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在南门城楼上来回踏步,天刚亮时,突感胸口一阵钻心的剧痛传来。好似有什么不幸之事发生,仔细想想又觉得没什么疏漏的地方。夏侯威带出城三百士卒全亡,确实有点可惜,但打仗那有不死人的,夏侯渊也知自己性格暴躁,暗暗自我告诫,别疑心疑鬼。
数堆浓烟在北门上空腾云*雾,“啛?”难道衡儿那边出事了。夏侯威心中一紧,正想传人到北门看看。
“报!北门急报!”一骑探马由远处狂奔而来。
“北门何故?”探马还在丈外,夏侯渊刹时冲上去,往探骑旁一站,伸出右手揽过马首,用边一勒挡。“呔!”探马竟让他制住了。马背上士卒,无备之下,上身由于惯性陡然向前滑出。
“哦,将军!将军!”
夏侯威不慌不忙,左手疾伸抓住士卒腰间皮带,轻轻一提一转,便将士卒平稳地放在地面上。
“将军威武!”夏侯渊这一手耍得漂亮,赢得城门上守卒一片喝彩。
“北门发生什么?”夏侯渊没心情理会士兵们赞叹,再次向探马追问。
“徐军掘堤淹寿春了!”探马喘了口气道。
“什么?该死!那边浓烟又怎么会事?”
探马遂将黎明前北门外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道来,包括徐军钻入人形树草里睡觉。
徐军骚绕城门,就为了防止这我军冲出城,然后掘开河堤淹城。这么说,还倒是真的了?陈到小子竟如斯毒辣!
“来人啊!”
“将军。”
“守好城门,没我命令,谁也不准出地。”夏侯渊吩咐守城将士,便带着探马急匆匆往北门奔弛而去。可是夏侯渊脑里一直处于担忧与提防等高强紧张气氛中,他忽略了一点细节问题,往往失败就是一点点碎末累积而成。
探马禀报北门军情时,他并没有避开守城士卒,也没有作出防微杜止措施。他前脚刚走,南门的士兵就开始议论纷纷。这些士兵已守了一夜,疲惫,焦憔,此刻再听到如此惊天的军情,如何不慌。
“该死的徐军,居然去掘堤?”
“这样缺德的事也做得出来?”
“可是我们怎么办?”
“夏将军应该去和郡守大人商量,怎样带我们出城了。”一个士兵自作聪明道
“我就说吗,郡守大人怎么会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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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南门上士卒都在疯传一个消息,郡守正打算准备撤离。并且这个消息正与疯狂速度,向着周边漫廷。曹兵的军心开始出浮动。
“衡儿!”
“父亲!”
父子再次相见,短短半夜,都显得心力交猝。夏侯威却是忧子忧城,整夜未合过眼,若是再让他知道,他次子已遭不幸,对他打击又会如何.
“父亲,徐军开始掘提了。“
“衡儿,应该组建一队士卒出城查实一番。”夏侯渊思考半响,谨慎道。
“父亲,徐骑大概有三千,步卒昨夜在城外就三千左右人,还不包括躲在暗处的,应派多少战士出城为妙?”
“每个城门出兵一千,我就不信,徐军在东南西北都防守严密。”夏侯怒气道。
夏侯衡望着父亲气急败坏的样子,还是如实告知。“寿春军卒共有一万余人,每个城门守城之士两千人,昨夜守城之士六千人,东门被箭死约五百人,南门损三百余人,二弟带出城外损失三百余人。因而昨夜守城之士不足五千人,另在四千人准备接守换防。若父亲每个城门派出一千战士,万一~~~”夏侯渊听到这,脸色煞时变得难看起来。伸手阻止夏侯衡继续说下去,他自然明白夏侯衡的意思。
昨夜守城之士已困,不适合出城。只能派没有守城的战士出城,可是这四千士卒万一打没了?徐军乘势攻城,凭六千疲困之士如何守得住。不出城,徐军光明正大要掘堤,到时寿春变为水城。天下士子问起责来,曹军也有责任。因为曹军没有及时阻止敌人掘河。所以陆逊这阴谋用得如此堂堂正正,也算千古一人了。
“陈到这贱人,当真厚颜无耻。”夏侯渊几乎要崩溃了,直咬牙切齿。可是他却错怪陈到了,按陆逊之言,陈到只能算是帮凶。
“令每个城门,出战五百人。南门与北门出城士兵直往许昌闯;而东西门出城十五里,不管是否遇到敌军即刻回城。”想了半天,夏侯渊觉得这样稍微稳妥些。夏侯衡自知希望不大,但也想不出更好办法,只好照办。
北门外,陆逊正在悠闲地钓鱼。数百大汉在河边哟喝着掘堤,干得热火朝天。“叫他们搞快点,几百个大汉,这么久才弄得这么点,丢我脸,败坏我名声。”陆逊突然指着河边汉子大叫起来,只是样子甚是滑蹊。
“是,是,陆公子说得对!”旁边一个亲兵非常有眼光,自然知道怎么做。他可是花牛亲自为陆逊选的亲兵,花牛对他可耳提面命啊。亲兵大感好笑,可是不敢笑。只好心里嘀咕,都知道你好面子,你的名声好大吗?乍没听说过。
“陆公子说了,你们太慢了,加把劲啦!”亲兵还是老老实实执行了。
“遵命!叫公子放心,大伙会加油啊”河堤旁有一个领队大汉,应声而答。
虽然只是一夜,陆逊却把这些大汉治得服服贴贴。
一阵略显匆促的脚步声由陆逊身后响起,“陆公子?陆公子果然神机妙算,曹兵出城啦”花牛喘着气来到陆逊身旁。
“淡定!惊到我的鱼了”,陆孙让亲兵给花木递上水。花牛心里微暖,这小狠人,还算有点人性。
“骂人了?”
“绝对没有。”花牛矢口否认,他奶奶个熊,他背后长眼了。
“不要在背后骂人,这样不道德。“
“是!公子教诲得有道理。”花牛彻底服了,也终于明白,张辽用这小子作为参军,也不是没有原因了。
“城门什么情况?”
“正如和公子估算的一样,北门出城步卒约五百人”
“嗯!鱼儿上钓啦”,陈到说完,手中向上一提,竹杆下细线一下崩直,一条三只手指粗草鱼被钓了上来。
花牛在旁看得眼都直,不敢相信。“公子你这丝线是直的,怎么会钓到鱼呢?”
“听说过,姜太公钓鱼吗”陆逊两眼一睁,得意道。
“没听说过,嘿嘿,教教我吧”
“唉,你这人笨手笨脚的,怕只会败坏我名声。”
“公子,我这人勤快,主公说过勤能补拙呢。”
“叫弟兄们吵家伙,把出城的曹军灭了,再说吧”
“遵命!”
望着花牛领着两千余战士冲向北门,陆逊轻轻喃语“勤能补拙,勤能补拙~~唉,主公高人高语,吾还需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