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好了计划，水云蝶更是刻苦地练习舞蹈，期间更是加入了自己的创意，连棠梨都连声称赞。
一月之后，楼春晓估摸着水云蝶也练得差不多了，便把她叫入房中。
“蝶儿，在春晓楼可还习惯？”
“多谢楼妈妈关心，蝶儿还算习惯！”
“习惯就好！那舞蹈练习得如何？妈妈寻思着你也来了一个多月，也是时候出去见见客人了！”
水云蝶面露惊恐状，楼妈妈忙说：“只是卖艺，你不用紧张！来，先舞给妈妈看看！”
舞毕，楼妈妈连说三个“好”字。
“妈妈果然没看错人，你确实是个好苗子。”
“妈妈过奖了，蝶儿怎比得上棠梨姐姐。”
“棠梨的舞艺楼里确实无人能及，不过你也不差，至少学了七、八分。”
水云蝶微笑不语，楼妈妈上前拍拍她的手。
“蝶儿，你回去好好准备准备，过两天妈妈安排你登台。”
“会不会太赶？我怕做不好！”
“不怕不怕，楼里的姑娘都是这么过来的，一回生二回熟，习惯了就好！”
“那……那我可不可以带上一层面纱？”见楼妈妈不悦，她忙解释。
“您也知道我是来投奔亲戚的，若是让他们看到……”
“妈妈懂！行吧，就准你带上面纱，正好也增加些神秘感。”
“谢谢妈妈！”
“回房去吧。晚些时候，我让妙衣坊的老板娘来帮你量身裁套衣服。”
一听见“妙衣坊的老板娘”几个字，水云蝶便有些炸毛，要是让丽娘知道自己如此犯险，铁定是一阵数落。
当然，数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如果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之前所受的哭就白费了！再等机会的话又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短短数息间，她脑中闪过无数念头，最终归为一个目的：不能让丽娘来！
想到此处，水云蝶盈盈一拜。
“妈妈，不用那么破费，前些时日不是已经新做了几套了么？”
“明晚的场合可不一样，你的那些衣服还不够格。”
“听闻妙衣坊衣服很贵……”
“贵又如何，妈妈舍得在你身上花钱，自然是因为你值这个价钱。最终这些钱，不还得要靠你挣回来！”
水云蝶还欲张口，楼妈妈忙挥手打断。
“好了，回去准备吧！”
见楼春晓如此，她不便多言，只得退了出来，转而朝棠梨房间走去。
“棠梨姐姐，棠梨姐姐！”
还未踏入房中，水云蝶就是一阵急促的低呼。
“干嘛那么急，火烧屁股啦？”棠梨慢悠悠地拿出茶杯问道。
“差不多啦！”
棠梨一愣，顿住斟茶的手。
“发生什么事了？”
水云蝶上前几步，在棠梨耳边嘀咕了一句。
“什么？过两天就要登台了？还让丽娘来为你裁衣？”
“是呀！怎么办？”水云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拧着帕子转来转去。
如此小女儿般的姿态，是以前从来不会有的，现在却用得如此娴熟。
“你先别慌，冷静点。”
“怎么办，怎么办，可不能让丽娘知道我在这。”
水云蝶仿佛没听到一般，仍是自顾自的转圈。
“哎呀！你别转了，转得我头晕，还怎么给你想办法！你先练着舞，别让人发觉异常。”
“好好好！我练舞，棠梨姐姐快帮我想想！”
棠梨点点头，不紧不慢地抬起茶来喝了一口。
“棠梨姐姐想到了吗？”
“哪有那么快，你别催！”
水云蝶本就坐立不安，舞跳得也不专心，直到棠梨说了一声“有了”。
“什么办法？”她忙抓住棠梨的手，急切地问。
棠梨朝外面努了努嘴，水云蝶会意，重新站好，随意摆出两个舞蹈动作。
“遮个面纱就解决了。”
“那要是掉了呢？还有声音，声音怎么解决？这法子也太不靠谱了！”
棠梨“噗嗤”一笑，“跟你说笑呢，你也当真！”
“好姐姐，都这个时候你还跟我开玩笑，没见我都急死了吗？”
棠梨笑着不语，水云蝶白了一眼，换了个动作。
“其实被她认出来数落一番我倒不怕，就怕到时候暴露了身份，那才是大麻烦！”
“知道，知道。开个玩笑也不行，真是没趣。”
见水云蝶没有接话，她接着说：“丽娘到时候就交给我吧，你安心回房等着。”
说完，她起身拿出一条裙子，朝凳子的拐角处使劲一撕，只听“呲啦”一声，裙子应声裂开一个口子。
“你要怎么做？”水云蝶疑惑地问。
“一会你就知道了。今天也练得差不多了，先回去吧！”
水云蝶带着疑惑回到自己房中。
晌午刚过，丽娘如约而至，此时，大部分的姑娘都在午睡。
而棠梨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见丽娘来了，假装刚睡醒，伸着懒腰走出房门，客套地与丽娘打着招呼。
“真是稀客，丽娘怎么亲自来啦？”
“这不，早上楼妈妈差人过来，说是过两天有新来的姑娘要登台，需要一套新衣，我怕其他人做不好，就亲自过来一趟。”
“丽娘的手艺那可是没得说。恰好我的裙子前几日刮破了，丽娘来帮我看看还能不能补！”
丽娘一听此话便知棠梨有事与她说，便让领路的丫头稍等一会，随棠梨进了房间。
棠梨从柜中取出裙子，放到桌上铺开，背对着门压低了声音与丽娘说话。
“丽娘，你可知新来的姑娘是谁？”
丽娘摇头，棠梨接着说：“是大小姐……”
见丽娘惊讶地张口欲喊，她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丽娘不必惊讶，小心……”
说着朝外面努了努嘴，接着大声说：“丽娘看看，这还有补救吗？”
丽娘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大小姐”三个字和心中的疑惑，配合地低头看了看那条裂缝。
她本就是聪明人，冷静了一会便想到，大小姐此举必定是为了报仇，点头示意棠梨。
口中说道：“应该能补，我拿回去试试绣朵花能不能遮住。”
棠梨笑着将裙子递到丽娘手里，“那就麻烦丽娘了，这裙子可是我最喜欢的云锦呢！”
“不麻烦不麻烦，那我先出去了，丫头还在外面等着带我上去。”
“丽娘慢走，请您尽量帮我补好。”
接着又小声在丽娘身后说了句：“丽娘可千万别露馅了。”
“知道知道，姑娘就放心吧！”
简单一句，外人看来她是在答补裙子，只有棠梨知道，她是在保证不会露馅。
水云蝶则一直在房中坐立不安，直到丽娘进来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这才定了心神。
“蝶姑娘，这位是妙衣坊的丽娘，来为你量身的。”
丫环率先开口介绍道。
水云蝶施了一礼，“见过丽娘！”
“这位新来的姑娘长得真标志，瞧这小脸蛋和小细腰，啧啧，真是我们羡慕不来的。”
说着还在水云蝶腰上掐了一把，算是惩罚。疼得水云蝶龇牙咧嘴，还不敢叫出声。
小小得惩罚了一番，丽娘心里舒坦了，便专心致志地量着尺寸，尽管这些数据已经烂熟于心。
“行了。姑娘就安心等着，后天我让人把新衣送过来。”
“谢谢丽娘！”
登台当晚，水云蝶换上丽娘送来的新衣，胸前一抹白色绣花小衣，外披一件紫色长纱。
下身虽是及地纱裙，可两边都开了叉，稍一走动便是若隐若现的修长，吓得她连步子都不敢迈了。
“妈妈，这衣服是不是有点太暴露了？”
见她遮遮掩掩的样子，楼春晓不耐烦地说：“楼里的姐妹都是这样的打扮，穿多也就习惯了。走吧，我们先下去。”
大堂里早已坐满了人，见到这场面，水云蝶突然有些怯场。
“知道今天有新人，来了不少大人物，一会你可得仔细些。”
说完，楼春晓率先上了台。
“多谢各位大爷今日前来捧场……请苏蝶姑娘上台。”
水云蝶很想转身逃离，这种人多的场面，本就不是她擅长应付的。
可如今，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只好硬着头皮走上舞台。
“妈妈，她干嘛遮着面纱？”
“是不是因为长得丑不敢见人呐？”
“是呀是呀，把面纱摘掉让我们看看”
……
台下观众纷纷起哄，半分没有停歇的意思，楼春晓不得不开口。
“各位大爷稍安勿躁……妈妈保证，苏蝶姑娘长得绝对不丑。做这样的打扮，也是为了增加一些神秘感……”
终于把起哄声压下，楼春晓示意水云蝶可以开始演出。
水云蝶先回身从乐师处取了一把琴，音调起的同时，她也开始翩翩起舞。
琴舞合一，台下的观众都被惊艳了一把。一舞毕，所有人都像被勾了魂一般，呆呆地看着舞台，半晌后，才有人起身鼓掌。
接着所有人都起身叫好，反复叫着，“再来一曲”，“再舞一段”。
“看来这次是捡到宝了。”
有钱不赚是傻子，更何况是春晓楼的老板娘，只认钱不认人的。
楼春晓见状，放佛台上站着的是一株摇钱树，忙挥手示意水云蝶下来，然后自己走上舞台。
“琴舞合一，这样的绝技可不多见，我们家蝶儿表演一番也累了，各位大爷若是喜欢，明日请早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