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柔抱臂环胸,静立在窗前,看霓虹闪烁,流光溢彩,T市是著名的港口城市,约定俗成的物流集散地,它的夜晚比白昼更多了一分恣意释放青春的奢靡气息。
雪兰也曾和施洛辰纠缠在夜色里,如今回想起来,那短暂的一生也只有和施洛辰在一起的夜晚才绽放过属于她的妖娆,可惜那浸透着旖旎风情的夜于她来说,寥寥可数。
近乎自虐的拼命工作,省吃俭用积累下的财富到底成全了那一对虎狼父女,短暂的二十三年,厉家父女到底从她身上挖掘出了多少好处,还真难以清算。
其实从很小的时候,她已经明白,在厉氏父女眼中,她是他们生活里的小保姆;愤怒时的出气筒,穷困时的摇钱树……唯独不是相濡以沫的亲人。
想起厉娜,安柔瞬间生出一抹难以遏制的焦躁,不因那数目可观的存款,而是突然想起那枚荼靡花纹饰的银戒指。
雪兰追寻了一生的谜题全在那枚戒指上,但那戒指在一般人眼里,实在是很廉价,又是“死人”身上的遗物,提起来都觉得晦气,万一招致厉娜厌恶,被她随意丢弃了怎么办?
安柔霍然转身,快步向病房门外走去,手才摸上门把,隐约听见外面有轻微的交谈声,是夏婉淑夹杂着担心和愤怒的问话:“你是说施洛辰要把柔柔接回去?从柔柔醒了后他就没再过来看一眼,现在说要把柔柔接回去,想得美!”
安裴雄轻叹一声,“婉淑,他们结婚了,洛辰把柔柔接回去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夏婉淑的现出了哭腔:“他现在被蒙蔽了心智,把一切过错全归咎在安家头上,我怕柔柔跟他去了会吃亏。”
安裴雄的声音低沉威严,可还是被安柔轻易的听出了他的虚张声势,“他敢动我们的柔柔?怨我们——他凭什么,是他亲自登门说要娶柔柔的,怎么,如今当上了施戴投资的总裁,回头就打算翻脸不认人?他欠安氏的巨额债务再过五年也未必能还清,这桩桩件件的事堆在一起,他凭什么对柔柔不好?”
安柔心一揪,身子开始发抖,她似乎无意间窥见了施洛辰和安柔这桩在世人眼中光鲜无比的童话婚姻背后的阴暗面。
也是了,施洛辰喜欢流连花丛的生活,讨厌被束缚,没有绝对的好处,怎么可能让他“出卖”自由!
夏婉淑沉默了很久,安柔害怕他们发现她没准时入睡,轻手轻脚的转身,打算偷偷的回到床上去。
安柔没走几步,夏婉淑再次出声,“不是说他们结婚后,姓李的那个女人就会离开么,怎么余款都打过去了,她还在和施洛辰出双入对?”
安裴雄这次已恢复了自信,柔和的安抚着夏婉淑,“李恩妮是个聪明人,知道那件事施洛辰不可能不追查,她要是敢反悔,就算我们不动她,以洛辰的作风也绝不可能放过她的,该怎么做,不必我们再去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