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罚跪三日,不给吃食,即便是不被饿死,也要丢了小半条命,她虽然的国相府的养女,可是,国相和国相夫人,却将顾云裳视如己出,平日里也都是当着小姐的,她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
“妹妹!”顾云裳轻唤了一声,纵然觉得,顾绮萝这一次生病之后,和以往有不一样的地方,可心中,仍然是想着,或许,顾绮萝只不过是说给锦绣布庄的工人们听的,还会念在对自己的姐妹情分上,偷偷的将自己给放出来。
“姐姐不必多言,这只不过是进来一个季度的账簿,竟然有这么多的错漏,难道,姐姐还想要我继续追查下去吗?”
顾绮萝的双眼一厉,声音忽然宛如一根根的冰锥一般,刺入了顾云裳的心头之中。
事已至此,她若是在不知道好歹,便是蠢了,顾云裳偷偷的用余光看向了顾夫人,双眼之中满是水色,希望顾夫人能够看在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上,来帮着自己说说话。
顾夫人迈着小碎步,走到了顾绮萝的身前,伸出了手来,轻轻地扯了扯顾绮萝的衣袖,轻声地在顾绮萝的耳畔说道:“女儿,你这么做是不是过了一些啊,云裳毕竟是你的姐姐……”
“娘,往日里,就是因为你和父亲太过纵容了姐姐,才会生了这么大的乱子,锦绣布庄是娘的心血,女儿怎么能够让锦绣布庄的声誉有损呢!”
顾绮萝的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心中却是在滴血,倘若,不是爹娘对顾云裳一再的纵容,怎么会酿成前世之祸,国相府上上下下几百条的人命,全都是间接死在了顾云裳的手中。
“打从今儿起,锦绣布庄的生意,都由我来搭理,娘,只有这样才能够给工人们一个好交代,虽然,他们是工人,可是他们也是人啊,不能够应为姐姐的一时疏忽,就让他们吃不上饭不是!”
顾绮萝环视了一周锦绣布庄的工人,瞧着一个个的都用充满了激动的目光看着自己,便知道,她的话,一定会出动娘亲的心。
“哎!”顾夫人轻叹了一声,一挥衣袖,道:“罢了,就遂了你的心思吧。”
说罢,顾夫人看向了顾云裳,挽起了顾云裳的手,轻轻地拍了拍,道:“云裳啊,你也怨不得你妹妹,谁让你犯了这么大的错呢。”
“云裳知错了,还望婶婶替云裳跟妹妹求求情,倘若,让云裳在祠堂之中跪上三天,便会错过了妹妹的婚事,待妹妹嫁入了煜王府之后,连见面的机会都少了。”说着,顾云裳欣长的睫羽微微一颤,两行清泪顺着顾云裳的双颊滚落了下来。
呵!顾绮萝闻言,心中冷笑了一声,瞧着顾云裳上扬了一场姐妹情深的戏码,顾绮萝心中就觉得一阵恶心,倘若,不是因为老天爷再给了顾绮萝一次机会的话,她还不能够看清楚顾云裳的嘴脸。
若是放在了前世,她定然会上前去,拉住顾云裳的手,好生安慰一番,并且,将顾云裳所有做错的事情,全部拦在自己的身上,可是今生,她恨不能抽她的筋,扒她的皮。
“我只不过是出嫁,又不是出家,日后,还会回娘家的,姐姐这话说的,倒像是生离死别似的,倘若别人不知道,你我姐妹情深,怕是还以为姐姐有心诅咒我呢!”
顾绮萝垂下了眼帘,看向了顾云裳脚下穿着的一双艳红踱步的绣花鞋,红的是那般的刺眼,那般的灼目,像是踏着一地的鲜血而来所染红似的。
顾绮萝永生难忘,那双红色的绣花鞋,踏出了拓跋煜书房的那一霎,不禁,顾绮萝袖中的双手紧攥成拳,青葱一般的手指,被捏的泛白,双眼之中,惊起了凛然的恨意。
前生,她大婚当日,顾云裳当众跪在了国相夫妇的身前,口口声称她腹中怀了拓跋煜的孩子,以此为借口,做了陪嫁的妾室,嫁进了煜王府中。
今生,她还想要再来一次,顾绮萝是绝对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