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看着面前谦卑恭敬的夕颜,他知道她的心里决不像表面看起来这样的顺从,可他也不想点破,他要的不就是一个听话不惹事的皇后吗,这个顾夕颜,现在看着至少挺让他满意的。之后两人又开始了漫长的沉默,一直到男子起身让她更衣才打破,只是在女子看来还不如刚才的气氛,她知道更衣意味着什么,毕竟是嬷嬷早上才教诲了的。
宇文澈倒是自然的站起身走向床榻,夕颜见状只能硬着头皮的跟了上去。洞房花烛夜,暖的是那花烛,却也有凉透了的心。
第二天清早,夕颜起床洗漱时便有资历老的嬷嬷去收拾床铺,所有人都清楚她们想要的是什么。夕颜也不多说,那东西于她来讲根本没有意义,她看淡的不止是感情,还有身体。而老嬷嬷看到方巾上的血迹时,眉眼里全都是笑容,向夕颜行了礼便出去了,想也知道必是去静慈宫复命了。等会儿她也得去那里请安,只希望那里的人不会那么难相处。
她离静慈宫有段距离,走过去的时候宇文澈应该也差不多下朝了。一路上碰到不少太监侍女,就是没见着一个正儿八经的主子,夕颜正疑惑的时候恰好碰到刚下朝的宇文澈。两人相视无言,一道往静慈宫走去。一进去,屋内原本热闹的人们一下就安静了,夕颜观察了一下,屋里至少有七八个年轻女子,看样子应该都是宇文澈的妃子们虽然不是个个国色天香,却也都有各自的韵味。而为首的中年妇人想必就是太后了吧!看着倒是不像难相处的人。
“参见皇上皇后”众女子见两人进来,纷纷起身行礼,又都在暗自打量着夕颜,听闻新后不仅身份尊贵,容貌也是倾国倾城,如今见着了,果真如传闻所说,只是恐怕日后皇上到她们那儿去的机会又少了许多。想到这儿,众妃心里又是一阵悲哀,本来皇上就因为那个女子很少去到后宫,现如今又有个人和她们同分一个人。
“儿媳(儿臣)参见母后”夕颜和宇文澈齐声说道,并且弯腰行礼。而太后也是满脸笑意,立马让他俩平身赐座,众妃也跟着入座。她们想见到皇上的机会本就极少,现在看见了自是都大献殷勤,夕颜始终保持着微笑与太后闲聊,她觉得太后真的很和蔼,始终含笑的看着她。说得话也无非一些寒暄的话语,再有就是让她和宇文澈相亲相爱,早日生个大胖小子,好让她也享享福之类的。
不过让她和宇文澈生孩子这件事,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而宇文澈现在不也有那么多妃子吗,她们也可以啊。夕颜此时才看到宇文澈始终只是冷着一张脸,不管身边的妃子们说什么都只是淡淡的说两句,只有在与太后说话时才不会显得那么的生硬与冰冷。一直在静慈宫呆到中午,众妃才起身告退,而当夕颜想要起身时,太后却让她留下来陪她和宇文澈一起用午膳,无奈,只能重新坐下。
静慈宫是有自己的小厨房的,不一会儿菜就上齐了。虽然是太后之尊,可她的饭食也不过是些家常便饭,看来这位太后不喜奢华,也是真的是个温婉之人。三个人的饭桌不算冷清,偶尔说上几句话,在外人眼里看着倒真的是一副和谐的画面,甚至于就真的如同一般的富贵之家,只是他们心里都清楚,那样的生活,不过是他们这种人的奢望。
用完午膳,夕颜便回到了自己宫中,宇文澈被太后留在静慈宫。夕颜不知道的是,他们母子现在谈论的人居然会对她产生那么大的影响,甚至差点害死自己。
“澈儿,母后觉得这个西夏公主挺不错的,况且挚儿不也调查过她吗。比起那个霓裳,这个夕颜更适合做个母仪天下的皇后,依哀家看,倒不如假戏真做。”太后知道宇文澈娶夕颜是另有目的,可她更不喜欢那个叫霓裳的女子,不管从家世还是其他方方面面,她都觉得夕颜更为适合自己的儿子,只是宇文澈太过倔强,始终不愿意舍弃那个女子,若不是自己强压下来,只怕皇后之位也是她的了。
而宇文澈却始终都不说话,他的母后是他最为尊敬的人,可偏偏不喜欢他爱的女人。他本想将她纳入后宫,却被母后阻拦,无奈只能让她以一个尴尬的身份呆在他的身边。而顾夕颜,不过是个棋子,能够让他的势力更为壮大的棋子。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心善之人,他甚至是有些人眼里的魔鬼。他答应过霓裳,此事结束后,会休了顾夕颜,并且册立她为皇后。
在宇文澈眼里,除了霓裳,其他的女人都只是自己拉拢各方势力的工具而已,他不会真正的宠爱任何一个人,只是造成一种假象,让那些女人在后宫里斗,母家在朝堂上斗,只有这样才能维持各股势力的平衡,等到他真正站稳了脚跟,也就是他们灭亡之时,在那之前,顾夕颜是必不可少的一颗棋子。
从静慈宫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旁边的小太监问他到哪儿用膳时,宇文澈停了下来,他和顾夕颜好像从没真正的说过一句话,让母后见一次面就觉得喜欢的女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记得宇文挚也曾说过,她是适合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