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谷这时也回来了,顷刻间,水汽蒸腾,花香绕绕,仿佛一切都是原初,只是肩膀的疼,让她依然心惊。
沉入微烫的水中,如身体有了保护,暖暖的让她感觉安全。这次,她没有让若谷她们出去,只任她们为她舀水,轻轻擦拭肩头。
她闭上眼,渐渐在这样的婆娑里安了心。
*
至此后,阎罗没有再现。三天过去了,如梦痕在甘露和若谷的陪伴下,似乎渐渐恢复了初来时的开朗。
“若谷,甘露,你们看,这朵菊这样插好看么?”她信手将一朵初绽的小菊插在发鬓上,歪着头,盈盈地看着若谷和甘露。
“好看,好看。玄女,您这样打扮真的好美。”菊衬着如梦痕此刻天真的表情,显着她特别耀眼,于是甘露这样衷心地说道。
若谷微笑地看了看,称赞说:“玄女,您把这朵小菊都衬得娇艳了。”
“若谷,你真会夸人。说得我都要飘起来了呢。”如梦痕厥了下小嘴,嗔道。
甘露见到若谷被夸赞,急了:“玄女,甘露也夸您好看,怎么不夸夸甘露?”
“噗……”如梦痕和若谷听了,对望了一眼,笑出了声。甘露还是这样可爱,直来直去的,倒像极了她在家里的模样,原来是这样傻傻的讨人喜欢啊。姐姐天天对着这样的她会不会觉得有趣呢?一定是的吧,那么疼爱她的姐姐。
如梦痕思极此,不禁脸上有了忧愁神色。若谷心细,忙问:“玄女,可是有别的心事?”
“没,”如梦痕微微一笑,“只是想起了家姊,有些失落。”
“原来玄女有姐姐?有您这样一个好妹妹,不知是何等福气。”
听若谷说得真心,如梦痕突发一想:“若谷,甘露,你我三人结成姐妹如何?”
甘露一听,拍手叫道:“好啊,好啊,奴婢有玄女当姐姐,做梦也想不到呢!”若谷一惊,见甘露失礼,立马推了她一下,嘴里说道:“玄女,万万使不得!你我主仆有别,奴婢二人怎么敢与您互称姐妹。”
甘露听了若谷的话,才发现自己刚才失礼,立马向如梦痕告罪。“怎么会呢?”如梦痕不依不饶,“在我的世界里,没有什么主啊,仆啊的,大家都是平等的,你我三人今天能在这里一块儿说话,就是天大的缘份。况且,你们对我这么好,这三日我早已在心里把你们当成自己的姐妹了。”
说着,两手分别拉了甘露和若谷,走到屋廊前,自己先跪了下去,顺带拉了身边二人,一起跪下。转头看一看她们,说:“我看电视里结义金兰都是要跪的,在地府是这样吗?”
“奴婢不知。”甘露说罢,不解地看看若谷,
若谷知玄女心意已绝,无法,只好回答道:“是,不过在地府,结义要拜地灵。”
“地灵?”如梦痕皱了皱眉,天界有天灵,地界有地灵,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
若谷看玄女疑惑的样子,又解释起来:“地灵就是我们地界最高的神。谁也没有真正见过,但即便如此,就是冥王也要尊它,敬它。”
一听若谷提起他,她的心不由跳了一下,继而又恢复了平静,示意若谷继续说下去。
“如果要结金兰,那我们必须对地灵献上身上的三滴血,然后盟誓,那样我们就通过地灵,成了”血脉相连“的姐妹了。”
如梦痕听着,觉得跟电视里表演的没什么差别,便高高兴兴地摞起袖子,看一眼甘露——甘露一脸高兴,又看一眼若谷,说道:“那我们来献血给地灵吧。”
若谷的眼光,有那么一瞬间在玄女洁白的手臂上凝了凝,想到这光洁的皮肤上将留下一道小小的疤痕,而随着这个疤痕的凝固,这手臂的主人从此就再也脱不了跟地界的关系,眼神不禁黯了一瞬,但随即也摞起了衣袖。
只听得“地界最高的神,请为我三人作证,今日,甘露,若谷,如梦痕,在这里结为金兰姐妹,从此福祸与共,情比海深。”
如梦痕说完,白牙咬上手腕,鲜血便自伤口流出,不多不少,刚好三滴。若谷,甘露,一一照做,献血溶在一起,缓缓地沁入了地面,只留下淡淡的一层红色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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