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绮萝瞧着拓跋离琅和拓跋炎的眸光,缓缓地垂下了欣长的睫羽,唇角微翘,勾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浅笑。
跳耀的烛火,映衬着顾绮萝的双颊绯红,看得拓跋离琅不禁想要上去亲上一口,拓跋离琅的双眸之中,充满了赞许的神色,朝着顾绮萝点了点头,道:“继续说下去。”
顾绮萝颔首,侧目看向了拓跋炎,继续说道:“有罚,就要有赏,行得正坐得端的官员,可依功德,选到京城之中来,朝堂之中的事情,我想王爷和贤王,要比我一个妇道人家要清楚的很,在京城之中的官员之中,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裙带关系,而有些官员,因为没有这层关系,便怀才不遇,多被发配到了苦寒之地,倘若,贤王能够注意到这一点的话,或许对你将来盘算大事,应该会有很大的帮助。”
听了顾绮萝的话之后,拓跋离琅和拓跋炎不禁相视一眼,两人从未想到,顾绮萝竟然会对官场之事,能够了解至此。
顾绮萝看着两人灼灼的眸光,唇角勾起了一抹浅浅淡淡的笑容,她能够懂得这些东西,这还要多亏了前一世,拓跋煜的教诲,若是没有拓跋煜,怕是也就不会有今天的顾绮萝。
缓缓地抬起了莹白的纤手,轻轻地拢了拢鬓间的青丝,启唇又道:“再者,今日之事迫在眉睫,倘若贤王想要将这件事握在手中,我还有一个法子,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拓跋离琅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如若想要从拓跋君、拓跋烈和拓跋煜的手中,将这件事情给揽下来的话,就要对三人有过多的了解,就算是他,还要仔细的想想,就近有什么法子,能够将这件事情包揽下来。
沉吟了半晌之后,拓跋离琅缓缓地开了口,启唇道:“这里也没有外人,你有什么想法,说来便是。”
顾绮萝微微地颔了颔首,清浅一笑,接着说道:“贤王殿下,你可是皇上众多皇子之中,唯一一个被赐了封号的王爷,你且仔细的想想你的封号。”
顾绮萝的话音刚刚一落,拓跋离琅和拓跋炎,不由得瞪大了一双眸子,两人竟全然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贤王,能够担得这个封号,很显然,在皇上的心中,贤王是贤良之人,贤良之人最为重视的是什么,这一点,想来我不说,王爷和贤王也都应该明了,还有个把个时辰,就要早朝了,若是,贤王能够抓住这个时间,能够尽快的筹来一大笔善款的话,我想,塞北雪灾之事,便会落得贤王的手中。”
顾绮萝淡淡地笑了笑,一双眸子,落在了拓跋离琅的身上,瞧着拓跋离琅的双瞳之中充满了震惊之色,唇角扯出了一抹浅浅淡淡的笑容,继续说道:“王爷,您和贤王殿下,可都是京城之中的贵人,妾身想着,若是能够在一条之内,筹个几万两银子,也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拓跋离琅和拓跋炎颔首,拓跋炎缓缓地站了起来,唇角扯出了一抹浅笑,道:“小王婶果然是心思缜密,思维敏捷,侄儿是万万比不上小王婶的。”
“呵呵。”顾绮萝淡淡地笑了笑,道:“你一口一个小王婶,都将我给叫老了,若是算下来,我可还要比贤王小上几岁呢。”
“年纪虽小,可是辈分却是乱不得,你本来就是老四的王婶。”拓跋离琅拉住了顾绮萝莹白的纤手,轻轻地在唇上一吻,须臾,拓跋离琅抬起了睫眸,看了一眼拓跋炎,道:“去吧,就按照你小王婶的意思去做吧。”
“王叔,可是早朝……”
“笨小子,难道你没有听出你小王婶的意思,都这个时候,能够抓实干,远远要比急功近利,上了早朝再去想法子的好。”说着,拓跋离琅朝着拓跋炎挥了挥手,又道:“时辰不早了,本王要和你小王婶歇息了。”
言毕,拓跋离琅便拉着顾绮萝的手,朝着顾绮萝的房间走了过去。
拓跋炎看着拓跋离琅和顾绮萝的背影,淡淡地笑了笑,垂下了双眸,微微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呢喃道:“王叔不爱江山爱美人,倘若,能够得到小王婶的扶持,或许,王叔会登上大宝……”
须臾,拓跋炎转过了身子,朝着房门口的方向走了过去。
素狸替拓跋炎推开了房门,欠身一福,“奴婢恭送贤王殿下。”
“好好地跟着你的主子,你家主子前途不可限量。”
言毕,拓跋炎直接离开了陌亲王府之中。
素狸凝视着拓跋炎的背影,微微地眯了眯一双杏子眼,良久之后,素狸的唇角扯出了一抹溢于言表的笑容,眼底似泛起了一股雾气,将素狸包围在了其中,使人瞧不出来素狸的心思。
内室,拓跋离琅拉着顾绮萝坐在了床榻之上,伸出了白皙修长的手指,撩起了顾绮萝的一缕青丝,别在了她的耳后,唇畔含笑,轻轻地在顾绮萝的耳畔呵出了一口热气,耳语道:“没想到,本王的萝儿,还是一个足智多谋的丫头。”
“呵!”顾绮萝嗤笑了一声,道:“怎么,难道王爷打今儿开始,便不叫我黑心的女人,要改叫我心机的女人了吗?”
拓跋离琅的手指,滑到了顾绮萝的琼鼻之上,轻轻地点了点,笑道:“你啊,口头上,可是一点亏都不能吃的。”
“王爷若是想要一个一味只会阿谀奉承的人,那还是早些离开我这里吧。”顾绮萝甩开了拓跋离琅的手,扯了扯床榻之上绣着鸳鸯的红缎面的锦被,淡淡地一笑,说道:“我想,王府之中,应该有的是人,都会说王爷喜欢的话。”
言毕,顾绮萝脱下了绣鞋,直接钻进了被窝当中,连看都没有看拓跋离琅一眼,直接阙上了双眸。
拓跋离琅坐在顾绮萝的身旁,唇角扯出了一抹浅浅淡淡的笑容,微微地摇了摇头,扯开了被角,钻进了被我之中,将顾绮萝紧紧地揽入了怀中,紧贴着顾绮萝的扯侧脸,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再次进入了梦乡之中。
翌日晌午,虽是艳阳高照,但门外却是狂风呼啸,拍打着门窗,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音,锦被只盖了一床,下意识,顾绮萝随手紧了紧,可却还感觉凉飕飕的,便缓缓地掀开了眼帘。
眉心微微地一蹙,轻唤了一声,“素狸。”
“吱嘎。”
花蕊推开了顾绮萝的房门,迈着小碎步朝着顾绮萝走了过去。
“哦对了,昨儿晚上是素狸侍夜,今儿换你了。”顾绮萝淡淡地笑了笑,抬起了睫眸,“伺候我起床更衣吧。”
花蕊朝着顾绮萝颔了颔首,便撩起了手来,将顾绮萝搀扶了起来。
顾绮萝抬头,顺着窗子看了过去,瞧着窗外的天色,便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启唇问道:“什么时辰了?”
花蕊在掌心之中写在了一个巳字。
顾绮萝颔首,道:“都已经这么巳时了,今儿没有去给王妃请安,怕是……”
不待顾绮萝把话说完,花蕊轻轻地扯了扯顾绮萝的衣袖,微微地摇了摇头。
“你的意思是,王爷允了我不用去给王妃请安了?”顾绮萝抬眸问道。
花蕊颔了颔首。
想着,拓跋离琅大婚不几日,是无需上早朝的,或许,这个时候就在凤明玉的房中,亦或者,拓跋炎已经给拓跋离琅带来了好消息。
洗漱过后,顾绮萝换上了一套水蓝色的云锦华服,裙幅之上绣着朵朵的凤仙花,瞧着清丽脱俗,似不然凡尘的仙子一般。
早膳时,袁兰和袁香两人,端着炭盆,走进了顾绮萝的房中,两人齐齐地朝着顾绮萝福了福身,将手中的炭盆放在了房中。
“怎么这么早,就送上了炭盆?”顾绮萝放下了手中的筷箸,卷起了手中的帕子,轻轻地试了试唇角,启唇问道。
袁香朝着顾绮萝欠了欠,浅笑着说道:“王爷今儿早上瞧着外头的风大,便吩咐了奴婢和袁兰给侧妃主子烧了红箩炭。”
“嗯。”顾绮萝应了一声,朝着袁香点了点头,说道:“搁着吧。”
“是。”
袁兰和袁香两人异口同声地应道,随即,便退出了顾绮萝的房间之中,只留下了花蕊在顾绮萝的身前伺候着。
“吱嘎。”
房门缓缓地推开,拓跋离琅踱步走进了顾绮萝的房间之中,他径直地走到了顾绮萝的身前,扯了扯衣襟,俯下了身子,坐在了顾绮萝的身边,笑着说道:“昨儿夜里老四来的时间久了,今儿一早,便没有叫你起来。”
顾绮萝抬起了睫眸,看向了拓跋离琅,淡淡地笑了笑,启唇道:“只不过,今儿一早,没有给王妃请安,怕是王妃会多心我恃宠生娇。”
“本王刚刚从王妃那里回来,已经给王妃说了,你身子不适,会晚些起来。”拓跋离琅拉起了顾绮萝的手,轻轻地拍了拍,说道:“你有着身孕,这外头的天又冷,风又硬的,我已经告知了王妃,免了你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