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着声音看了过去,顾云裳不由得面色一变,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站出来的人,竟然不会拓跋煜,而是刚刚站了起来的南宫玉。
这跟顾云裳所料想的完全不同,瞪了好半晌的眸子,都无法回过神来,不光是顾云裳,房间之中的众人皆是同样的表情,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南宫玉,唯独顾绮萝,好像是早就知道了一切似的,脸色从容静海无波。
“不、不会的,不是的,不是他,不是他!”
好半晌,顾云裳终于回过了神来,她摇着头,不肯接受这个事实,他怎么也想不通,那天晚上,明明是煜王殿下要了自己的身子,可南宫玉怎么会站了出来,承认了是他和自己珠胎暗结,“你不要胡说,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
在南宫正德阴沉的眸光之下,南宫玉不禁缩了一记哆嗦,然后,他缓缓地从怀中拿出了一块方帕,在方帕之上,丝丝的血迹,
在南宫正德阴沉的眸光之下,南宫玉不禁缩了一记哆嗦,然后,他缓缓地从怀中拿出了一块带有丝丝血迹的方帕。
当顾云裳看见了这块方帕之时,脸色骤变,那宛如黑曜石一般的瞳仁,在眼眶之中猛然瑟缩,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啪!”
忽地,一道脆响,打破了宴会厅之中的安静,南宫正德一张老脸被气得涨红,身子颤抖宛如筛糠一般,双眸一厉,怒视南宫玉,怒吼道:“你个孽子,竟然,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来,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噗咚!”
南宫玉生性懦弱,若不是应为垂涎顾云裳的美色,若是换做寻常的姑娘,他早已经溜之大吉了,可刚刚,顾云裳那宛如雨后梨花一般的娇俏模样,着实让南宫玉心动,这才开了口,可听见了南宫正德这么说来,顿时,双腿一软,一下子跪在了南宫正德的面前。
“爹,孩儿知错……”
“砰!”
“混账东西!”南宫正德倏然抬脚,猛地踹在了南宫玉的肩膀之上,一双浑浊的眸子当中,布满了猩红的血色,口中钢牙紧咬,声音近乎于咆哮。
南宫玉的身体宛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重重地砸在了房门上,他在地上打了个滚,晃晃悠悠地起身,再次跪了下来,膝行至南宫正德的身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腿,颤声道:“爹,我是真心喜欢云裳的,还妄爹您老成全!”
“你毁了云裳的清白,竟然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我不打死你!”话落,南宫正德抬手便是一把掌狠狠地朝着南宫玉便砸了过去。
“正德兄!”
就在南宫正德的一掌即将落下之际,顾国相忽然开了口,制止了南宫正德一掌拍下去,“方才云裳也说了,他们是两情相悦,你若是将他打死了,云裳岂不是守寡了!”
“嗯!”南宫正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双锐利如同鹰鸠一般的眸子,宛如钢刀一般,恶狠狠地刮了一眼南宫玉,悬在了半空的手,最终无力的垂了下来,“晋山贤弟,你看看这……”
“好在孩子们是两情相悦,我们又能够多说什么呢。”顾国相淡淡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一脸不知所措的顾云裳,踱步上前,伸手将顾云裳搀扶了起来,轻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云裳,起来说话吧。”
顾云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站了起来的,她的耳畔嗡嗡作响,宛如成千上万的蜜蜂,在她的周围萦绕着,半个时辰之内,宴会厅当中所有人说的话,一个字都没有收入到她的耳廓之中。
顾绮萝的唇角微微上扬,扯出了一抹邪魅的弧度,一双眸子潋滟微波,像是在看热闹似的,看着顾云裳。
看着一脸麻木的顾云裳,顾绮萝心中好一阵的冷笑,这个打击对于顾云裳来说,如遭雷击一般,看着顾云裳脸上精彩的表情,顾绮萝的心中很是痛快,她从来没有像是想在这般的痛快,看着一场美梦,好似庄生一般,那近在咫尺的蝴蝶,却是遥不可及的梦。
想要抓紧的东西,如流沙逝于掌心,这对于顾云裳来说,是一场沉重的打击,让顾云裳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眼泪顺着双颊滚落了下来,摔碎在了顾云裳莹白的纤手之上。
她的耳畔忽地传入了顾国相和南宫正德说婚事,她的脑袋轰的一声,宛如春雷炸响,她口中银牙紧咬,发出了吱吱的声响,欣长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之中,灼目的鲜红,顺着她的指缝滴落。
“那就这么说定了,过完中秋,尽快安排玉儿和云裳的婚事。”
南宫正德的话,传入了顾云裳的耳廓之中,犹如银针刺穿耳膜,顾云裳回过了神来,一双满是水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睨着顾绮萝,看着顾绮萝一脸风轻云淡,顾云裳知道,这件事,顾绮萝一定早就已经知道了,甚至有可能是顾绮萝一手策划的,如若不然,顾绮萝怎么会这般的淡然。
顾绮萝卷起了帕子,轻轻地试了试自己的唇角,今儿这场晚宴,怕是,将成为她这一生最难忘的一晚。
虽然,顾云裳的态度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激烈,但是,顾绮萝心中却跟明镜似的,这种打击,绝对要比杀了她来得更加的沉重。
诛心远远要必诛人来得更加的痛快。
想到了这儿,顾绮萝的唇角微微上扬,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侧目看向了顾云裳,眉梢一挑,似乎是在挑衅着顾云裳一般。
顾云裳水袖之中的双手紧攥成拳,泛白的指节发出了咔咔的脆响声,她恨不能当即就冲到顾绮萝的面前,将顾绮萝的那张美人面撕碎成为碎片。
中秋晚宴,最终成为了顾云裳和南宫玉订婚的晚宴,这场晚宴之中,最为快心的,怕是就只有南宫玉一个人,南宫正德和南宫夫人的面色阴沉,仿佛笼了一层寒霜一般,顾云裳就更不用说了,娇艳如花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苍白宛如纸一般。
待晚宴散去,顾家将南宫家的众人送出了门,顾绮萝唇角噙着一抹邪魅的冷笑,侧目看向了身旁的拓跋离琅,冷然道:“这场戏,你已经看完了,还留下来做什么?”
“国相府之中,有身孕的可不止顾云裳一个人,本王留下来,自然是想要好好地看着本王的王妃。”拓跋离琅的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浅笑,一把抓住顾绮萝的手,凑近了顾绮萝的耳畔,轻声地说道。
虽然,拓跋离琅的声音不大,但是,一旁的拓跋煜却听的一清二楚,对于拓跋离琅的话,宛如一块方石一般,重重地砸在了拓跋煜的心头之上,他唇角扯出了一抹苦涩的浅笑,眸光复杂地看向了顾绮萝。
可顾绮萝的眸光,并没有在他的身上,他做错了吗?或许,从一开始,一切都是错的。
伤、痛、苦、悲……
种种的负面情绪,萦绕在拓跋煜的心头之中,他好像是喝下了天底下最苦的茶,饮下了最烈的酒,他将目光从顾绮萝的身上扯了回来,眸光落在了顾国相的身上,淡淡地说道:“多谢顾相今日款待,本王现行告辞了。”
言毕,拓跋煜拂袖便要离去。
“煜王殿下慢走!”顾绮萝倏然开了口,唤住了拓跋煜。
拓跋煜闻言驻足,侧目看向了顾绮萝,启唇问道:“顾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顾绮萝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浅笑,抬起了睫眸,淡淡地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拓跋离琅,朱唇微启,轻声地问道:“王爷,不知道,你我大婚之日,能不能让煜王殿下作为姻亲使呢?”
拓跋离琅微微地出了一下眉,眸光凝视着顾绮萝,须臾,他看了一眼拓跋煜,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浅薄的浅笑,说道:“本王想来,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煜王殿下,您觉着呢?”顾绮萝眉黛一挑,唇角噙着一抹浅浅淡淡的笑容,看向了拓跋煜。
拓跋煜微微地眯了眯一双宛如鹰鸠一般的眸子,要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自己的王叔,这让他怎么也接受不了。
可是,在拓跋煜刚刚开口想要拒绝之时,拓跋离琅却直接开了口,抢先说道:“我想,他是不会拒绝的!”
说话时,拓跋离琅的一双狭长的凤目之中,漫出了一股浓浓的压迫感,一时间,让拓跋煜透不过气来。
“既然,煜儿不反对,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言毕,拓跋离琅收敛了眸光之中阴寒之色,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冷笑,须臾,他侧目看向了站在顾绮萝身侧的陌亲王,启唇说道:“皇兄的圣旨在三日后就会到达国相府,本王到时候就等着萝儿做本王的王妃了,本王就现行告退了。”
“恭送两位王爷。”
众人躬身见礼,待众人离去之后,顾绮萝扯了扯裙幅,转过了身子,忽地,顾云裳一把抓住了顾绮萝的手臂,沉声说道:“你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