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楼逸!你不得好死!”女子被两个侍卫拉着,发丝飘落,金钏散落,华丽的宫服也被撕扯得皱皱巴巴,那张绝美的脸却布满了愤恨和丝丝绝望,双眼中溢出的泪珠滴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地砖上。空荡的宫殿内回荡着女子的声音。早已是深夜,偌大的宫内灯火通明,橘黄的灯火下却没有一丝温暖。
“我不得好死?哈哈哈……皇后娘娘这么年轻竟然糊涂了?现下要死的人恐怕不是本王了。”
唤作贺楼逸的男子缓缓走进跪坐在地上的女人,低沉地笑着,阴冷的气息随着男子的步伐而逼近,女人一双大眼中映射着这个一身黑衣的人,那面容与自己同床共枕之人有着几分相似,却没有他那般的温润,眼前的这个男人有的只是阴狠毒辣,双眼像是寒冬中的冰湖,幽深,黑暗,冰冷。
“啧啧,可惜了一个美人儿。”修长的手指捏着女子的下巴,“月儿,那个呆子,哪里值得你如此?”
“自然不比你蛇蝎心肠。”茹月盯着贺楼城,嘴角勾起一丝嘲笑,“而你,永远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情感!”
贺楼逸面上没有表情,眸光却是一紧,却没说什么,只是手下加重了力道,将茹月甩开。转身看向出现在殿外的黑衣人。
“王爷,找不到。”黑衣人半跪着低头禀报。
“哈哈哈……贺楼逸,你是不是还打算让我看着我的孩子亲手死在我面前,让我感受一下我选择的男人是如此的无能?”茹月突然笑了起来,声音中却透着悲凉,“可惜……你一开始,就打错了主意,就算今日怎样我都不会怪罪他,更不会后悔……”
“说!那个孽种到底在哪里!你说!”贺楼逸一步跨过去,一手抓过茹月逼问着,“你跟他的孽种……到底在哪儿?”
“孽种?呵呵呵……那是我跟他的孩子,是世上最棒的恩赐,贺楼逸,他也许比不过你,可你却永远也不知道人世间的情感冷暖,真可怜,咳咳……可怜……”话音越来越小,茹月咳嗽着,嘴角竟流下一丝殷红。
贺楼逸放开茹月,起身,没有离去,就那么冷冷看着女子扑倒在地,直到她眼中没有了一丝波动,纯净得犹如初见。许久,贺楼城走向殿外。
“没想到,你死都不愿跟我。”
“王爷,三王爷已经包围了宫城。”黑衣人见贺楼逸出来紧跟在他的身后,轻声说着。“而,而且……”
“说!”
“早先有人看见三王爷找过皇后。”
贺楼逸脑海中闪现了茹月嘴边的血丝,手握成拳,微微颤抖着。三哥,就这点要求,你都容不得我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脸部的神经也放松下来,再一睁眼,已经没了刚才的狠厉。
“走吧。去找那个小孽种。”
“王爷……”黑衣人听贺楼逸的语气突然变得轻快,还透着无奈,没有一丝丝的狠毒。“这王位……”
贺楼逸深深吸了一口气,深秋的空气中的丝丝凉意进入鼻腔,泛起一丝苦笑,“我要这王位做什么。”
我要的,始终都未得到,也终究得不到了。
“走吧,他要,给他便是。再不给,怕是我也难逃了。”
北越第三代王暴毙,三王爷成为第四代北越王,五王爷消失不见,随之下落不明的还有前北越王与王后的独女。
“徒儿,别整天掉个脸了,快去把你小叔的药端过去。”一道老者的声音从屋内传出,连带着一粒黄豆从那窗中飞射而出,直直冲向在门外的少年,少年头也不回,一个翻身躲过那粒豆子,黄豆砸进刚刚少年面前的石桌,咔嚓咔嚓,石桌开裂,碎了一地。
那少年侧身站在一旁,微风带起他的墨发拂过脸庞,那张脸是绝美的,一双凤眼,微微挑起的眼角说不出的惑人,坚挺的鼻梁下殷红的双唇,勾起一丝似有似无的笑,可那眸子里却是冷漠的,一袭白衣站在那里,周遭的气质不是与世无争是世外闲适,而是冷漠和说不出的邪魅,这般矛盾的气息却在这个少年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和谐自然。不过是十几岁,却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糟老头。”少年邪笑一声,将一旁炉上的药汁滤出,倒在一只小碗中像旁边的小院走去。丝毫不理会屋内的老人的叫喊声。
“小叔,喝药吧。”少年走进房中,便见那男子站立在桌前,桌上放着一副画,墨迹未干,那大雁的翅膀上还泛着光亮。见少年走进来,男子才转过身,与几年前一般英俊的面容仙子却添了几分苍白,与那少年也有几分相似。眼中带笑看着少年,“君天,你回来了。”
“嗯,影楼的事情已经都打理好了,现下,就准备安排进入城中的事情了。”少年上前将药放在桌上。
贺楼逸伸手拍了拍少年,道:“月儿若见了她的儿子这般能干,定是十分欣喜的。唉,原是我对不住你们,让你背负了太多。”
“五叔,你没什么错。生在这样的家族,即便没有当年,我也不能全身而退,整日享乐不是?”少年咧嘴一笑,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茶杯,“游戏还未开始呢,我可是很期待呢。”
“你啊!也不知道像了谁……”贺楼逸端起药喝着。
“我是五叔一手教导出来的,五叔啊,你这话问的……”
“噗……”贺楼逸喷出一口药,擦了擦嘴,愤愤地瞥了眼笑得正欢的少年。思绪回到若干年前,他找到君天,却也遭了他三哥的毒手,落下这病。后找到这山谷之中,竟然碰见了洪师傅——神秘莫测的神医,这才带着小君天安定下来。看着少年脸上久违的笑,当时自己发现怀里竟然是个男婴也吓了一跳……
“五叔,这段时间我在外的多,你要好好服药啊。”少年起身就要走。
“君天,万事不可操之过急,三哥他那个人……”
“放心,我自有分寸。”
看着少年的背影,贺楼逸望了望皇城的方向,十七年了……
若是说京城水家无人不知,那么水家三小姐那就是无人不晓了。这水三小姐背负着京城第一美人和第一傻子的双重身份活得十分艰辛。水相在朝中地位颇高,水家上下也都极受圣上的厚爱,三小姐水月璃的两位哥哥,一位是骁勇善战的大将军水月天,带领着百万兵马镇守边疆,平日里很少回府;二哥水月轩能文能武,却对朝政提不起兴趣,倒是块经商的料子,也常常穿梭于各个国家之间进行贸易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