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力压抑的咳声从皇上的喉间传来,上官博抬头时却见皇上极快地拿着一块帕子在嘴边擦了一下嘴,不由惊骇地回头去看悟竹。跟在皇上身后的悟竹,见老太师问询的目光望向自己,不由难过的低下头,神色间一片黯然。
“皇上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不是说已经痊愈了吗?”上官博终究忍不住,见皇上抱着汝南坐在书案后手把着手教授太子写字,不由扯了悟竹的衣袖悄悄出了南书房。
“皇上……皇上一直就没痊愈过……战伤复发……又添心疾……日夜伏案料理国事……这样下去……皇上就是铁打的身子也会……”悟竹说不下去,低低抽泣了一声,抬手摸了一把眼泪。
“太子还这么小……皇上他……唉!”上官博沉重地叹息了一声。要是靖南王在就好了。
可是靖南王……
上官博不由又恨起那个抛爹弃娘的小狼崽子。汝南不过是个奶娃娃,整天要学这个学那个,小小的孩子竟然连玩耍的时间都没有,你个死丫头就拖着靖南王躲在渤海国不回来,你不要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根本是躲着不想回来。
个死丫头,真是恨不得当初一生下来就掐死来的干脆,省得你老爹看着这对病弱父子心里遭罪。
……
……
汝南好聪明,好懂事,好让人欣慰啊。
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从南书房中行出,司徒俊不由抬脚走向冷宫。就如这一年中许多天一样,在宫门外静静地站了片刻。
与往日折身离开不同,司徒俊忽然开口轻声对身后跟着的悟竹道:”你退下吧,朕进去坐一坐。”
冷宫的秋,似乎比别处来的早。
云英一早便拿了扫帚,一下下扫着院落里的树叶,神情专注而宁静,似乎生活本该如此。劈柴,做饭,吃饭,打扫庭院,打扫房间。
“皇上来了。”云英抬头看到皇上,目中一片淡然,弯腰施礼后,转身进屋沏了茶,端到院子中的石台上。
“茶叶不算新鲜,皇上凑合着喝吧。”
司徒俊也不说话,走过去,黄色的龙袍一撂就坐在石凳上,手中拿着茶盏放在唇边饮了一口,茶虽不如宫中别处的香醇,却又另一番暖意在心头。
“整天带着面具,人会不舒服吧。”司徒俊缓缓咽下一口热茶后,眼目陶醉般的微闭片刻,忽然开口道。
“皇上早就知道云英是假的了吧。”云英慢慢跪在地上,心中早就怀疑皇上这么平淡地对待自己,定然是知道了阿宝逃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