一样拍拍苒苒的脑袋,陷入沉思。
“为什么?”苒苒舒服地蹭了蹭。莫言青微微悲伤的声音继续着:“因为师父年轻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女孩。虽然明知她身世复杂,背负仇恨,却仍然选择和她在一起。开始的时候我们很快乐,我甚至以为自己可以让她忘记那些仇恨。可是,在建儿出生不久后,她却为了得到更多权利嫁给了别人。我抱着建儿去找她,被她夫君看到,她为了澄清我们的关系,居然狠心要伤害建儿。也就是那个时候,我为了救建儿失去了武功。从此我改名莫言青,也即是莫言情带着建儿远走他乡。我曾经也想过报仇,但我不愿再踏入那些复杂的阴谋和算计,至少为了建儿我不想。所以当看到亲山村这个山清水秀的小山时,我选择留了下来。”
苒苒静静听着师父讲关于他的故事,第一次知道原来淡然的师父也有过这么悲痛的往事。
“苒苒,师父告诉你这些是想告诉你,你孩子的父亲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是足够强大保护你,但他也有足够的能力伤害你。而他家族的复杂程度是你没办法想象的。你想过吗?”莫言青语重深长地说道。
苒苒一愣,是啊,她对他了解多少呢?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何方人士,娶妻与否。她只知道在他的温柔里迷糊了起来。
莫言青一看苒苒的反应就知道这丫头没想过这些,叹了口气,这样的丫头怎么会是京城中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人物的对手呢。
“苒苒,你师兄已经回去了。如果你还愿意嫁给建儿,师父这就和云将军说去,一定会把你安全送回去的。”莫言青说道。
苒苒已经清醒了过来。她相信莫言青的话,但她也知道这需要很大的代价,例如莫言青的一条命,例如整个亲山村无辜的生命。
她清楚地知道那个叫云霖的男人并非善类,她从他眼底看到了霸气。他是不会轻易放走自己的,何况她还怀了他的孩子。至于那里是龙潭虎穴,还是刀山火海,她一个人去承受就够了。她只需要尽快找到回家的路,或许没多久就可以逃脱了呢。
想到这里苒苒闪躲着莫言青的眼光,惭愧地道:“师父,对不起!”
就这句话,莫言青知道了苒苒的选择。他无奈地叹道:“傻孩子!”莫言青拍了拍苒苒的脑袋。这善良的傻孩子啊!
一炷香很快过去,云霖进来后便命人将莫言青送走。苒苒不知道这次分开后何时才能再见,一想顿时泪如雨下,依依不舍。云霖环抱着她,无语地看着苒苒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他身上抹去,冷声说道:“别哭了。大不了下次来杭州带上你。”“真的!”苒苒立刻跳起来,拉起云霖的小指头就拉起钩钩,免得他又反悔。
云霖看着她幼稚的动作,突然担忧起他的孩子。想他堂堂玄明朝云大将军,可别生出个小白痴。
就这样,苒苒依依不舍地泪别的杭州城,跟着云霖驰向那未知的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