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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陈知州赴新任,百姓盛情相送

聊玉卿三人到了那知州府,拿出印绶官函,门口衙役哪敢怠慢,飞奔进去向陈之道通报。闻报,陈之道迎出门来,聊玉卿驱前几步,单膝跪下,恭敬道:“下官聊玉卿叩见大人。”

“免礼免礼,快请起,”陈之道上前扶起。

聊玉卿呈上公函,陈之道阅后,甚是客气:“聊大人,待老朽整理完后,明日即腾出府衙,让与聊大人。”

聊玉卿诚恐不安:“大人言重了,切莫仓促,下官在客栈下榻即可,大人莫要考虑下官。”

一番谦让,聊玉卿告退。

陈之道常看书籍、细软都已打箱,做了十多年的知州,也就这些书籍和平常所用物件,没一样像样值钱的东西。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对陈知州来说那是奢侈的梦,除了俸禄,他从不会去搜括民脂民膏,在那些官吏中,他是另类。

第二日,天蒙蒙亮,下人将几个箱子装上马车,一切安排妥当,陈之道最后深情地看了看这座他住了十余年的府邸,伸手扶了扶墙上那幅北宋著名画家郭熙的《林泉高致》图,吹了吹画轴上尘土,四顾了一下后扭头便走

。樱雪娘俩更是依依不舍,小玉抱着阳和,樱雪携扶着母亲站在厅中,不舍与留恋让她们久久不肯移步,这里有樱雪儿时的梦想、有欢乐温馨的童年憧憬、有她情窦初开的梦幻、有她为人妻为人母的幸福时光,今日离去,也许今生难以重归。

“夫人、小姐,老爷请你们上轿。”

泪水从母女俩的脸颊滑落,忍着心酸,一步三回头地走出知州府大门。

深秋的早晨,朦胧的薄雾似少女的纱巾,隐隐约约,似露还羞,几只早起的小鸟在枝头啄羽觅食,唱着悦耳的欢送曲。

樱雪抬头望了一眼开着窗户的阁楼,那曾经是她的闺房,那里留着她的欢笑和馨香,收回目光,低头进了轿中。

门口,六七个衙役等在那里,见陈之道步出,齐齐含泪跪下:“大人,属下恭送大人!”

陈之道饱含深情地将众人一一扶起。

“大人待我等胜似亲人,实是不舍大人离开。”

“我与尔等心情一样,不舍与大家分别,平日里多亏了大家的齐心协作,多亏大家的帮助,让陈某感激!”抱拳施礼,顿了一下,又道:“望大家继续协助聊大人,不可贪赃枉法!做个正直之人,切记!”

众人含泪点头,泣不成声。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多多珍重,就此别过吧。”

“我等送大人出城。”陈之道与众衙役步向西城门。

转过孩儿巷老字号邵记药铺,再往西就是西城门了,衙役眼尖,惊道:“前面怎么那么多人?”

大家一看,只见街面上人头攒攒,见陈之道一行过来,人群一阵骚动,前面的人跪下,后面的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人声鼎沸:“陈大人,您不能走啊”

“大人,大恩人啊,留下来吧!”……。

前面一个拄着拐杖的白发老翁极为动情:“陈大人,是您洗清了犬子的冤屈,从断头台上救回了他,小老儿和犬子给您叩头了。”

陈之道扶起老人,劝慰老人:“老人家万万不可如此,这是陈某职责所在!你老请起来!”又高声对着人群说:“众乡亲快快请起!陈某不才,岂敢受此大礼。为百姓谋福是为官者之份内之事。再不起来陈某给大家下跪了。”

这句话还真管用,众人一听,纷纷站了起来。

老翁从身边儿子手里拿过酒坛,倒了满满一碗香醇扑鼻的米酒,道:“大人,小老儿代众乡亲敬大人一杯,聊表大家感激之心意,望大人满饮此杯!”

陈之道上前接过酒,举过头顶向面前这些善良、淳厚的通州百姓深深一躬,仰首一饮而尽,把酒碗交于身边衙役,握住老人的手,含泪道:“谢老人家美酒相送,您老保重!”

望着那些可亲可敬,熟悉、不熟悉的面孔,陈之道抱拳过顶:“众乡亲请回吧!”

“大人保重!”

“大人,我们盼着您再来通州”。

一声声质朴、诚挚的语言,像暖流一样涌入陈之道心坎,抬起右手挥动着,朝前走去,人们自动向二边闪开,让出道来。抽泣声一片!马车过处,人们将手中提着的竹篮、小布袋轻轻放马车上,鸡蛋、花生……。

此情此景,让人动容!人群中,聊玉卿见到这一幕,感叹不已,陈之道为民众所拥戴、敬仰,给自己的感触至深!暗下决心,定以老大人为楷模,为民作主、为通州百姓安居乐业鞠尽心力。

百姓紧随送出了西城门,陈之道转过身来,向送行人群深深一鞠躬,劝说了执意相送的衙役,登上马车向江宁驶去,唏嘘声越来越远。

陈之道心中一阵空落落的失落,轻轻哼起孟浩然的诗:“荆吴相接水为乡,君去春江正渺茫。日暮征帆何处泊?天涯一望断人肠。”

陈之道正陶醉在愁肠百结的诗意中,只听后面一阵急促迅疾而来的马蹄声。

“大人留步!”

虽离得很远,但声音彷佛就在耳畔,震得人耳膜发痛。陈之道听出是皇甫清的声音,叫马夫停车,走下车来,此时马也已驶到跟前,皇甫翻身下马,有气喘吁吁:“大人,匆忙离去,皇甫相送来迟了!大人莫怪。”

“哎呀,总舵主言重了,本欲与你话别,可闻总舵主近日欠安,故未打扰,给你留了书信一封,让衙役转呈。”

皇甫道:“来时路上已收到了。大人此去江宁路途遥远,皇甫送大人到江宁吧。”

“这可万万使不得!总舵主事务烦忙,还是请回的好。”

皇甫也未回答, 重又跨上马去。

另二人未曾下马,脸无表情,警惕地注视四周,此二人是皇甫挑选的帮中一等一高手,负责一路保护陈大人及家眷。

“帮中事宜已安排妥当,大人不必挂怀!”皇甫身穿紫色锦团长袍,马鞍边挂着二柄长剑,甚是威武。

陈之道见皇甫清执意相送,也不再固执。众人再次整鞍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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