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真是个爽快人。”紫翎牵起她的手,笑道,“那就走吧。”
“慢着!”
随着一声沉喝,那堵人墙再度往里紧了紧。
“王爷还有何事?”紫翎回过身笑问。
司徒景负着双手,下颌微抬,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注视了她良久,道:“此事若是真的便罢,你若敢跟小爷耍花枪,小爷叫你吃不了兜着走。说吧,她欠了你什么,我替她还就是。”
“这可还不了。”紫翎娇笑道,“那东西就此一件,没了就是没了,若是银子能解决的事,这姑娘还能跟我签着卖身契么。”
司徒景眸光一转,定在宁天歌脸上,宁天歌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转开了脸,望向人墙之外的景物,却在见到某处之时略一停顿,只见那里一颗人头迅速缩了进去,她若有似乎地笑了笑,原来在那里。
司徒景略作沉吟,从怀里取出一物一抛,空中一道金光划过,准确地落入紫翎手中。
“爷,不可!”周围侍卫见状,纷纷惊呼。
司徒景恍若未闻,道:“这个东西,足可以抵你那件破玩意了。”
什么东西这么贵重?
宁天歌闲闲地望过去,但见紫翎那洁白细腻的手心里正躺着一面寸许长的金牌,上面精雕细琢,中间还刻着一个景字。
紫翎用两指捏起,在阳光底下慢慢转动着,嘴里啧啧有声:“这成色看起来还挺足的,只不过没看出有什么特别来。”
“放肆!”其中一名侍卫已怒声喝道,“这东西也是你能拿的么,还不快还给我们爷!”
“你才放肆!”紫翎娇容一寒,转眸斥道,“这是你们王爷亲自送出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了。”
“吵什么,我平阳王府的人什么时候眼孔这么浅了,连件东西都舍不得给?”司徒景淡淡扫过那些侍卫,视线所及处,无不低头噤声。
宁天歌一见,呦呵,这还是第一次见司徒景这么有气魄呢,轻轻一句就让这些男人们不敢抬头。
“这是小爷的信物,在北昭,你拿着它去任何地方都无需自己花费,用它来抵你那件东西,可值了?”
“王爷都这么说了,自然是值的。”紫翎喜笑颜开地收起那金牌,冲着宁天歌说道,“姑娘,王爷对你可真是上了心的,你可莫要辜负他的心意哟。”
随后,又朝司徒景挥了挥手,“王爷,这位姑娘我就交给你了,我这走了啊。”
“哎,你先等等。”宁天歌扯住了她的腰带,“虽说我们两清了,可我刚才押在你那里的东西你得还给我。”
“哎哟,你看我这记性。”紫翎一拍额头,似乎这才记了起来,“瞧姑娘说的,就算你这会子忘了,等下回来取我也定是会还给你的。”
“那可难说。”宁天歌轻哼一声。
“大勇,你上去,把夫人的东西去取来。”司徒景已然下了命令,称呼也改了回来。
宁天歌嘴角一抽,敢情她真被他用金牌给买下了。
“我自己去,男人不能看。”她挥了挥手,径直去推那面人墙。
“那我陪你去。”司徒景一点都不含糊,大手一挥,人墙分成两半。
视线立刻开阔,果不其然,外面早已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见人墙分开,一个个地都推挤着往她看过来。
“你去也不方便。”宁天歌一个箭步上前,先他一步进了烟波楼,朝紫翎说道,“还不进来,等会房间少了东西别赖我。”
“这就来。”紫翎柳腰一摆,甩着手帕就往里走,未走两步手腕被人捉住,扭头一看,正是司徒景。
“没有小爷不方便去的地方。”他哼了一声,抓着紫翎便走了进去,“哪个房间,带路。”
“王爷,你抓疼我了。”紫翎笑嗔了一句,“就不怕那姑娘生气么。”
司徒景看了看宁天歌,这才放开手,宁天歌瞥他一眼,率先蹬蹬蹬地上了三楼,司徒景一步不落地在后面跟着。
到了房门口,她顿了一下,转身道:“女人家的私密东西,我不想让男人看到,你也不例外,你若不放心我,可以在门外守着,但若是一定要跟进去,我也可以不跟你走,你该知道,硬拦是拦不住我的。”
司徒景考虑了一下,道:“我在这里等可以,但门必须开着。”
不着痕迹地看向后面的紫翎,见她极轻微地摇了摇头,宁天歌深吸一口气,“好。”
推开门,司徒景负手立于门口,亲眼见着宁天歌与紫翎穿过珠帘,绕过屏风,然后只能从屏风的缝隙中看到人影晃动。
“不过是取东西,怎么还不出来?”等了片刻,他便有些不耐。
对于那个女人的能耐,他再清楚不过,时间越久,生的变故就越多。
里面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连个回答都不给他。
眸色微沉,他再不多问,直接抬腿便大步走入。
身后珠帘叮当,晃荡不休,他却因眼前情景变了脸色,二话不说便撩起袍摆从大敞的窗口跃了下去。
“主子,事情好象有些不对啊。”醉蓬莱二楼,墨迹看着这边似乎没了动静,围观的人也渐渐散去,纳闷道。
“嗯。”墨离悠悠起身,“过去看看。”
街上人潮如织,快要入夜的时分街市反而更为热闹,各色店铺依次亮起灯笼,吆喝声此起彼伏,更因为即将到来的朝会,整个京都城比平时多出了很多车马。
司徒景立于较矮处的屋顶,微微眯起的眼眸更显得狭长精亮,此刻极目向四处望去,哪里还有那个女人的影子。
终究还是让她给逃了。
他望着熙攘的人群,袍袖一拂,返身跃起回到紫翎房中。
光线不甚明亮的房中,一个女人被人用纱巾裹成了一只粽子,一块绣帕窝成一团堵在她口中,见他进来,只能从鼻子里发出些呜呜之声。
“说,到底怎么回事。”司徒景一把抽出她口中的绣帕,语气十分不善。
三番两次被同一个女人戏耍,对于从来都是众星拱月般的他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可他偏偏在见到那个女人时就只有一个念头,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