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6258000000128

第128章 自己是自己的倚仗

彼此安静片刻,傅令元的视线下落,看到地上的狼藉,即刻皱眉,迈步走进来厨房:“没事?”

“一时手滑。”阮舒淡声解释。

“就丢那儿,不要收拾了。明天让保洁来。”傅令元对她伸出手。

“我本来也就没打算收拾。”阮舒唇角弯出轻弧,把手放进他的手心,避开狼藉,跨出来,然后扭回头,有点可惜,“没的吃了。”

傅令元脱了外套丢沙发上,捋了捋袖子:“想吃什么?”

“差点忘记,三哥是个全能老公。”阮舒淡淡笑一下,“冰箱里剩什么食材,随便做点。”

傅令元忽而盯住她:“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冰箱里剩什么食材,三哥随便做点。”阮舒重复。

“不是,再前面一句。”

阮舒稍怔,微惑:“三哥是个全能老公?”

“只留最后两个字。”

阮舒:“……”

傅令元微勾一下唇,捧住她的脸,吻了吻她的额,转身进厨房。

阮舒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而已,她随意停留在一档旅游节目。

主要内容是各地旅游的攻略,包括当地的发展历史,别具一格的异地文化,悠久的人文情怀,必去的旅游胜地,不可错过的当地小吃,等等。

而此时在介绍的地方,将将是古镇系列之靖沣。

靖沣……又是靖沣……

阮舒单手支脑袋,凤眸微眯。

节目主持人是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声音很有磁性,带着一点轻快,将此次的嘉宾请出来。

恰恰是蓝沁。

蓝沁此前在新闻发布会现场晕倒闹出的风波,隔天璨星便发函澄清,同时蓝沁自己也在微博上发了一小段视频,辟谣说只是因为工作原因操劳过度。

但还是有不少人坚信“怀孕”的猜测,扒出蓝沁近期在各种通告现场疲倦怠工、食欲不振甚至呕吐的传闻,贴了多张蓝沁穿宽松衣物穿平底鞋的证据,还拍到陆少骢低调地在晚上去医院探视蓝沁的照片。

不过,到第三天,蓝沁便出院参加真人秀的录制,在节目里蹦蹦跳跳,一点儿不像怀孕的人。另一边陆少骢则爆出与嫩、模共游私人海岛的花边。由此传言蓝沁被陆少骢单方面分手,嫁入豪门的美梦破碎,是以伤心过度。

两个主角沸沸扬扬地在热搜榜上呆了几天,正值三鑫集团发布上市计划书。于是有人怀疑,这从头到尾或许只是一起商业炒作。

嗯,关键在于三鑫集团终于要上市了。

这段时间陆振华大规模地收购兼并拓展版图,对集团内部架构做出改革,目的是为了上市吧?

其实阮舒不太明白,如果陆振华从一开始就打算让三鑫集团上市,为何要拖到现在?如果本意并没有要上市,那如今又为何改变主意?

思忖间,一碗热腾腾的面蓦然被端至她的面前。

阮舒晃回神思。

清淡的面汤,青色的菜叶,漂亮的油花,点缀俩小黄鱼干。

这一整个星期,他所做的饭菜都在迎合她的口味。她最爱吃的面食,他每做一次,手艺都进步一次。

“谢谢三哥。”

阮舒从沙发滑下,坐到地毯上,这样的高度刚刚好可以就着茶几吃面。

傅令元拿过一颗抱枕,塞在她的后背和沙发之间,以防她往后靠时硌着不舒服。

很体贴的小细节。

阮舒转回头冲他展一抹浅笑。

一时间,只剩电视节目的声音。

阮舒边吃面,边看蓝沁,感觉到身后傅令元的目光始终黏在她的背上。

快吃到底的时候,喉咙里有轻微的疼痛。

放下筷子,手指摁在喉咙骨上,咽了咽唾沫。

疼痛更甚。

阮舒扭脸看傅令元,示意自己的喉咙:“卡了鱼刺。”

“不是只有小黄鱼干?”傅令元困惑。

阮舒耸耸肩,表示她也闹不懂自己为何突然变得娇气,连吃个小黄鱼干都能卡鱼刺。

傅令元捏住她的下巴,稍抬起她的脸:“张嘴,我看看。”

阮舒照做。

傅令元以坐在沙发上的高度,仔细朝她的喉咙里瞅。

阮舒盯着他沉笃的面容,想,她好像又矫情了。

转瞬,她拂开他的手,合上嘴,一手摁着沙发,一手摁着茶几,打算站起来:“我去拿点醋来喝。”

傅令元将她按回去:“我去。”

阮舒并未推辞。

很快,傅令元回来,带着白米醋和一只杯子,像倒酒似的将醋往杯子里倒。

他好像也拿不准该喝多少,倒至约莫三分之一根拇指的高度,递给她:“先喝这点试试看。”

阮舒接过,一口干。

醋味太冲,她不禁拧眉,喝完后,手指抵着喉咙咽了两口唾沫,鱼刺没下去,但满嘴的醋味。

傅令元又给她倒了一杯,比方才多点。

这回阮舒喝得很慢,像在品尝美酒似的,不过脸上的表情出卖了她。

“怎样?”傅令元问。

阮舒咽咽唾沫,摇了摇头。

“稍等。”傅令元凝眉,翻出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没两分钟,复而重新抬头:“百度上说,喝醋是错误的方法。”

阮舒:“……”

两个都没有太丰富生活经验的人顿时面面相觑。

隔几秒,傅令元牵起她的手起身:“去医院。”

阮舒被他拉着走了两步,不自觉地再度咽了一口唾沫,倏地滞住身形:“下去了好像。”

“确定?”傅令元伸出拇指,摁在她的喉咙上,指上稍用力,询问:“再看看。”

阮舒最后一次咽了咽唾沫。

未再有如方才那般的尖锐刺感。

她点头:“真的下去了。”

随即补充:“应该只是很细很短的小刺。没关系了。”

“好。”傅令元眉宇舒展,“那去继续吃。”

“不想吃了。”阮舒摇头。

“好。”又是只有简单的一个字,继而他用手掌顺了顺她的头发,“那你先继续去休息。”

阮舒微不可见地闪闪眸光,转身进卧室。

看着卧室的房门关上后,傅令元回客厅,扫一眼茶几上的碗筷,径直走向摇椅,缓缓往上面一躺,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进嘴里,没有点燃,然后闭上眼。

卧室里,阮舒灌了一杯水,冲淡了嘴里的醋味儿后躺回床上,感觉身体依旧疲乏,闭着眼睛却没有立马睡着——心里掂着事儿。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傅令元回卧室的动静。

开门关门十分轻微,脚步亦轻微,行至床边,站定好几分钟。

随即是他换衣服的摩擦声,最后躺上床来。

却并没有如往常,将睡在边缘的她捞进他的怀里。

他那边的床头灯灭了。

整间卧室彻底陷入黑暗。

阮舒默默地保持侧躺的姿势,适应了几秒,眼前不再全黑,模模糊糊看得见家具的轮廓。

一片沉谧。

他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

除了他的呼吸声。

和她的呼吸恰好是错开的。

阮舒睁着眼睛,盯着空气。她不确定他是否睡着了,但两人错开的一呼一吸间,气氛无形中沉淀出一股子沉重。

沉沉地压在她的心头。

缓了缓气儿,阮舒决定不浪费时间,重新闭上眼睛打算继续睡。

身后在这时忽然伸过来手臂将她往里拉,下一瞬,傅令元翻身覆上来,不由分说地开始吻她。

他落唇的势头不如以往温柔,带了几分凶猛的力道,不容拒绝而来。

阮舒觉得窒息觉得疼。

察觉他并不只是单纯地吻她,而是要来真的,阮舒强装镇定地叫住他:“不要,我还没休息够。今天不想再来。”

傅令元暂且停下来,没有什么情绪地问:“如果我说我现在一定要做呢?”

阮舒微微喘息,反问:“三哥心情不好?”

傅令元钳住她的下巴,重复道:“如果我说我现在一定要做呢?”

阮舒眸光轻闪,默了一默:“好。”她的语调淡淡,“让我准备一下。”

傅令元眸色暗沉,没说什么,从她身上下来。

阮舒起身,打开她这边的床头灯。

睡衣不知道被他丢哪里了,她扫了一眼没看见,便也不找了,赤果着下床,光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在他灼然的目光下,一步一步走去翻自己的包。

润喉糖的小盒子还在,但打开后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阮舒手一抖——果然,她猜得没错,他发现她吃药的事情了。

闭了闭眼,她放下盒子,缓缓地转过身。

傅令元不知何时也已从床上下来了,就站在她身后三步远的距离外,落在她脸上的目光深而沉,嗓音亦沉:“还需要哪些准备?”

阮舒一动不动地站着,没有吭气儿。

傅令元走过来,又问一遍:“还需要哪些准备?我给你时间全都准备好。”

阮舒沉默。

傅令元再靠近,垂眸盯住她:“没有什么可准备的了?”

阮舒神色清冷地与他对视。

傅令元抿直唇线,忽而落下吻。

没有了方才的凶猛,恢复一惯的温柔。

不多时,他打横抱起她,放她回床上,极尽缱绻地帮她找感觉。

她安安静静地躺着,任由他作为,但没有主动给予回应。

他似乎也并不需要她的回应,耐心地试图软化她。

一切乍看之下都很顺利。

直到他打算正题,她几乎立刻僵硬,手指蜷缩,攥着床单。

他当作没有察觉她的异常。

她出了声:“不要。”

嗓音无比清冽,坚持,携着颤颤的抖音。

傅令元眼波暗沉:“你的身体明明想要。”

阮舒眸光凉凉,只重复:“不要。”

“你在害怕什么?”傅令元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似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他的手指就点在她的心口,“你关了一只什么样的怪兽在里面?”

阮舒沉默。

傅令元的嘴唇紧贴向她的颊边:“告诉我,在我之前,你有过几个男人?”

“你不是没有处、女情结……”阮舒的语音幽幽,像飘在半空中。

“我现在想了解。”傅令元的嘴唇挪上她的嘴唇,若即若离地触碰。

“我的坏名声,三哥不是知道么?”阮舒嘲弄地笑了一下,“太多男人了……多得我自己都数不过来……”

他知她这句话是在妄自菲薄,捧住她的脸,迫使她直视他:“你曾说,是和显扬打算尝试时,发现自己的有厌性症的。”

当初告诉他这件事,等同于在告诉他,彼时她已经厌性,所以没有和唐显扬做过。她眸光轻闪,听他问出下一句话:“那么在那之前,谁进来过你的身体?”

“很重要么……”她凤眸的焦聚略微虚,声音更虚,“三哥现在才开始介意,会不会太迟了……”

“我说过,我只是想了解。”他眯眸,捏住她的下巴,继续方才的问题,“是不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一语出,她的脑中有遥远的影像骤然闪过,不禁轻轻地抖了一下。

他正亲密地贴着她,集中精力观察着她的每一分表情和每一个变化,自然没有错过她的这一丝轻抖。

这一抖,是因为提及的“第一个男人”这五个字?想起黄桑说过的话,傅令元眸色陡深,手上的力道加重:“谁?你的第一个男人是谁?”

阮舒的目光透出一股子的空洞,唇瓣嚅动,不答,隔两秒,清清冷冷地说:“我本来就是不堪的女人,反正你不是第一个,那么到底排第几个,又有什么区别?如果介意,以后就不要再上我。”

这番话的每一个字,她都是忍着痛楚说的——他或许根本不知道,他捏得她有多疼,疼得她感觉下巴都快被拆卸下来。

傅令元黑眸湛湛:“你非得这样说话?”

阮舒瞳仁乌漆漆:“你非得问?”

他盯着她,眉峰跳跃着恼怒,掺杂着一种她看不明白的情绪。

她面无表情地任由他盯。

少顷,傅令元霍然从她身上离开,拎上衣服,头也没回地离开房间。

阮舒挺尸似的闭上眼睛,唇瓣轻咬,脸色微微泛白,手指紧紧拽住被子的一角,慢慢扯过来,遮挡住自己难堪的一丝不挂。

是啊,她究竟是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生活搞成现在的模样……

一夜梦境虚虚实实浮浮沉沉。

她不知道傅令元是半夜与她不欢而散后就离开的,还是早上才离开的,阮舒起床时,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坐在梳妆台前,她盖了好几层的粉,非但没盖住黑眼圈,反而显得脸色更加苍白无血色。

她多匀了些腮红,口红的颜色也选得深了些。

傅令元虽不在,但二筒和九思的职责依旧。

抵达公司,踏进办公室,阮舒发现全部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除了瞅她,还往她的身侧瞅,以及她的身后瞅。最后似乎没有瞅到想瞅的人,气氛顿时散发一阵浓浓的失望。

陈璞走出门外张望两眼,才跟在阮舒后头走进她的办公室。

两人同时问——

“他们在看什么?”

“姐,今天姐夫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阮舒应声一滞,坐进皮质转椅里,听着陈璞回答她:“不就是等着看你和姐夫喽。”

“有什么好看的?”阮舒不解。

陈璞笑笑:“上个礼拜,你和姐夫每天一起上班又一起下班,上班期间姐夫基本与你形影不离,你们之间的关系早成为办公室里最大的八卦。大家都在赌,今天早上你们还会不会一起来。如果再一起来,就差不多能下定论,你们俩在谈恋爱。”

“他们哪里知道,你们何止是谈恋爱,其实根本就是夫妻。”

说完未得到阮舒的任何回应,陈璞讪讪,又问了一次:“姐夫呢?今天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阮舒垂着眼帘:“他本来就是挂职。来不来都是他的自由。不来才是他的正常状态。”

听出她语气里的冷淡,陈璞小心翼翼地问:“和姐夫吵架了?”

阮舒抬眸,神情淡漠:“没有其他事的话你可以出去了。”

陈璞把手里的早餐放上桌:“还有咖啡五分钟后给你端来。张助理今天感冒请假。”

“嗯。我知道,早上看到她在微信上给我留的语音了。”阮舒淡淡颔首,随即吩咐,“半个小时后例会照常。”

陈璞却是盯着她的脸关心:“姐,你昨晚没睡好?”

阮舒眼皮子也不掀一下:“出去。”

例会结束后,林承志来她的办公室,就例会上尚未解决的几个问题单独和她进行了商讨。

十分难得,他不是为私事或者挑刺而找她,交流过程中,与她毫无芥蒂,一切只从公司的利益出来,尽他身为林氏副总之责任。

临末了,他向阮舒告了假,说是明天上午要陪王毓芬去做产检。阮舒算是看出来了,现在他眼里,恐怕未出生的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阮舒自然没有不给他假的理由。

林承志状似无意地提一嘴:“妙芙也会一起去做产检。”

“噢。”一个字,给人无情无绪的感觉。

林承志眸底精光划过:“小舒你现在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真不把林家当家了?”

阮舒不置可否。

林承志摇头叹息:“没有娘家的女人,在夫家是没有倚仗的。”

“多谢大伯父关心。”阮舒平平淡淡道,“我不需要倚仗。我自己就是我自己的倚仗。”

林承志笑了笑,本已经走出门,回头又告知:“你母亲貌似生病了,你也不回去看看?”

阮舒眸光轻闪一下,依旧无波无澜:“谢谢,我知道了。”

中午,她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内线电话响起,告知她楼下有位警察找她。

先前有过傅清梨来找她的经历,加之昨天刚碰过面,阮舒以为又是傅清梨,所以未加细问就让人放行。

待门被叩响,她抬头一看,却原来是焦洋。

阮舒蹙眉,盯着他身上的警察制服——周末在俱乐部,只听说他年前刚从部队回来,眨眼就成警察了?

焦洋满面笑意,兀自迈步进来:“我也只是路过楼下,想着满碰碰运气,还真见到你了。怎么还在忙,不吃午饭么?”

他的口吻并非以警察的身份,阮舒稍稍放下心,眼下也没什么心力应付他,便直接下逐客令:“焦公子请离开吧,否则我要把大厦的保安找来了。”

“我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做。”

“你出现在我面前,就是一种妨碍。”

“林二小姐太不讲道理。”

“对你我没什么道理可讲。”

焦洋顿了顿,忽而转口问:“不是说傅三在你这里当副总?怎么没见他人?”

阮舒敏感地眉心一跳,心思微动:“你有事找他?”

“随口问问。”焦洋耸耸肩,“想和他也打个招呼。”

阮舒并不相信,但还是与他打马虎眼:“我帮你转达你的招呼。”

“OK,”焦洋没有意见,“那我先走了,也替林二小姐省下找保安的功夫。”

说走真的走了。

他出去后,阮舒走到玻璃墙前,将百叶窗挑开细细的一条缝,看到焦洋在外面和两个留在办公室的员工说了两三句话。

阮舒心思微凝,待他离开,将那两个员工叫来面前问话:“刚刚那个警察和你说什么?”

“他说他是咱们副总的朋友,问我们副总今天来没来过公司。没有其他的了。”

果然是来打探傅令元的行踪的。阮舒凤眸眯起——他为何要打探傅令元的行踪?

傍晚她提前半个小时下班,和九思商量一件事:“就今天晚上,只今晚,能不跟着我么?”

九思十分斩钉截铁地摇头,并义正言辞道:“我和二筒的任务就是当阮总的影子和尾巴。”

影子和尾巴……阮舒在唇齿间默念这两个词,嘴角微弯出嘲弄。

甩不掉,她只能带着,偕同前往马以的心理咨询室。

她已经好些时候没有如约赴诊,马以也未曾打过一通电话,春节期间她倒是给他发过一条拜年的微信,却如同石沉大海,未得只言片语的回应。

阮舒怀疑,马以已经放弃她这个不听话的病人,甚至将她拉黑名单了。

她没怎么怕过人,唯独有点恐惧马以的冰山脸。所以今天来之前,她没敢提前告知。

前台见到她,满面忧心:“阮小姐,你太久没来了。”

阮舒扶扶额,朝马以的诊疗室的方向瞟一眼,低声询问:“他里头现在还有病人?”

“没有,最后一个已经离开了。不过,我可不敢进去给阮小姐你通报。”前台知道阮舒和马以之间,比一般的病人还多一层的朋友关系,所以讲话随意一些。

阮舒表示理解,回头看九思和二筒:“诊疗室你们是真的不能再跟我进去了。”

约莫也看出情况特殊,九思和二筒对视一眼,点头同意。

顿时,阮舒想,她以后应该常来马以这儿。在这儿,倒是能暂时摆脱傅令元给予的枷锁和压力。

叩了三下门,里头传出马以说“请进”。

阮舒推开门。

马以抬头。他原本就是个不爱在脸上放表情的人,此刻见是她,更是没了表情,比以往的冰山脸,又多了分面瘫脸的感觉。

“好久不见,马医生。”阮舒舔着脸和他打招呼。

马以一声不吭地从椅子起身,走去衣架前,脱掉白衣大褂,换上自己的外套,看起来是要下班。

阮舒抿抿唇,说:“我打算接受催眠治疗。”

这是她这回前来,准备好的求得他原谅的杀手锏。

如她所料,话一出口,马以穿衣服的动作立即滞住,眼睛在镜片后闪烁精光:“你确定?”

阮舒关上诊疗室的门,朝那张躺椅走过去,摸了摸,沉默两秒,有些不太确定地说:“大概……确定吧……”

马以盯着她看了片刻,有所洞察:“看来你消失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情。”

“也没有很多。”阮舒略一忖,总结,“重要的只有一件事。”

她撇开脸,避开与马以的对视,望向窗户外面的葡萄架,曼声道:“我和我丈夫做了几次。”

“成功?”不知该说马以的专业素养够硬,还是该说他的心理素质太好,这样的消息之于他而言,竟然没挑起他的诧异,而且还能即刻进入医生的状态。

“成功。”阮舒无意识地舔舔唇,补充,“但,都是在吃了性、药的情况下。”

“没吃药的情况呢?”

“没吃药的时候啊……”阮舒盯着葡萄架上的枝干,像是有新芽即将长出来的样子。

她略略眯眼:“没吃药的时候,我挺喜欢他吻我的。很享受。很舒服。我的身体会有正常女人该有的生理反应。”

马以推了推镜框——她的话比以前多了,不再像以前能多简洁就多简洁;她的描述词比以前感性了,不再像以前因简洁而显得冷冰冰的;从而她的口吻,也比以前更具的情感色彩。

不仅是变化。是变化很大。

马以疾步走回诊疗桌,翻出她的病历,一边快速地记录,一边听她继续道:“不过,即便如此,每回到最后关头,我还是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不拒绝他。”

马以停笔,望向她,眸光和话语一样犀利:“每回的最后关头,你的脑海里,浮现的是什么?”

同类推荐
  • 被霸宠着的偷心少女

    被霸宠着的偷心少女

    在沐亦青身边的两年,姚语得到了金钱与宠爱,但这并不能改变他是个魔鬼的事实。他独占她,控制她,甚至可能还恨着她。两年后,长大的女孩要自由要翱翔,面对此情此景,沐亦青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欲亲手折断她的翅膀。十七岁突遭变故,美艳少女的监护权落到了沐亦青手中,他处心积虑终于在12点的钟声敲过,她吹灭生日蜡烛的下一秒,把她摁到了桌子上……
  • 横刀夺爱——铖少的专属设计师

    横刀夺爱——铖少的专属设计师

    匆忙回国的许谦卿遇到了自己心里的男神,以为自己爱他,却没想到最后沉沦在了南宫少爷的心里,他用他的一切换自己开心,用他的商业帝国,不惜一切帮助她的设计梦想…………小剧场:“卿卿,生日快乐,这是我送你的礼物。”许谦卿接过盒子,眼睛里带着笑意,打开盒子,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枚钻戒。这是南宫铖给许谦卿一辈子的承诺。(学生党,第一次写小说,写的不好请见谅。)
  • 东京城的雨

    东京城的雨

    这是一个寻找真相的故事。美丽的困惑,生离死别,割裂,决绝,和解,在我国北方东京城小镇展开。
  • 我像你

    我像你

    青陌第一次遇见熙阳是一个明媚的七月熙阳一抹黑色的长发让青陌第一次觉得世界上还有人的头发会这么好看忍不住上前摸了一下她的头发熙阳最讨厌别人摸她的头发顿时对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人产生了厌恶~青陌从小到大没留过长发不知道扎辫子是什么感觉不知道长发及腰又会多美……
  • EXO之玫瑰纯恋

    EXO之玫瑰纯恋

    DevilAngel的六位美少女与重新回归的十二位王者——EXO,因一个热门的明星真人秀——我们结婚了,而认识。他(她)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热门推荐
  • 独宠前任:腹黑总裁太磨人

    独宠前任:腹黑总裁太磨人

    再次见他,她的第一句话是:“我和你很熟吗?”眼前的人笑得意味深长:“我们曾经住在一个屋檐下,夜夜同床共枕,相拥而眠,你说我们熟不熟。”无赖!行,惹不起还躲不起么。自此,她只当此人并不存在,照旧生活,可是某人却是找尽各种理由天天缠着她。忍无可忍,她终于怒道:“你到底想干嘛,我们已经分手了!”“就是分手了才要重新追啊。”“重新追?晚了。”“只要我未娶你未嫁,就不晚。”
  • 柳宗宣诗选

    柳宗宣诗选

    考察一首诗,它的来由或发生学,似乎与诗人历经的情境有关。一首诗的切入点可能来自于诗人面对存在的最初震颠,或者说诗的写作,即用词语再现那个最初的震颠。可能要把成百上千的事综合在一起才能创造出一首诗。如果可以,我愿意把这本诗集取名为“自传的写法”。中国新诗自“五四”发轫,至今已近百年历史。湖北长江出版社一直致力于中国新诗的整理出版工作。本套“中国二十一世纪诗丛”推出了21世纪以来已较为成熟的中国新诗人。本丛书每位诗人单独成册,力求系统地收录诗人迄今为止的主要作品。书前附有诗人生活照片二帧,书后附有“诗人简历”,以说明诗人生活与写作之基本情状。本书为其系列之一的“柳宗宣诗选”。
  • 冠绝天下:邪王独宠傲娇小狂妃

    冠绝天下:邪王独宠傲娇小狂妃

    一朝穿越,她本是21世纪医毒药三绝金牌杀手却变成金冥国凌国公府废材五小姐凌冷幽,强魂注入,说她是废材,瞎了你的钛合金狗眼,逆天灵根,驭神兽,修神诀,逆天修灵空间,成玄神,脚踩白莲花,lue渣渣,身后还有某尊妖孽大神,扮猪吃老虎,高级腹黑,装做柔弱病态王爷,双重身份保护,宠溺无限,和幽一起傲视天下...
  • 文殊师利佛土严净经

    文殊师利佛土严净经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钓鱼技巧大全(居家生活宝典)

    钓鱼技巧大全(居家生活宝典)

    随着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人们越来越重视生活质量,希望在温馨舒适的环境中享受生活的乐趣。鉴于此,我们编撰了《居家生活宝典》丛书。该丛书包括《四季养花一本通》、《家庭养花万事通》、《钓鱼技巧大全》、《家庭养狗一本通》、《家庭养猫一本通》、《生活小窍门》、《针灸按摩一本通》、《糖尿病食疗与养生》、《高血压食疗与养生》和《心脏病食疗与养生》10册,对现代人最关心、最敏感的问题作了全面、详尽、科学、完备的阐述,是每一个现代家庭必不可少的良师益友。《居家生活宝典》的宗旨是做您的生活顾问,让您对家的感觉更好,给您紧张而忙碌的生活增添休闲的色彩。
  • 最让你受益一生的哲理故事(智慧背囊)

    最让你受益一生的哲理故事(智慧背囊)

    《智慧背囊》系列丛书包含有亲情故事、友情故事、情感故事、心灵鸡汤、哲理故事、成长故事等,囊括青少年成长阶段所必然经历的各个历程,从生活到学习,从内心到情感。
  • 隐身怪侠

    隐身怪侠

    他,一夜之间被屠全家,带着一件隐身衣,在别人看不到的情况下生活,有怎样的搞笑事情呢,他到底会报仇吗?
  • 璃宫书

    璃宫书

    大夏王朝皇帝昏庸无能腐败朝纲,太子暗处设计谋权篡位,异性王爷意欲让大夏王朝改名换代,朝廷大臣各自站位,朝中势力纵横交错,暗杀阴谋无处不在。前武林盟主突然暴毙,江湖各个势力争斗愈演愈烈,突然崛起的暗音阁大肆绞杀前盟主所归势力鬼坊,狼子之心无人不知。朝纲混乱,江湖厮杀,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谁所为,这一切的一切又是谁手中的暗棋?(这个主要是以女主为主,可能没有男主,如果大家觉得有男主比较好的话,就给嫣然评论吧,嫣然会安排男主滴,如果不想的话,也给嫣然评论,那样嫣然就不会安排男主惹~~~~~最后嫣然会对大家的留言进行统计,看看要不要安排男主(づ ̄3 ̄)づ╭?~
  • 除魔物语:斩妖英雄谭

    除魔物语:斩妖英雄谭

    人与妖一场延续了千年的战争人与妖无数跨越了禁忌的爱恋妖,生来就强于人。斩妖士,一群拥有特殊能力的人类。而他们的任务,就是与妖厮杀,守护那些普通的人类。一个被一位老斩妖士养大的男孩,能在这人与妖的世界里掀起怎样的风波、、、
  • 君醉修真惜红颜

    君醉修真惜红颜

    人生能有几度欢,一杯佳酿谈笑间。君若有情君自爱,可怜红妆为谁颜。仗剑无惧风云变,一生逍遥天地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