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绮萝的声音缓缓地落下,可听见了在场的一众丫鬟、婆子的耳中,却像是一击闷雷,在众人的脑海之中,不断的炸响开来。
拖下去喂狗!
冬梅还活生生地站在众人的面前,嫡小姐的意思,岂不是要让狗场中的野狗,将冬梅生吞活剥了。
顾绮萝盈盈地抬起了素手,将散落的一缕青丝,别在了耳后,冷凝的眸光潋潋生色,宛如一块巨石,落入了一汪平静的幽泉当中,溅起了层层的涟漪,朱唇微启,淡淡地道:“怎么,难道你们听不懂我的话吗?”
说话时,顾绮萝的眸光之中,只有一片冷然,似是,锦绣阁百米开外,只要是顾绮萝一眼凝去,便能够冻结成冰似的。
“是。”
顾夫人身后的粗使婆子,听见了顾绮萝的话,立马开了口,应了一声,迈着碎步,冲到了冬梅的身前,抬脚便狠狠地踢在了冬梅的后膝上。
“噗咚!”的一声,冬梅的双膝,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似乎,在场的一众丫鬟、婆子,能够能够听见冬梅膝盖骨碎裂的声音。
“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这蹄子拖下去。”婆子朝着众人招了招手,急声唤道。
冬梅全然被顾绮萝的话,吓得愣在了当场,那张小脸瞬间苍白如纸,双唇颤抖不已,想要说话,可是,口中却像是塞满了棉絮似的。
“呜呜呜……”
不知道是哪一个婆子,拿出了自己的帕子,塞进了冬梅的口中,紧接着,又不知道是哪一个丫头,拿着绳子,将冬梅捆绑的像是一枚粽子一般。
冬梅连哭喊一声都还没有来得及,便被众人,连拖带拽地扯出了锦绣阁当中。
一直到,冬梅被人带了下去,顾夫人方才缓过了神来,垂首微微地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道:“绮萝,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了一些?”
“娘亲,阙府中有这样的恶奴,岂能够容之,如今,姐姐替女儿挡了灾,让女儿已经于心不忍,可这丫头,竟然死不悔改,是不能不重罚,要不然,那些旧奴……”
不待顾绮萝把话说完,顾夫人忽地抬起了手来,微叹了一口气,道:“哎!为娘是老了,如今,锦绣布庄已经交给了你,你也应该学着如何当家了,就遂你吧。”
言毕,顾夫人缓缓地站了起来,漫过了顾绮萝,缓缓地走出了顾绮萝的房中。
一连出手几次,顾绮萝已经将顾云裳身边的亲信一一处之,现在,顾云裳身受重伤,她总算是能够安稳的睡上一觉了。
侧目看向了身后的巧月,吩咐道:“替我铺上被褥吧,今儿,总算是能够睡个安稳觉了。”
“是。”巧月点了点头,径直地走进了内室之中,替顾绮萝铺好了被褥之后,巧月回过了身子,朝着顾绮萝笑了笑,道:“小姐,您早些入睡吧,奴婢就在房外守着。”
巧月知道了顾云裳的心思,心思在潜移默化的转变着,她生怕自己家小姐发生什么意外,恨不能寸步不离顾绮萝。
顾绮萝唇角扯出了一抹浅笑,挽起了巧月的小手,轻轻地拍了拍巧月的小手,莞尔道:“今夜,不会有什么事儿发生了,你也回房歇着吧,不用在房外守着了。”
“可是小姐……”
巧月的话音未落,顾绮萝倏然抬起了手来,阻止了巧月的话,道:“下去吧。”
“是。”巧月抿了抿双唇,颔了颔首,转身走出了顾绮萝的房间当中。
待顾绮萝的房中,只剩下自己一人之时,顾绮萝转身走出了内室,一撩裙摆,径直地走到了主位之上,俯身坐了下来。
垂首看了一眼身旁桌案之上的青瓷茶盏,伸出了莹白的纤手,端起了茶盏,轻饮了一口。
“吧嗒!”
顾绮萝将手中的青瓷茶盏掷在了一旁的桌案上,一双眸子清冷如冰,朱唇微启,从顾绮萝的口中,发出了一道寒可刺骨的冷声,“看了这么一场好戏,也应该露个照面了。”
“哈哈!”
忽地,从屋顶之上传入了一阵冷笑,紧接着,顾绮萝的房门,忽地被一道冷风吹开,紧接着,便是一道黑影,闪现在了顾绮萝的面前。
拓跋离琅宛如羊脂白玉一般的手,被墨缎的衣袂半遮着,仅露出了半截来,橙黄的烛火下,他一袭墨色的袍子,似是蒙上了一层灿灿的流光,每每上前一步,脚下踏着幽光,仿佛,窗外的月光都不及拓跋离琅身上的幽光。
顾绮萝的小脸,染上了一抹冰霜,宛如一口古井一般的眸子,不惊丝毫的波澜,似乎,顾绮萝早就已经猜想到,拓跋离琅会来自己这里似的。
“没想到,闲来无事,想要有心赏月,却被你给坏了心性。”拓跋离琅唇畔扯出了一抹冷凝的浅笑,眸中华光流转,眸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顾绮萝。
顾绮萝盈盈地抬起了手来,捻起了一缕青丝,在手中把玩着,冷冷地剜了一眼拓跋离琅,收敛了目光,似是眼前的拓跋离琅如空气一般,“陌亲王平日里闲来无事之时,都会跑到别人家的房顶上赏月吗?”
清风透过窗口,扯起了顾绮萝的青丝,微微的晃了晃,顾绮萝长长的睫羽垂落,泛着潋滟波光的眸子,连看都不看拓跋离琅一眼,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笑。
拓跋离琅闻言,面色一僵,墨染般的剑眉一挑,冷冷地扫了一眼主位之上的顾绮萝,唇畔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笑道:“顾小姐,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一连几次得罪本王。”
顾绮萝面无表情,双眸清冷的没有一分一毫的波动,盈盈地站了起来,衣袂蹁跹,朝着内室走去。
拓跋离琅何事被人这般无视过,光是他的着一张脸,便能够引得初云国的万千少女,位置疯狂、尖叫,可偏偏,在眼前的这个小女子的身前,竟然,视如空气一般。
这深深的触动了拓跋离琅的心,脚下墨缎的宫靴,发出了橐橐的声响,更在了顾绮萝的身后,朝着顾绮萝的闺房当中走了进去。
顾绮萝微微地蹙了一下娥眉,侧过了头,冷冷地剜了一眼拓跋离琅,冷然道:“难道没有人教过陌亲王,女子的闺房是不能随意进入的吗?”
闻言,拓跋离琅的脸色再次一变,一双狭长的鹰眸之中,泛起了凛然的寒意,拓跋离琅乃是先皇亲自教出来的,可顾绮萝的话,不单单是否定了拓跋离琅,更是否定了先皇。
不由得,拓跋离琅紧了紧袖中的双手,眸光清冷一片,顿时,凛然的杀意,直射向了顾绮萝。
顾绮萝不屑的冷笑了一声,抬起了莹白的纤手,便却解白皙脖颈之上的蝴蝶扣,“陌亲王,难道想要看臣女宽衣吗?”
拓跋离琅听闻了顾绮萝的话,墨染般的眉微微一皱,冷笑了一声,拓跋离琅心中笃定,顾绮萝不敢当着他的面,脱下面上的衣裳,“呵!本王见过的女人无数,又何……”
拓跋离琅的话音未落,唰!的一声,顾绮萝身上的那件衣裳,突然坠落了下来,只留下了一身渎衣,紧紧地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子。
顿时,拓跋离琅的鹰眸一缩,脚下不禁先后退了半步。
“怎么,陌亲王还要继续看下去吗?”顾绮萝目光冷然,唇畔之上噙着一抹淡淡的浅笑。
笑容越是浅淡,越是凉薄,便是对于拓跋离琅更加的不屑,更加的无视。
还未等拓跋离琅说话,顾绮萝的小手,落在了腰间渎衣上的缎带上,冷冷地睨了拓跋离琅一般,顾绮萝直接扯开了腰间的缎带。
渎衣敞开,露出了其中绣着一朵浅粉芙蓉皎月白的肚兜,欺霜赛雪的肌-肤若隐若现,在那浅粉色的芙蓉花的映衬下,顾绮萝的肌-肤也泛起了一抹红粉。
当拓跋离琅瞧见了眼前的顾绮萝,翘起的脚跟,实实地落在了地上,正正地倒退了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顾绮萝似露非露的纤腰,双颊不由染上了一抹绯红,眨了眨那双漂亮至极的眸子,长且卷翘的睫羽微微一颤,垂下了目光,避开了目光。
“呵呵!”顾绮萝冷然一笑,转过了身子,迈着莲步,朝着自己的床榻走了过去。
撩开了芙蓉锦被,顾绮萝俯身坐在了床榻之上,挑起了眉梢,淡淡地扫了一眼拓跋离琅,冷然道:“若是,陌亲王没有别的事,臣女可就要休息了。”
说着,顾绮萝抬手,朝着门口指了指。
霎时,拓跋离琅愣在了原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自处了。
顾绮萝脱下了绣鞋,露出了宛如莲藕般小巧的秀足,翻身上了床,一手托腮,一手拉起了被子,掩住了自己的身子。
须臾,顾绮萝抬手,扯下了幔帐,唰地,幔帐垂落,阻隔了顾绮萝和拓跋离琅。
清风拂动,掀开了幔帐的一角,紧接着,一只莹白的纤手,从幔帐之中伸了出来,指向了门口。
紧接着,便是一道冷冷地声音,传入拓跋离琅的耳廓之中,“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