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白听闻了哑雀的话之后,面色唰地阴沉了下来,好似笼上了一层寒霜一般,一双宛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瞬间泛起了一抹杀意。
若是,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怕是此时此刻,哑雀早就不知道已经死过了多少次了。
而哑雀,似乎是看穿了南宫白的心思,唇角之上的冷笑变得愈发地浓郁了起来,他凑近了南宫白,一双黑幽幽的眸子,看着南宫白好似霜雪冰封一般的脸,哂笑着说道:“没想到,南宫公子也会有动情的时……”
“候”字的音,还没有从哑雀的口中说出来,倏地,南宫白猛然伸出了手来,扼住了哑雀的脖颈,眯了眯双眸,一股子凛然的寒意,宛如冷风过境一般,冲向了哑雀。
此时,只要南宫白的手掌稍稍地用力,就能够轻易地拗断了哑雀的脖子,“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不想要做一只死鸟的话,你大可以试一试!”
言毕,南宫白直接松开了手。
“噗咚!”的一声,哑雀的身体摔在了地上,溅起了滚滚的烟尘,哑雀捂住了自己的脖颈,猛地咳嗽了起来,“咳咳咳……”
当他稍稍缓和了过来之时,唇角之上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呵呵,南宫白,我的命是主人,如果你杀了我的话,我想你也没有法子跟主人交代吧!”
“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了你吗!”南宫白的面色变得更加的阴沉了下来,一双锐利的眸子,宛如钢刀一般,狠狠地刮了一眼哑雀,冷然道:“记住,你只不过是主人身边的一条狗而已。”
“哈哈哈……”哑雀听闻了南宫白的话之后,并没有丝毫的怒意,反而是大笑了起来,他缓缓地站了起来,目不斜视地凝着南宫白,嘲讽道:“南宫白,你又何尝不是主人身边的狗呢!你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呢!”
“别让我再见到你伤害她!”南宫白一挥衣袖,冷冷地吐出了一句话,转身便离开了树林当中。
……
锦绣阁。
顾绮萝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一连两次出现的黑衣人,究竟是什么人!
他不但丝毫不惧怕拓跋离琅,反而,从他的话之中,顾绮萝能够听得出来,他似乎还是有些瞧不起拓跋离琅的样子。
在初云国之中,即便是皇上,也要给拓跋离琅几分颜面,为何这个人,竟然会将拓跋离琅不放在眼中。
他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会一连出现两次!
顾绮萝怎么也想不明白,越是想着,头越是疼的紧,似乎,脑袋像是被惊吓过度的马儿给踢了似的,疼的顾绮萝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小姐,您没事吧!”素狸瞧见了顾绮萝的脸色苍白似纸,便踱步上前,凝眉对顾绮萝问道。
听见了素狸的声音,顾绮萝才从猜想之中被扯回了神来,缓缓地抬起了睫眸,朝着素狸微微地摇了摇头,道:“我没什么。”
说话时,顾绮萝朝着窗外看了过去,只瞧见,夜色愈发的阴沉了下来,便挥了挥手,轻声地对素狸吩咐道:“今儿是花蕊守夜,时辰不早了,你回房休息吧。”
素狸没有拒绝,欠身一福,应声道:“是。”
须臾,素狸躬身,退出了顾绮萝的房间之中。
待素狸离开了之后,顾绮萝将眸光落在了花蕊的身上,启唇问道:“我知道,你是青云门的人,你可瞧出来,那个人是何门何派的了?”
花蕊闻言,深深地蹙起了眉头,对顾绮萝摇了摇头。
顾绮萝曾经在拓跋离琅的口中,得知了青云门乃是天下第一的大门派,而从花蕊的身手上来看,花蕊绝非是青云门之中的一个小人物,就连花蕊都无法看出来此人究竟是何门何派,这件事,就越发的显得有些诡异了。
沉吟了好半晌,顾绮萝轻叹了一口气,既然想不通,那就索性不想了,扯了扯裙幅,顾绮萝缓缓地站了起来,踱步朝着内室的门口走了过去,侧目瞟了一眼花蕊,吩咐道:“今儿天凉,你也别守夜了,早些回房吧。”
花蕊眸光复杂地看了一眼顾绮萝,像是在担心着什么似的,好半晌之后,方才朝着顾绮萝颔了颔首,转身离开了顾绮萝的房间之中。
“吱嘎。”
顾绮萝缓缓地推开了房门,举步跨过了门槛,刚一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之中,打眼便瞧见了拓跋离琅,褪去了身上的墨色锦袍,侧卧在她的床榻之上。
浅薄的月光,和橙黄的烛火,相互辉映,拓跋离琅一半的身子泛着盈盈的光泽,一半像是淹没在了黄昏之中。
他听见了声音,缓缓地掀开了眼帘,欣长的睫羽,在他那张妖孽至极的脸上,洒下了两道阴影。
顾绮萝站在了房门口,看着拓跋离琅,竟愣出了神来,她的脑海之中,对于这个画面,并不太陌生,扯回了眸光,顾绮萝轻咳了一声,镇了镇神色,启唇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你见过他了!”拓跋离琅微微地眯了眯双眸,在顾绮萝的身上扫了扫,冷声问道。
见过他!
哪个他!
顾绮萝对拓跋离琅的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堂堂初云国之中的王爷,深夜不留宿在自己的王府之中,难道,就是为了跑到自己这里来,对自己问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眉黛深凝,顾绮萝冷然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的话音一落,下一瞬,拓跋离琅的身影,宛如闪电一般,飞速地出现在了顾绮萝的面前,他凑近了顾绮萝,欣长的睫羽,似乎都能够扫到顾绮萝的额头,他缓缓地俯下了头,目光灼灼地凝视着顾绮萝。
拓跋离琅自小的嗅觉就异于常人,打顾绮萝走进了房间之中的时候,他就清晰的嗅到了,在顾绮萝的身上,有南宫白身上的一股子淡淡的海棠花的味道,他一把拉起了顾绮萝的手腕,稍稍一用力,将顾绮萝的手腕上捏出了一个红掌印。
“你难道还想要抵赖不成!”拓跋离琅微微地眯了眯一双宛如鹰鸠一般的眸子,像是锁定了猎物一般,一瞬不瞬的冷凝着顾绮萝的那一双深琥珀色的眸。
“放手!”顾绮萝想要甩开拓跋离琅的手,可是,她越是用力,拓跋离琅就越是攥的紧,她只感觉自己的手腕,似乎都要被拓跋离琅给捏碎了似的,“我让你放手!”
“放手可以,不过,你要告诉本王,你是不是见过他!”拓跋离琅凑近了顾绮萝,俯身在顾绮萝的耳畔轻声地说道。
顾绮萝不解,拓跋离琅为什么会这么问,她今天也只不过是见过了杏林堂的郎中,以及一个陌生、神秘的黑衣人,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见过其他的人。
难不成,杏林堂的郎中欠了拓跋离琅的银子不成!
拓跋离琅身上阵阵的兰花的香味,传入了顾绮萝的鼻端之中,不禁,让顾绮萝渐渐的有些迷失。
顾绮萝眉黛一凝,冷声冷气地说道:“我压根就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闻言,拓跋离琅的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微微地眯了眯一双宛如鹰鸠一般的眸子,冷笑了一声,一口噙着了顾绮萝宛如元宝一般的耳垂,他的声音,像是充满了魅惑的靡音,在顾绮萝的耳畔响起,“你以为,你不说,本王就不知道了吗!”
说话之时,拓跋离琅的大手,开始躁动了起来,顺着顾绮萝的手臂,摸到了顾绮萝的玉背之上,滑进了顾绮萝的衣襟当中,感受着,她莹白的雪肌,传入他掌中的阵阵丝滑。
“我警告你,若是再有下一次,别说本王不客气!”拓跋离琅发出了警告,那张欺霜赛雪的脸上,充斥着的霸道,让人不能够拒绝。
顾绮萝闻言,心头猛然一颤。
客气!
呵呵!他什么时候对自己客气过,这话,对于自个儿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趁着这个时候,顾绮萝抬起了手来,用力地将拓跋离琅推开,冷冷地剜了他一眼,冷声冷气地说道:“不知道你又抽什么风,若是心中惹了什么不痛快,滚到别的地方去发泄,少来我这里闹腾!”
言毕,顾绮萝迈着莲步,径直地朝着梳妆台走了过去,她俯身坐了下来,似乎,房间之中没有其他人似的,将云髻之上的簪子,拔了下来。
拓跋离琅眉峰拧起,看着顾绮萝的模样,并不像是有心隐瞒,难道说……
沉吟了好半晌之后,拓跋离琅方才缓缓地开了口,沉声问道:“你今儿晚上,可有见过什么人吗!”
“人,的确是见过,不过,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之人……”
话还没有说完,顾绮萝徒然瞪大了一双眸子,侧过了身子,看向了拓跋离琅,他既然能够这么问,很显然是知道了什么,或许,顾绮萝能够从拓跋离琅的口中,得知到有关那个神秘的黑衣人的线索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