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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童言展心颜(一)

市集上的那个女子就是琴嫣,当天那个女子身边还跟着一个身材瘦小的人。凌夜这才认出来,眼前的小女孩就是那天被那巾帼一脚踹开的人。

凌夜淡然道:“你难道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

小女孩摇了摇头,稚气的声音说道:“谁知道那些又红又绿的是什么东西,只是听他们说出来的时候,周围的那些公子哥嘴巴张得好大好大的,就连楼里的姑娘听了,也是忍不住羡慕,说小姐真是不识抬举,白白浪费了那些东西。所以我猜那些可能是很稀有的东西,不过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凌夜微微一怔,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很值钱的东西吧。”岂止是值钱,每一件都是世间少有,价值连城的宝贝。

小女孩展开孩子般的笑颜,笑道:“少侠,你笑起来肯定很好看的,为什么要摆着冷冷的一张脸呢。”

凌夜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原本冰冷的面目一点也没变,但是此时的脸色已是显得有些不对。

小女孩笑道:“其实你笑起来很好看,为什么要摆出那冷冰冰的样子呢。弥儿不喜欢那个样子,看了心里怪害怕的,你应该经常笑一笑。”

凌夜自嘲的摇了摇头,她已经想不起上一次笑是什么时候了。自己应该是很久没有笑过了,或者她从出生开始就没有笑过。

小女孩身子往前挪了挪,手指点在凌夜的嘴角上,向上弯了一点,迫使凌夜的脸形成了笑的表情,满意笑道:“少侠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抚香楼里的姑娘一定全都会被你这笑给迷住的。”

凌夜拿下了小女孩的手,正色问道:“既然这块玉是你家小姐的,那为何在你手里?”

如果这真是代国的玉,这么重要的东西不应该在一个小女孩手里。

小女孩瞬间便收起了笑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嘟着嘴低下了头,支吾道:“都是缎儿不好,说什么单她有玉别人都没有,还说没有玉比她的好。不就替王公子传了句话,讨得的赏吗,我就不信,赏的东西能好到哪去!”

凌夜疑道:“缎儿是?”

小女孩低头说:“是彩云姑娘的丫头。”

凌夜明白了,想必是那个叫王公子的叫缎儿给彩云传了句话,促成了他们的好事。所以王公子将一块玉赏给了缎儿,结果缎儿却到处的炫耀。点头说道:“所以你一时不服,就把你家小姐的玉偷了出来。”

小女孩头更低了些,点了点头,忙道:“其实.....也不算偷的。少侠你可别说出去,不然我可就惨了。”

凌夜淡淡道:“怎么?你怕你家小姐罚你?”

小女孩忽的抬起了头,道:“那倒不会,我家小姐心善,从没罚过我,也没打过我。不过.....”随后红着脸说:“她定要恼我一阵的,您可千万别说出去,我不想小姐不高兴。”

凌夜冷道:“好,但是你也别说这玉是我捡的,也别说昨晚在这碰见过我。你不说,我也不说,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小女孩点了点头,又是展开了孩子般天真的笑容。

凌夜也是回了她一个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凌夜觉得跟这个小女孩在一起,感觉很轻松,让人觉得很亲切,很舒服。

小女孩歪着头,看着凌夜的脸,道:“少侠柔和起来给人很温暖的感觉呢,跟你原来冷冰冰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一个人。”

话音刚落,凌夜身子一颤,像是被雷击中一般,眼神瞬间变得有些凄楚。

征战以来,自己给人的只有战争,带来的只有厮杀,痛苦。她一个满手鲜血的人,没想到竟然会给人温暖的感觉。

凌夜脸上神色微变,说不出的惨淡,道:“好了,你该回去了,弥儿。”

小女孩知道自己说漏嘴了,不服的嘟嘴道:“你叫什么名字?你都知道我的了,我也得知道你的才行。”

凌夜冷冷道:“我排行十四。”

小女孩歪着头,疑惑道:“你娘可真奇怪,竟给你起这样的名字。一定是你家兄弟姐妹太多了。”

凌夜眼中带着些萧瑟,那些算是兄弟姐妹吗?淡然说道:“对,我家一共十五个兄弟姐妹。”

这时,远远的传来一声呼唤。

“哟!这一大早的,十四少侠真是好兴致啊!”凌夜不用回头也知道,这是林天扬的声音。

骑术比试过后,林天扬换上了一身白袍,比穿着官服时好些,显得有些文弱公子的味道。

林天扬背着手,看着弥儿嘴角扬起一丝邪笑,道:“想不到十四少侠竟还有这样的喜好,五六岁的丫头也想上手。”

凌夜这才发现,弥儿正跪坐在她面前。也许是方才上前想使她笑的关系,所以形成了这样的姿势。二人坐的距离相当近。

凌夜似是没听见他的话一样,对弥儿说道:“先回去吧。”

弥儿也是见惯了林天扬这等人,瞬间也就会意了。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溜下了护栏的长椅,一路小跑着离去。

林天扬看着弥儿离去的身影,笑道:“十四少侠果真不凡啊,这么快就出手了。”

凌夜扭过头去,一言不发。

林天扬接道:“少侠可用过早饭了,天扬让人备下了好酒,不知少侠肯不肯赏脸。”

凌夜仍是不语,坐着一动不动。

林天扬不由得有些无趣,又是说了几句话,想着凌夜能应一声。但是几番下来,凌夜没有回答一句话。

左右四下无人,但林天扬还是左右看了一番,这才放心压低了声音,道:“少侠的本事,天扬自然知道。天扬也自知不才,别说比不得这王孙公子,就连林家的众子侄也难及得上。”声音更低了几分,道:“若是少侠助我,我保证不会亏待少侠。”见凌夜没反应,林天扬便也直接说出了原本要说的话。

凌夜仍然不答,反而闭起了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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