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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雨水中的女婴

子夜时分,晴朗的夜空突然乌云朵朵,将那轮瘦弱的新月吞噬的无影无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让人不寒而栗,就在这静谧又沉闷的夜幕中,一道耀眼的闪电肃然的划过了夜空,随后是震耳欲聋的轰隆声。

京城内几个还没关门的妓院,在电闪雷鸣中犹如颤抖的小孩,丝丝管竹之声戛然而止,众人惊讶的挤到了店门口,仰望夜空。醉酒的大汉眯眼笑道:“好看!”胆小的青楼姑娘躲在那些色迷迷的男人身后,娇声骂道:“该死的老天,大秋天打得哪门子雷,吓死姑奶奶了!”

闪电越来越多,犹如一张交织的大网布满了整个夜空,镐京城里城外顿时如风中的烛火突明突暗,紧接着是隆隆的雷声带着豆粒大的雨点砸向了都城的各个大街小巷,雨水混合着街道边堆积的尘土,顿时整个镐京城内如黄河泛滥般洪水横流,几家地势稍低一点的妓院已经灌进水来,客人和姑娘们乱成一团,纷纷躲进了内堂,而老鸨则气的破口大骂,让姑娘们快些出来排水。迫于老鸨的凶狠,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们,唧唧哼哼的来到了妓院门口,在老鸨的指挥下,有的将木板挡在门口,有的拿铜盆舀已经进店的脏水,还有几个大胆能干的站在雨水中,清理排水沟内的垃圾,她们淋湿的身子在闪电的照映下凹凸有致,使得那些凭栏下望的男人们淫笑不已。

凤来酒馆内,杨二被震耳欲聋的炸雷声惊醒,随手披上床边的袍子,来到店门口。开门一看,满街浑水,再看对面街上的妓院,姑娘们细胳膊细腿的正在排水,他看看已经快淹没自家店门台阶的浑水,暗骂道:“死老天,这个时节下什么暴雨!”是啊,晚秋时节绵绵细雨最为多见,可这即闪电又打雷的大暴雨,杨二还是第一次在城区看见。害怕浑水灌进自己的酒馆,杨二在门后面找了一把铁锹,准备去清理清理店门口的排水沟,可就在他刚要趟入水中时,雨突然停了,乌云慢慢的散开,月亮一点点露出清秀的面容。杨二退回店里,扔掉手中的铁锹,暗道:“这是哪门子的事,一会电闪雷鸣,一会又出了月亮,老天爷变脸还真快!”他闭好店门,看见大鼎内睡觉前燃起的香火已经成为灰烬,不由脸上闪过一丝惊喜,暗道“子夜!道长说子夜时分王后定会诞下龙子,刚才电闪雷鸣,此刻又月明星稀,看来未来的大王已在天神的护佑下降临后宫!”杨二想着,高兴的又焚起了三株清香,并跪拜道:“感谢神灵保佑姜王后母子!”内堂里被杨二吵醒的老板娘,凶狠的大喊道:“死鬼,你大半夜不睡觉作甚?”

杨二胆怯的站起身子,灰溜溜的走进了内堂。他虽然是凤来酒馆的掌柜,可他这个足有二百斤的老婆,却令他害怕之极,他可不想在老婆的重量下被压成柿饼。就在杨二脱了外衣正准备上床抱着肉乎乎的老婆睡觉时,突然听到店门外好像有婴儿的啼哭声,他推了推床上的老婆,惊讶的叫道:“老婆,外面好像有孩子在哭。”

杨二老婆睡得正香,被人扰了好梦,不由恼火的破口大骂:“神经病,人家姜王后生孩子,你也想孩子想疯了,就你那本事,老娘看这辈子都没指望要下孩子了!”

杨二被老婆骂得哑口无言,他和老婆现都已四十好几,结婚也三十多年了,可却一直没有一儿半女,强势的老婆将所有原因都归结到了杨二的身上,杨二自知自己斗不过老婆,一直默默忍受着老婆不高兴时的羞辱,随着年纪增大他更加觉得自己没有生育的可能,于是四处托人想寻找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收养,这些年介绍来的孩子倒不少,但老婆愣是没有看上一个,不是嫌这个孩子眼睛小,就是嫌那个孩子嘴巴大,由于老婆太过挑剔,也加上忙于生意,这两年也没再说领养孩子的事。

杨二老婆一听孩子这个话题就来气,一点睡意也没了,********,坐起身子便开始数落杨二:“老娘正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怎么摊上你这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没那本事干嘛要娶妻,害的老娘这辈子都做不成娘亲!”

这些话杨二听了八百遍,耳朵早就起茧了,他权当老婆在放乌烟蛋,依然留意着屋外是不是真的有婴儿在哭。突然又一阵婴儿响亮的啼哭在屋外响起,这次杨二的老婆也听的真真切切,她止住骂声,伸手拍了一下杨二的手臂,大笑道:“死鬼,真的有孩子在哭耶!”

“我刚才都说有,可你偏不信!”

“少废话,去给老娘看看,外面这么大的雨,孩子会被冻死的!”杨二老婆说着便开始穿衣服,这些年一直没有一个中眼的孩子,要是今夜这孩子和她投缘,那是最好不过了。

杨二知道老婆的心意,急忙满脸堆笑的道:“是,老婆大人,我这就出去看!”说着杨二********,大步朝外走去。推开店铺的门板,只见水沟中漂浮着一个破旧的竹篮,竹篮里一个女婴正在望着他啼哭,她如同莲菜般圆润光嫩的手臂在空中来回晃动着,好像在示意让杨二快点抱起她。就在杨二准备靠近女婴时,却发现她的身旁盘踞着一条乌黑发亮的大蟒蛇,杨二吓的不轻,连忙退后了几步。这是怎么回事,如此繁华的城市闹区怎么会有蟒蛇盘踞在此,它不会伤害到女婴吧?就在杨二望着大蟒蛇不知如何是好时,杨二的老婆披着一件大皮袄跑了出来,看到可爱的女婴,她高兴的不得了,压根没注意到黑暗中的大蟒蛇,嘴里大喊着:“好闺女,娘来抱你!”便直接冲到了女婴的面前,杨二吓得不轻,想伸手拽回老婆可已经晚了,只见老婆的脚马上要踩到大蟒蛇的身体上,杨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可他已没有办法挽回什么。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大蟒蛇居然以飞一般的速度消失在了杨二的视野里,老婆也已成功的将女婴抱到了怀里,看到长得可爱之极的女婴,杨二老婆笑的合不拢嘴,对着杨二大喊道:“老东西,她是我闺女了,咱们回家吧!”说完话杨二老婆哼着小曲,抱着孩子便进了屋子。杨二愣在原地,今夜的事情太诡异了,先是深秋季节打雷,后来突然冒出个女婴,她身旁居然还有条大蟒蛇,这个孩子会不会是什么妖孽,要是将她收养会不会给他和夫人带来灾难?就在杨二沉思时,只听屋内传来了老婆震耳欲聋的叫喊声:“老不死的,快点回来给女儿起个名字。”

杨二最怕老婆这犹如河东狮吼一般的声音,急忙走进店铺,闭紧门板,乖乖的走进了内堂。

“老婆,你看这孩子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咱们家门口,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你真的决定收养她吗?”杨二吞吞吐吐的道,他不想将大蟒蛇的事告诉老婆,免得老婆害怕,可他实在不敢收养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婴。

“少废话,孩子我都检查过了,即健康又活泼,刚才她一看见我就笑,这说明我们有母女缘分!”杨二老婆一边说一边从衣柜里找出一件自己闲暇时缝制的小衣服,小心的套在了女婴的身上。

看老婆如此喜欢这个女婴,杨二实在不忍心坏了老婆的兴致,可这个女婴出现的实在太离奇了,此刻若顺了老婆心意收养了女婴,要是她真的命格有异,给他们夫妻带来灾祸,后悔可就晚了。

“老婆,收养孩子是大事,我们要不要在考虑考虑!”杨二满脸堆笑,希望老婆能听他一回,不要就这么冲动的让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成为他们的女儿。

杨二老婆不耐烦的瞪了杨二一眼,伸手便揪住了杨二的一只耳朵,大喊道:“你今夜怎么废话这么多,老娘是叫你给女儿起名字,你是听你在这瞎掰掰!”

杨二疼的呲牙咧嘴,急忙求饶道:“姑奶奶,我知道错了,快些松手啊!”

老婆这才慢慢松开了手掌,杨二伸手揉着被老婆揪的青一块紫一块的耳朵,气的真想狠狠收拾老婆一顿,可看看老婆肥硕的身体,只怕到最后受伤的还是他。既然劝服不了老婆,那就顺了她的意,将这个被人抛弃的女婴收养吧,即使这个女婴有问题,只要有他杨二在,什么妖魔鬼怪也别想靠近凤来酒馆。

老婆给孩子穿着衣服,突然高兴的笑道:“快看,这小东西手里居然还攥着一块玉!”

“真的?”杨二急忙凑到女婴身旁,果然她胖乎乎的小手中紧紧攥着一块只有玉米粒大小的玉块。杨二拿过玉块,对着油灯一看,只见这块玉晶莹剔透,中间隐隐约约好像有一滴红色的液体在滚动,既好看又诡异。

“快让我看看!”杨二还想好好研究一下这块奇特的玉石,可已被老婆大喊着从手中夺了过去。

“真漂亮,让我给闺女带上!”杨二老婆看着玉石,发现玉石边沿有个小孔,正好可以穿过一根细绳子,她笑着从床边找了几根丝线,麻利的将丝线搓成了一条好看的绳子,穿上玉石,便小心的戴在了女婴的脖子上。

女婴用手无意识的摸着胸前的玉石,居然高兴的露出了美丽的微笑,杨二老婆看的心花怒放,一边亲吻着女婴的笑脸,一边叫道:“我的闺女太可爱了!”

看到孩子粉嘟嘟的笑脸,杨二也不在觉得她会给他们夫妻带来什么灾祸,伸手从老婆怀中抱过了孩子,笑道:“真漂亮,爹给你取个名字,就叫你杨如玉吧,希望你如这块美玉一般,越长越漂亮!”

杨二老婆笑道:“如玉,好,老头子果然好文采!”

杨二不自在的笑了笑了,他哪有什么文采,在读书人眼中就是草包一个,老婆大字不识,才会这么夸奖他,名字这是一个人的代号,只要闺女健健康康长大,叫什么都可以。

女婴在杨二的怀中安静的环视屋子四周,好似抱着她的男人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凤来酒馆就是上天安排给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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