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向仁这会儿顾不得男女之分,紧张地解开林稳稳的外套,检查林稳稳身上的伤口。林稳稳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口,外套上的血应该是与歹徒一起跌倒时沾染上的,这让他松了口气。她的脖颈上,有几条隐隐见血的划痕,只是皮外伤。更为触目惊心的,是几个青紫的指痕,那是歹徒掐出来的。
顾向仁轻抚林稳稳脖颈上的伤痕,眼里闪过明显的怒火。他扯下林稳稳沾血的外套丢给阿奇:“这是物证,剩下的交给你处理。”
抱起林稳稳大步离去。
林稳稳再度醒来时,已经是次日的晌午,她呆愣愣地看着医院里的白墙白床,有那么一瞬间不知道今夕何夕。
“林小姐,你醒了。”护士欣喜地说。
林稳稳张嘴,声音干哑难听:“这是医院?”
护士温和地说:“是啊!您有哪里不舒服吗?”
林稳稳轻声说:“想喝水。”
护士连忙起身去倒水,一个高大的男人推门进来。
林稳稳扭脖子去看,却别到了嗓子,痛得干咳起来。
顾向仁将蜂蜜递给护士:“给她沏这个。”又坐到林稳稳病床边,“你嗓子受伤了,最近最好不要大声说话,也不能吃有刺激性的东西。”
林稳稳感激地点头:“谢谢你救了我。”
“先不说这个。”顾向仁接过护士手里的水杯,“润润嗓子吧。”
林稳稳伸手去接。
顾向仁却不放手。
“你?”林稳稳惊讶地看着顾向仁。
顾向仁微微垂下眼睑,淡淡地说:“医生说你胳膊上也有不同程度的伤,最近还是尽量不要用手了。”
林稳稳这才发现自己的右臂肿得厉害,大概是跟歹徒一起跌倒时,右臂下意识地先着地,受到了最大力的冲击;而左手,正挂着点滴。
“喝吧。”顾向仁拿根吸管放在杯子里,送到林稳稳嘴边。
林稳稳莫名地脸颊微微发烫,不敢拿眼去看顾向仁,含住吸管喝起水来。
顾向仁耐心得出奇,等着林稳稳慢慢喝完水,才说:“你的住院费由专案组来付,顾家那边我替你请假了,王君囡也安全回去了。”
林稳稳抿嘴:“谢谢你,那个——”她有些犹豫该不该问。
顾向仁挑眉:“你有话要问?尽管问吧。”这声音温和得出奇,今天的他与那次在审讯室里遇到的他截然不同,判若两人。
“请问你怎么称呼?”林稳稳心跳得厉害,不敢看顾向仁的脸,“我没有别的意思,至少以后谈起谁救了我,可以有个称呼。”
“我姓顾。”
“姓顾?”林稳稳吃惊地看着顾向仁,心中有了猜测,却隐隐有些失落。
顾向仁正准备说些什么,林稳稳的手机响了。
顾向仁拿起她的电话,帮忙接通放在她耳边。
“稳稳,你个死丫头,怎么给你打电话都不接的,我都快担心死了。”中年妇女的咆哮声传来,正是林稳稳的妈妈。
林稳稳无奈地轻声问:“妈,你有什么事吗?”
“我没事,就是想你了。你声音听着不对,怎么了?”
林稳稳轻快地说:“妈,我没什么事,就是感冒了嗓子有点哑。倒是妈你没事吧,竟然没跟阿姨们一起去跳广场舞。”她轻飘飘地转移了话题。
“最近K市一直下雨,没法跳广场舞。”
两母女闲聊了一会儿,才挂断了电话。
顾向仁问:“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用告诉父母吗?”
林稳稳故作不在意地说:“我不是没受什么伤嘛,哪有多大事。”
“医生说你惊吓过度,昨夜发高烧时,一直在叫爸爸妈妈。”
林稳稳干巴巴地说:“总之我现在没事了,不用再让爸妈操心。”
顾向仁没有再说什么,他以前出任务时经常受伤,也不会告诉爷爷。
“对了,你说你姓顾?”林稳稳闲聊似地问,心中却期待他说他只是姓顾,跟她工作的顾家没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