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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四句格言

县衙门口,此刻门庭若市,来来往往之人数不胜数,除了少数的乡绅之外,更多的是普通老百姓,他们聚齐在县衙门口,无非是想见识一下新晋的县令,看他是何许人物?然而,县令搞得比较神秘,躲在县衙里不肯出来,除了地方乡绅可以进去之外,普通百姓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进去。

“让开!让开!”嘈杂的人群里传来声音,众人纷纷回头一看,几个家丁打扮的人抬着一架华丽的轿子,缓缓的在人群中走动,旁边还有个清瘦的中年男子,正不断开口让路人让开。

路上的人纷纷让开,生怕冲撞了这位神秘的大人物,罗杰与孙承宣也一样,退到一旁,等花轿走过去。但是,花轿走到孙承宣身边时,突然停了下来,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从花轿里掀开帘子,伸出头,对孙承宣说道:

“这不是孙老板吗?你怎么走路来?像你这种大老板的怎么不多雇几个手下?”

孙承宣抱拳客气说道:“朱老板哪里话,孙某不过是开了家小客栈,相比于朱老板,孙某这客栈算不得什么!”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之后,朱老板的花轿就先过去了。

罗杰在一旁非常疑惑,问道:“掌柜的,你认识他?”

“此人是康灵城的首富,早年因为走私盐而发家,又做了许多生意,现在整个康灵城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产业都是他开的!”孙承宣解释,“此人姓朱,单名一个皮字!”

“朱皮?猪皮?”罗杰听到后,大笑起来,他没想到居然有人取这样的名字。孙承宣在一旁见到罗杰居然有如此反应,十分尴尬,故意咳嗽一声。

听到孙承宣的咳嗽后,罗杰立即停止了笑声,他也觉得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好,于是满脸抱歉的看着孙承宣。孙承宣看到他这幅表情之后,瞬间无奈,说道:“等下进去之后,你不要说话,也不要做奇怪的表情!”他怕罗杰会做出奇怪的事情,引来笑话,于是,提前在这里警告他。

罗杰拍了拍胸口,保证道:“您就放心吧,进去之后我就当个哑巴!”

看到罗杰信誓旦旦的做保证,孙承宣也不再说什么,带着他从县衙正门大步走进去。

但就在这时,一个仆人打扮的人拦住他们,说道:“你们两个站住,县衙可不是你们可以随便进的!”说完,那个仆人看了看他们的打扮,一脸鄙夷之色。他们的穿着非常普通,没有任何出色之处,都是一些廉价衣物,相比于来此的大人物,个个都是衣着鲜亮,佩戴宝玉囊秀之物,与罗杰两人形成鲜明对比,这也难怪连仆人都看不起他们。

看到被仆人拦住了,孙承宣也不慌,慢慢地从怀里掏出请柬,交给那个仆人。那个仆人看到请柬之后,态度瞬间变了,变得十分恭敬,没有再拦他们。在他看来,所有能被县令请来的人,都是大人物,自己惹不起。

看到仆人没拦自己之后,孙承宣带着罗杰,大步走进县衙。

“这位老爷,那个……”仆人忍不住对孙承宣开口,眼睛瞟了一下在自己身边推挤成山的礼物。

“额,这个差点忘了!”孙承宣尴尬开口,他自然知道那个仆人指的是什么,对罗杰开口道,“小杰,还不把礼物递上?”

罗杰点头,把手里一直提的十斤果子酒递给仆人。果子酒是装在一个不透明的罐子里头,仆人看不出里面是什么,拿在手里掂了掂,挺有分量的,顿时大喜,暗道,这位老爷人不可貌相,穿着寒酸,但送的礼物却如此贵重。他一般见到的都是用盒子来装金子银票,用罐子来装的,那是第一次。

他顿时对孙承宣更加恭敬了:“老爷里面请!”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请孙承宣与罗杰进入府内。

此刻他没有打开罐子,也不敢打开,但他要是知道里面只装了十斤白酒,估计会气晕过去的。孙承宣赠送一罐“金子”的事情,被在门口的几个人看到了,瞬间一传十,是十传百,没过多久,县衙内所有人都听说了,不认识孙承宣的人疑惑地看着孙承宣,这是哪里来的土豪?认识孙承宣的人更是疑惑地看着孙承宣,他们没想到孙承宣开一个小小客栈,也那么有钱?甚至,他们都在心里嘀咕,要不也在官道旁开个店?

“孙老板好低调啊!”在人群前面的朱皮看到孙承宣后,开口道,“连我都差点看走眼了!”他说的看走眼的事情,自然是指对孙承宣身价的估计,来的时候他看到孙承宣走路过来,穿着寒酸,只带着一个随从,说什么也不可能把他的身价估得很高。

孙承宣满脸无奈,他大概也能猜得出众人的态度为何这样,他们误以为自己送了一罐金子,对于有钱人,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想讨好,那是人的本性。

孙承宣能看得出,不代表罗杰能看得出,在他眼中,孙承宣的人缘非常好,每个人都对孙承宣十分恭敬,这让罗杰更加敬佩孙承宣了,他在心里暗道:“不愧是掌柜的,在乡绅之中名望也这么高!”他露出一脸敬佩之色。

孙承宣见此,哭笑不得,罗杰是知道罐子里装的是什么,但却是不知道众人对孙承宣由好的缘故。

“各位误会了,孙某并不是什么大老板!”孙承宣解释,可是,众人都以一副微笑的模样看着他,很显然对他的解释不相信,更宁愿相信他是大老板。

孙承宣这么一说,更让罗杰更加敬佩,没想到掌柜是那么谦虚的一个人。

看到事情无法解释清楚,孙承宣也会不再去解释,让其顺其自然。接下来,又有一些地方乡绅过来,整个县衙内院门庭若市,相互认识之人三五成堆,聊得不亦悦乎!期间,又有一些人过来找孙承宣聊天,很显然,都是一些想要认识孙承宣之人,甚至语句之中,无不吹捧之意。

就在此时,从大厅里走出三人,中间一中年人油光满面,略显富态,一双小眼睛不停的乱瞄,双手背负在背后,不停点头微笑;而右边一人瘦如柴骨,一副书生模样的打扮,唯一与其不搭配的便是,他那脸上的八字胡,与书生的形象完全不符。左边一人模样俊俏,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八字胡男子开口道:“县令大人到来,你们还不来行礼?”

众人听后,纷纷停止议论,皆恭敬抱拳道:“见过县令!”他们又不傻,从这三人的出场位置,就可以猜出那位是县令了。

小眼睛男子满脸笑容,说道:“乡亲们不必多礼,本官就小就立志做一名好官,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八字胡男子在一旁提醒:“大人,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对,就是那句话,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本官新官上任,自然想为我们康灵城做好事,你们不必多礼,我们官民是一家!”县令说道。

“大人英明!”众人纷纷奉承,为不为民做主他们不知道,不过官民一家?他们可不敢当,每个官员都是嘴上说一套,做的却是另一套。

听到他们的奉承,县令很高兴,继续说道:“一不要钱,二不要命,三不要官,四不要名!这四条格言就是本官的为人准则!”

“康灵城来了个青天大老爷!”

“大人,您来康灵城,那是康灵城的福气!”

……

罗杰很郁闷,这些人奉承的本事倒是有一套,直接把这县令夸成青天大老爷。

不过,县令可不管罗杰的郁闷,他眼里满满都是别人对他的称赞,很是高兴。

“本官可比不得青天大老爷,本官只是小小一名县令罢了!”县令又继续开口。

“大人做事低调!”

“那格言果然就是大人的为人准则,四不要名!”

……

罗杰更加郁闷了,不管这个县令说什么,这些人总能奉承上一句。

接着,县令又做了一翻长篇大论的演讲,但是,不管县令说什么,总有人能夸上一两句,对于这个现象,罗杰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郁闷。

“各位,想必都是饿着肚子来吧,既然已经摆好了酒席,本官也不多说什么了,各位找好位置,让我们不醉不归!”县令最后开口。

众人应诺,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罗杰紧跟着孙承宣,本想找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可此时,有位仆人在县令耳边嘀咕了几句,县令双眼放光,脸上露出笑容,小眼睛在人群中迅速一扫而过,在孙承宣身上停下,说道:“孙老板,这里有个位置!”

他的意思非常明显,是希望孙承宣到他那里坐。听到县令开口,孙承宣不好意思拒绝,带着罗杰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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