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跟你吵了,你刚刚在看什么?”慕辰问我。
“凭什么告诉你啊,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呢。”我头一扭,懒得搭理他。
“呃,我叫慕辰,你呢?”
“切,慕辰慕辰,一听就知道是假名啦。算了,本姑娘不和你计较,能被人追杀逃到茅山来的人我也不想知道你的名字。你就唤我阿宁好了,师傅他们都是这样唤我的。”
“好吧,阿宁,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刚才在看什么了吧?”我说:“哦,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师傅留下的信而已。本来我想叫他救你来着,可惜啊你命不好,他去东隐了,所以你只能自生自灭了,你若是死了你答应我的自然也就算了。”一想到老头儿居然丢下我去了东隐,气就不打一处来,还说什么相信南璃皇不会伤害我的,而且如果我想逃跑,以我的能力也绝对能够离开那个皇宫的了,完完全全就不担心我会被欺负啊真是,有这样当师傅的吗!他都不会害羞的吗!真是,气死我了!
“放心,这点小伤我还死不了。”慕辰站起来就向师父放药的柜子走去,在一群五颜六色的瓶子中挑了一瓶,对我说这是上好的金创药,惊得我眼睛都快瞪出来,他…他居然比我清楚师傅的药,这让我情何以堪。待他伤好的时候我问过他为什么会知道那些药的时候,他说是因为他很聪明,而我相当蠢,他的这个回答深深的打击了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一度对我的智商扼腕叹息。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每天活在被人刺杀的生活里,如果连基本的药理常识都不懂的话,可能慕辰也活不到这么大。
慕辰自己拿了药转身回来看到我还坐在房间里的状态表示很惊讶,“我要上药了!”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回了一句“哦”,顺带还附送了一个纯洁无比的眼神,“你脱吧,我不介意的。”说完我笑眯眯地看着他,果不其然看到了他从脖子慢慢蔓延到脸庞的诡异的红色,我也不能解释为什么我会这么肯定他会出现的情况,所以只好把它归为我异常灵敏的第六感。
他指着我“你……你……你……”你了半晌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似是没想到我一个小姑娘居然能镇定地说出那样一句话来吧,于是我继续很镇定很镇定地看着他,努力忍住心里的笑意。可是下一秒,我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突然就扯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有点苍白但绝不羸弱的胸膛,果然出来混的都是要还的,现在轮到我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了,只好骂了一句“流氓”就夺门而出。
站在门外,听着里面毫不掩饰的张狂笑声,我感觉我浑身都热了起来,每一根汗毛仿佛都要站起来手拉手跳一支舞。若是木落师兄在的话,看到我这副模样,定是少不了要好好嘲笑一番的,他一定会说:“阿宁,你现在的样子好像茅山上最丑的那只猴子的…屁股哦,哈哈哈又红又难看。”你看,我连他会说什么都想到了,可是我却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变成一个辣手摧花的江湖“贱”客。(木落:“师妹,我明明是风流倜傥人见人爱的侠士好吗?”
阿宁:“滚!”)
很奇怪,我一边想着那不着调的师兄一边那令人难受的热潮也慢慢退了下去,没想到木落师兄居然还有这样的功能,怎么以前没发现呢?在我对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咕~”的一声拉回了我的思绪,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日渐消瘦的肚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难道我真的要变成这世上第一个被活活饿死的人吗?啊,这种感觉这是太不爽了。
于是……当慕辰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我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吓得他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马上就要归天呢。
“我说,你这副模样又是怎么了?”他挑了挑眉,眼中清晰明了的写着“我可没有惹你”几个大字。
我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实在是因为我已经饿得没力气说话了啊,苍天呐,你能体会到我有多饿吗?能的话麻烦掉点吃的下来好吗……
慕辰看着我的样子,更是不解,张口还想说什么,一阵响破天际的“咕~”阻断了他未说出口的话。我十分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他呆呆地看了我一会儿,转身就走了。
我:“……”
心里却是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想着这是什么人呐!昨天好心好意的救了他,不报答我也就算了,居然在我饿得快死的时候那样潇洒的转身就走了?唉,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呐人心不古,就在我决定如果我还有命活着见到他的话,我一定要送他一把毒药,让他早登极乐不要再祸害人间。
可是,这个念头在我看到手里拿着捕到的鱼的慕辰时,就被我自己推翻了,原来他并不是要抛下我,而是打猎去了啊。我绝不会承认他抛下我的那一刻比我快要饿死的感觉还要让我难过。
我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慕辰为什么不抛下我自己离开的原因,只好僵硬地低着头不看他。直到他把鱼烤好递到我手上,我才抬头看他,却意外地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我满脸泪水的狼狈模样。我吓了一跳,他也被这样的我吓了一跳,忙抬起手为我擦眼泪,于是他的袖子上便沾满了我的眼泪和……鼻涕。
“你怎么了?不会是以为我不回来所以害怕得哭了吧?”
我白了他一眼,用他的袖子狠狠地有擤了一把鼻涕以后才道:“少年,你想太多了,我的眼泪还不是因为你烤鱼的烟熏的啊,你技术……”
我话还没有说完,他就紧紧地抱住了我,暗哑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阿宁,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他抱住我的力气真是大啊,像是怕他一松手我就会不见了一般,大到我只能把未说出口的“真差”两个字悄悄地咽回肚子里。在这一刻,我们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他说完那句话后便不再开口,我也奇异地没有推开他,关键是我也推不开啊,真是令人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