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了,慕容榛终于舍得离开床铺。
瑾瑜不忍心。
“小姐,不如我带你出宫散散心吧。”
“也好。”叹了口气,“瑾瑜,过来。”
慕容榛环住少女柔软的躯体,“让我抱一会,就一会……”
瑾瑜胸口一窒,反手抱住慕容榛。
“小姐,奴婢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我死……
出来得晚了,俩人打算在外宿一宿。
花间坊而今已是京城最大的酒肆茶楼,并且打尖住店都很方便。
慕容榛生性节俭,月俸不多,首饰变卖了部分,加上嫁妆,呵呵,戳戳有余了。
福伯老远便看见了她和瑾瑜走来。
“公子,公子你可算是来了。我们大伙把你盼的啊……”
慕容榛勾了勾薄唇,“大伙不用对我那么客气,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公子说的是,来啊,两间上房!”
“欸,不用,我和瑾瑜住一间就行。”
“这……”福伯照做了,“公子饿了吧,这边请,马上上菜。”
“好。”
慕容榛摇着折扇,走进花间坊。
陈设一并是按她的设计来的,结构独特,福伯一边引路一边夸赞,“公子当真奇才。”
慕容榛挑眉,“若是福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折扇吧,虽不是正名,总归顺口一些。”
“好,好。折扇……”
瑾瑜在一旁偷笑,慕容榛逮着给了两个脑瓜崩。
雅间装扮得很儒意。
四角是翠竹,底下铺的是藤木,壁上挂的字画是花间坊开张时慕容榛让瑾瑜送来的,落款均是折扇公子。
福伯替她斟酒。
“折扇啊,我们这一行靠的就是一个字,新,气势上已经压到了无数对手。”
“恩,多亏了福伯打理得井井有条。”
“欸,话不能这么说,我们的命都是折扇公子给的……来,老夫敬你。”
“不敢不敢,是我敬您才对,先干为敬。”
慕容榛仰头饮下,福伯随后。
“福伯。”小厮进门,“有个客人偏生要这间雅间,说什么都不肯换。”
“那就让他离开!”福伯冷声。
“等等,”慕容榛出言阻止,“告诉他,若是不介意,拼桌也不是不可以。”
“是。”小厮下去了。
“折扇,这……”
慕容榛笑笑,“没事,您也别老是这这这的,不用刻意陪着我,您忙吧。”
“那,我去忙了……折扇您千万别怠慢自己啊。”
说完,福伯出了雅间。
这时走进一名杏色长衫的公子。见了慕容榛忙伸手作揖。
“在下清玄,得罪了。”
慕容榛连起身回礼,“不碍事,在下折扇。”
清玄挑眉,“哦?折扇公子?久仰大名。”
慕容榛皱了皱眉,没有答话,“瑾瑜,还不给清玄公子倒酒。”
“是。”
这清玄想来也是性情中人,倒也不客气,做了便开始饮酒。“好酒!”
“那可不,这可是上等的杜松子!”瑾瑜笑了,“怕是连皇宫内的酒都没有这儿的好。”
“是嘛?那在下今日可就一饱口福了。”
“公子不用客气,相遇是缘,公子这顿,我折扇包办。”
“欸,公子公子的多见外,叫我清玄吧折扇。”
慕容榛点头,人都已经叫你折扇了又有什么话好说的呢。
菜上得很快,菜色很新,厨子也是经过培训的。
“折扇,我有件事一直想不明白。”
“哦?清玄说来听听。”
“呵呵,我这一路下来……吃住用行似乎都是折扇名下的店?”
慕容榛一顿,瑾瑜瞬间替她解了围,“我家公子说了,钱乃身外之物,这身外之物它就得用在身外,留不得。”
清玄低低笑了许久,突然凑近慕容榛。
“你做什么!”瑾瑜眼疾手快,一把推开清玄。
“瑾瑜,不得无礼。”
瑾瑜愤愤地看着清玄,生怕他再次发作。
清玄挑眉,“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家少爷。”
慕容榛有意无意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出门在外,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她把语速放得极缓,慵懒得让人无法不受她的吸引。
“折扇话中有话哦。”
“吃菜。”慕容榛弯了弯唇角。
两人没再说话,只是清玄频频盯着她的脸看个不停,瑾瑜生怕他看出什么,但一见自己的主子如此淡定,也就没说什么。
三人用完餐已经将近入夜,冬天的夜总是比较长的。
瑾瑜一走进房间就开始抱怨,“公子你说他怎么可以……”
“好了瑾瑜,在外在内都应该谨慎,普天之大,尔谁能晓得会在哪里跌倒,哪里出差池?”
“可是……”
“过来睡吧,不早了。”
“啊?奴才和您睡一张床?”
“不然呢?”慕容榛挑眉,“快点,别让我等急了。”
“是。”瑾瑜红着脸跳上床。
另一边,清玄摇着折扇笑得像只狐狸。
里边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白。
那瑾瑜明显就是个女子,倒是这折扇公子身份有些玄乎。
“少主要不要……”身后的暗卫出声提醒。
清玄的扇柄敲了敲掌心,“自然,多派些人手查清了。”
折扇……
明明是个男子,怎会有这种动人的心魄。
不妙,大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