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三天就过去了,我们没有得到夏迪的半点消息,傻坐在这里的我们六个人就像等待戈多的傻子,无奈有惶然。
第三天的晚上,第一个提出要继续走下去的居然后梁蓝,他一边自顾自的收拾东西,一边通知匡施,“我不知道老大交给你什么任务,但我 的任务是带着元宝到西漠,不管能不能进去,首先我们要到哪里再说,要让我们这样无功而返,苏老太太第一个不答应。”
梁蓝这话说的,一下子代表了好多人,连我的意见都涵盖过去了,我转头看王铮,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异议,我也只好假装以沉默代替默认。
匡施皱眉看着我们说,“梁蓝,你不怕死,但是苏皖出了意外,你怎么和苏家人交代?”
这话说的好!这是我见到匡施以来他说的最好听的一句话了,但梁蓝已经下定了决心,谁说什么都没有用,匡施无奈的站起来说,“既然这 样我只能跟着你,绿江,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你的生死对于拉尔仃来说,也不过是一个消息而已。”
这话说的也真是心寒彻骨,也亏得绿江似乎这种话也听习惯了,扯了扯着这青黑发紫的嘴角,算是一笑,“用不着你咸吃萝卜淡操心!我还 死不了!”
这女人,不过老娘喜欢!
商量出了结果我们便不再耽搁,以前是夏迪跟着匡施,两人一路上总是能听见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说话声,现在没有了夏迪,匡施一个人走在 最前面,看起来更闷了。
我还是和王铮互相搀扶着走,梁蓝用安全绳把我们三个绑得结结实实的,因为他说如果遇到雪滑或者雪崩,匡施肯定不需要一秒钟的思考就 隔断连着我们的安全绳。
所以一只强壮的,随时都想扔掉我们几个脚链槌的大蚂蚱,后面跟着三个抱成一团小蚂蚱,最后扯着一个垂死挣扎的半死不活毁容蚂蚱,一 个话不多任劳任怨的当地蚂蚱,一排人慷慨赴死。
我都有点感慨人这种物种了,****着操着,还能琢磨出点快感来,一路上,刚开始我简直就像死狗一样被王铮和梁蓝扯着走,到后来我还能 蹦跶着边走边捏个雪人欺负一下他们两个。
“下了山出了这道谷,咱们就走出玉珠峰了!”两周后,终于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马尔西激动的说,我们喘着粗气,小心的站稳,这里 的雪坡十分的陡,差不多都过了四十五度,再加上身上都背了沉重的行李。
匡施笑一声,从背包取出来一个折叠滑雪板,把背包一把扔给马尔西,然后像一阵黑色闪电,呼啦一声呼啸已经飞也似得从雪丘上飞驰而下 了。
卧槽!这简直不能更帅啊!
我回头一看梁蓝,他果然已经满脸兴奋从背包里面抽出来了他的折叠滑雪板,然后看着我说,:“元宝!敢不敢?”
“敢!有什么不敢!王铮!走!我们也滑下去!”
王铮点点头,一脸认真的从背包取出我们俩的滑雪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要做数学题,绿江笑着看着我们,她脸上的淤青渐渐的消散了下 去,没有了半面头皮的样子也不再那么可怖。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要飞起来了,王铮给我的是双脚的滑雪板,极立的雪坡让我差不多和地面平行,膝盖跪在鞋上,速度 越来越快,以前滑雪玩的时候总是吓得尖叫,划半路还要工作人员来解救,现在在这天宽地广的地方,没有一点安全措施,我居然没有一点 害怕,甚至能头脑清醒的控制身体的动向,能看清远处的风景。
梁蓝已经风驰电掣的到来山下,王铮踩着单板,背上还背着我们来的行李,速度也很快,不一会我就被拉开了一百米远。
等等!这是什么东西?!
我稍一分神,脚下没有控制好,整个人就翻了个大跟头,在陡立的雪坡上滚了十几个圈,我连忙用雪杖撑着身体,才将自己别在半山腰上。
心魂未定时,我回想起来刚才看到的东西,如果我眼睛没有出问题,那应该是已经冻僵了夏迪!
梁蓝匡施和王铮在山下大喊,问我有没有事,我艰难的挥手,死命的喊,“你们快来!我看见夏迪了!!!”
他们都是一愣,然后飞快的卸掉脚上的滑板,飞奔而来,我也卸掉滑板,小心的侧着身体爬到刚才摔倒的地方。
一双绿森森的眼睛结了一层冰霜,直勾勾的看着我!
“妈的!就是夏迪!”我徒手死命的元宝开掩盖着夏迪的雪,然后被匡施一把提了起来,“别用手!你想让自己手废了吗?!”
我冷静了下来,梁蓝从包里找出来折叠铁锹,三两下就挖开了压在夏迪身上的冰雪,她整个人早就冻成了硬的,手里捏着一个手卷,因为太 用力书卷被捏的变了形,“是‘法陀’!”匡施皱着眉说,原来‘法陀’居然是个手卷,我还以为会是个钥匙之类的东西。
我们把夏迪抬下山,王铮趴在夏迪胸口听了半天,然后一脸惊喜的说,“她还没有死!”顿时我们所有人心里都哗啦一声落了地,这简直就 是一个奇迹,都被冰冻成了冰棍,居然还活着,不过我以前也听说过,有人在冰雪下面冰冻了四五十年,被就出来以后居然还活着,只不过 他的全部身体进入了冰冻状态,这一直是一个很神奇的事情,因为冻起来的人不仅是他的身体,还有他的年龄和时光。
梁蓝和匡施用雪疯狂搓夏迪的全身,王铮又让我拿出玉脖子,然后嘴里念念叨叨,说是从夏迪体内开始发热,这难道是微波炉原理?
我和马尔西搭好了帐篷,做了个简易的基地,然后和梁蓝匡施换手给夏迪搓身体,一直来来回回的折腾了有三个小时,夏迪的心跳终于能够 明显的听到了,“成了,明天晚上她能醒过来,就能活命了。”
王铮如释重负,我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如果夏迪活过来,就能让他洗清罪名,虽然我和梁蓝都相信他,但这不过是在讲道义。
等待死刑通告的这一段时间很熬人,我们几个就像等在急救室外面的家属,一直到了凌晨三点,匡施已经烦躁的起身去外面抽烟了,我们几 个都迷迷糊糊的,突然听见一声嘤咛,夏迪醒了!
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夏迪!你还好吗?能听清楚我说话吗?”我发誓!老娘长这么大就没有这么温柔过!
夏迪的眼睛半眯着,艰难的转动了一下,似乎好半天才分辨出来我是谁,然后嘴张了张,半个字都没有挤出来,“绿江!水!快点!”
我又想起来我家小老太太的著名言论,‘生病醒来一定会要水喝’。
我用纱布沾了水先润了润夏迪的嘴,然后抱起她,给他喂了一点点水,夏迪手脚无力,喝水吞咽的动作也废了她很大的力气。
喝完水她一边喘气一边一脸的渴望的看着我,“夏迪,你想要什么?”
我实在猜不到她要做什么,还是王铮聪明,“你是想要说什么?”
夏迪点头,王铮赶紧拿出平板电脑,然后拉住夏迪的手,“你想说什么打出来,我把你手放在哪个字母上,你就眨眼睛!”
夏迪眨眼睛,看啦是同意了。
王铮拉着她的手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试,到了O和P的时候夏迪使劲的眨眼睛,眼睛里泛着泪光,王铮加快速度,连忙挪到A上,夏迪还是眨眼 睛.
OPA?
什么意思?我高中没有毕业,没文化,实在不知道和句英文是什么意思,问了梁蓝王铮匡施和绿江都不知道。
我们安慰夏迪先休息,匡施拿回了‘法陀’明显心情好了许多,还主动给了梁蓝他带来的烧酒,师兄弟俩第一次坐下喝酒赏月了。
马尔西又给我们做了炒面糊糊,这次还加了一些咸菜,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吃这种东西简直不能更享受。
王铮也难得的没有僵尸脸,笑呵呵的给马尔西说了声谢谢,然后哗啦啦的把炒面糊糊喝了个精光,“等等!!!”突然王铮一声大喊,吓我 们一大跳,梁蓝和匡施下意识的抽出刀环顾基地的四周。
“王铮怎么了?”
“夏迪说的不是OPA!那是因为键盘排序问题!O排在了P前面!她其实想说的是PAO!!!”
PAO?这……
“这不是英文!这他妈是拼音!她让我们跑!”我们哗啦啦全部站了起来,本来温馨的气氛消失殆尽,漆黑的旷野瞬间变得十分可怖,我们 都抽出刀,梁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我和王铮身边,然后冲着马尔西喊,“马尔西!去帐篷看看绿江和夏迪!”
马尔西答应一声就进了帐篷,然后我们就听见里面一声惨烈的大喊,是马尔西!怎么回事!
我和王铮转头就要往帐篷里面冲,被梁蓝一左一右的扯了回来,“你们俩找死吗!”骂完就和匡施两个人低着身子,用匕首挡住脸,谨慎的 靠近了帐篷,然后突然有事一声尖叫,这次是夏迪!
“救命!!!!”
她能发出声音了?
这个问题我还没有来得及深想,就见匡施一脚提起来刚才用来做饭的酒精炉子,瞬间整个帐篷变成了巨大的火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