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闻言,微微地蹙了一下眉,朝着顾绮萝眨了眨一双杏子眼,对于花蕊来说,小姐的话,堪比圣旨,当即,花蕊颔了颔首,纵然一个闪身,直接来到了房中的摆放着物件的架子前。
房间当中的一众丫鬟、婆子,听见了顾绮萝的话,纷纷地流露出了诧异的目光,这位顾小姐,当这陌亲王府是什么地方,难不成,她还当成了自己的府邸不是,竟让一个小小的奴婢,动手去砸陌亲王府的东西。
可毕竟,房中的这些丫鬟、婆子不会武,更没有一个会是花蕊的对手,她们甚至都没有看清楚花蕊是如何动的,耳畔便传来一声绝大的脆响。
为首的赵妈妈见状,立马吩咐身旁的下丫头去寻拓跋煜前来,顾绮萝淡淡地瞥了一眼赵妈妈,眸光清冷溅起了潋滟光华。
花蕊一手拿起了唐三彩马,朝着房中环视了一周,唇畔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眨了眨一双杏子眼,那唐三彩的骏马,缓缓路地。
“啪!”的一声脆响,唐三彩落了地,迸溅起了一块块破损的瓷片。
这房中的每一件摆设,可都是拓跋离琅的心头好,当众人瞧见了花蕊并没有想要停手的意思,一个个的面上露出了惊骇的神情。
赵妈妈立马踱步上前,想要拦住花蕊,可是赵妈妈的手,堪堪伸到了花蕊的面前之时,花蕊忽然一把抓住了赵妈妈的手腕,在赵妈妈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猛地用力一扭,顿时,赵妈妈一记倒挂金钩,直接摔在了地上。
“哎呦!”赵妈妈痛呼了一声,年纪老迈的赵妈妈,怎么敌得过花蕊的力道,这么狠狠地一摔,竟直接的昏了过去。
花蕊蹙了蹙一双秀眉,朝着顾绮萝看了一眼,瞧着,顾绮萝并没有让她停手的意思,直接朝着束之高阁的红珊瑚看了过去。
花蕊的面上一喜,这么大的一个物件,若是摔碎了的话,想来,拓跋离琅也一定会出现吧。
花蕊足尖一点地面,纵身一跃,宛如一片轻盈的翻飞的鹅毛一般,飞入了半空之中,双手握住了红珊瑚,在半空之中旋转一圈,徐徐落地。
须臾,花蕊朝着顾绮萝笑了笑,瞧见了顾绮萝朝着微微地点了点头,得到了自家小姐的应允,花蕊的嘴角扯出了一抹弧度,将手中的红珊瑚高高地举过了头顶,用力的朝着地面摔了下去。
“嗖!”
就在此时,一团黑影纵然一闪,在那株红珊瑚还未落地之时,瞬间拂过了花蕊的身旁,顿时,花蕊的周身上下,被一阵寒意席卷,顷刻之间,花蕊的身体,竟无法动弹一分一毫。
“啪嗒!”的一声清脆的声响,拓跋离琅飞身将红珊瑚在了黄花梨木的架子上,须臾,一个闪身,瞬间坐在了房中的主位之上,衣袖一挥,一张欺霜赛雪的容颜上,叠起了一层寒霜。
清亮的凤眸微眯,唇畔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似笑非笑地看向了顾绮萝,薄唇微启,声音清冷地道:“谁惹了顾小姐,你便去找谁,怎么来本王的陌亲王府来搞破坏?”
顾绮萝闻言,缓缓地抬起了睫眸,淡淡地瞥了拓跋离琅一眼,眸光冷凝,她本就满心厌恶拓跋离琅,可偏偏,在这京城之中,能够救小月性命的,就只有他一个人,冷冷地剜了一眼拓跋离琅,顾绮萝沉声道:“我今日前来,是有一件事想要有求于你。”
房中的众人,听见了顾绮萝的话,人人面面相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这位顾小姐,是当在和谁说话,在众人的面前,可是初云国之中十岁便统帅千军万马上阵杀敌,大小战役无数,从无败仗的战神,陌亲王拓跋离琅,她竟然连敬语都不用!
拓跋离琅唇畔之上那冷凝的浅笑愈发地浓郁了起来,微微地挑了挑眉,丝毫不输给女子般的睫毛,微微地一动,“呵!顾小姐,你这个样子,是像是在求人吗?”
“谁让你龟缩不出,我没有那个时间和你耗费下去。”顾绮萝冷冷地剜了一眼拓跋离琅,她的态度刚硬,丝毫没有柔和下来,全因,那天晚上,在她的闺房当中,拓跋离琅对她的所作所为罢了。
拓跋离琅的唇角微微地抽了抽,她到底知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别说是她,即便是皇上前来,都要和拓跋离琅客客气气的。
眸光一凝,拓跋离琅在顾绮萝的脸上来回地打量了一番,唇畔扯出了一抹冷笑,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侧目看向了身后的一众丫鬟、婆子,冷然道:“可是你们惹了顾小姐不高兴了?”
“噗咚!”
拓跋离琅的话音一落,当即,跪了一屋子的丫鬟、婆子,生怕拓跋离琅一个不高兴,将祸水引动流,一个个的垂首不语,纷纷跪倒在地。
拓跋离琅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须臾,将目光落在了那已经昏死的赵妈妈的身上,一丝阴寒掠过了他的眼底,缓缓地,拓跋离琅将眸光落在了顾绮萝的身上,薄唇微启,拓跋离琅缓缓地开了口,那慵懒之声带着一丝以为深长的冷笑,“哦!本王明白了,是赵妈妈惹顾小姐不悦了。”
拓跋离琅抬起了眼皮,嗔了一眼地上昏倒着的赵妈妈,那一双清亮的凤目染满了霜华之色,“将赵妈妈抬下去,杖责一百。”
杖责一百!
身后的丫鬟、婆子们闻听了拓跋离琅的话,身形一颤,赵妈妈并无过错,只不过是出手阻止了顾小姐的丫鬟,继续砸房中摆放着的物件,可拓跋离琅,却要对赵妈妈释以酷刑,赵妈妈已年过半百,别说是杖责一百,就算是杖责十五也够赵妈妈喝上一壶的了。
顾绮萝闻言,惊华的容颜,静海无波,没有丝毫的变化,拓跋离琅责罚他陌亲王府的家奴,与她何干,更何况,拓跋离琅左不过是在她的面前做做样子罢了。
“哼!”顾绮萝冷哼了一声,盈盈地抬起了素手,轻轻地抚了抚云髻之上的簪花,唇畔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似笑非笑地看着拓跋离琅,“你若是想要责罚家奴,也等听完我所求之事再说。”
“哦?”拓跋离琅眉梢一挑,冷凝的眸光,掠过了顾绮萝的身上,眯了眯一双宛如鹰鸠一般清亮的凤目,淡淡地开了口,“对对,顾小姐是来有求于本王的,瞧瞧本王的记性,还以为顾小姐是来发号施令的!”
言毕,拓跋离琅直接站了起来,倏然一个闪身,顾绮萝都没有看清楚拓跋离琅是如何动身的,便倏然警觉,他依然站在了自己不足一尺的距离,而且,拓跋离琅还在前行,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顾绮萝微微地蹙了一下眉,不禁向后倒退了一步,眸色一沉,冷冷地说道:“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呵呵!”拓跋离琅冷冷地一笑,一双凤目漾过了一丝让人不一察觉的华光,“既是有求于人,自然要有求人的态度。”
余光瞟见了赵妈妈被人抬了起来,拓跋离琅倏然一抬手,冷冷地道:“既然是赵妈妈开罪了顾小姐,那就由顾小姐代为责罚,这一百个板子,就让顾小姐亲自动手吧!”
原本,顾绮萝以为,拓跋离琅做不是说给她听的,可却没有想到,拓跋离琅竟然会让她动手,赵妈妈无辜,若不是她救人心切,又怎么会让花蕊动了手。
面色愈发的阴沉了下来,顾绮萝贝齿轻咬唇瓣,沉吟了半晌之后,顾绮萝抬起了手来,朝着身后的花蕊吩咐道:“花蕊,动手!”
赵妈妈是陌亲王府的老人了,自小就是看着拓跋离琅长大的,在一众婆子之中,赵妈妈的身份,也算是高人一等的,若是外人不知道,可陌亲王府中的下人们,却是清楚明白的很。
一个个纷纷将目光落在了顾绮萝身后的花蕊的身上,瞧着花蕊得了顾绮萝之令,举步走到了赵妈妈的身前,垂下了一双眸子,在赵妈妈的身上扫来扫去。
半晌后,花蕊抬起了眸子,侧目看向了顾绮萝,眨了眨一双杏子眼。
“这位妈妈年事已高,想来,这一百个板子,也定然是要了她的性命,既然,陌亲王不想让她或者,你就直接要了她的命吧。”顾绮萝冷冷地剜了拓跋离琅一眼,拓跋离琅想要让她自责,她就偏偏不,不禁要顺了拓跋离琅的意思,还要来的彻底。
花蕊闻言,微微一怔,瞧着顾绮萝面色宛如一汪死水一般,不惊一丝一毫的波澜,一条人命在她的眼中,还不如苦苦挣扎之中的蝼蚁。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顾绮萝唇畔含笑,双眸亦是含笑,说话时,一双清冷的眸子,从始至终都定格在拓跋离琅的脸上,当顾绮萝看见了拓跋离琅那一双墨玉般的双瞳,微微地一缩。
顾绮萝便知道,拓跋离琅在这场对峙下,竟然产生了动摇之心,看来,这位初云国的战神,也不过尔尔。
顾绮萝淡淡地睨了一眼拓跋离琅,转过了身子,径直地朝着昏迷中的赵妈妈瞟了一眼,然后,扯了扯裙幅,俯身蹲下了身子,伸出了莹白的纤手,猛地扼住了赵妈妈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