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气温开始下降,隐隐约约间能够听到噼里啪啦的声响,好似是爆竹的声音。声音很小,但是距离我却很近,我弯着腰观望了片刻,始终都找不到那个声音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
闹鬼吗?
我从未听说过这家医院闹过鬼,但如果不是闹鬼,又该如何解释呢?
那个声音消失后,整个电梯的温度又下降了许多。
我不敢走进走廊里,生怕跑进走廊中后电梯关上了,可是电梯又无法升上去。
我心中后悔不已,真后悔为什么会有这样想法,竟然会过来看看,这里是可以看的地方吗?但是,后悔归后悔,我在思考着该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
唰唰唰。
忽然,像是有人在拖着什么东西走过,我吓得浑身一个机灵,向着走廊内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
但是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血迹。
这血迹还是湿润着的。
我的头皮发麻,双腿发软,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忽然,电梯的按键处像是被人摁了一下。
我吓得向后倒退了好几步,上面的数字显示着一楼。
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血迹。
啪嗒。
啪嗒。
滴水声在我的耳畔响起。
但是,此时的电梯内一个人都没有。
撞鬼了?
我立即捂住了嘴巴,大气不敢二喘,心脏砰砰砰的跳着。
妈呀,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遇到了这种怪事情。
叮。
电梯响起了关门声,电梯内开始絮绕起急促的喘息声。
我的喘息声,这是我的喘息声。
我不停的告诉着自己,可是,那个喘息声是从我的对面传来的。
杳无一人的电梯内,隐隐约约间,仿佛有着一双血粼粼的眼睛在盯着我,那种感觉很强烈。
强烈的让我想要大叫,可是我却又不敢大叫,生怕我叫出声后,有一个我不知道的东西靠近我,然后扣住我的脖子。
电梯上的数字缓缓的变动着,数字的变动让我仿佛度过了好几个世纪。
叮。
电梯停了下来。
唰唰唰。
之前那个拖着东西走路的声音再次的在我的耳边响起,像是有人拖着什么东西离开了电梯,道路上留下了一条歪七扭八的血迹,血迹湿淋淋的。
我快速的跑出了电梯,蹲在地上看了看,用手指捻了一点点的鲜血放在了鼻子处闻了闻。
很腥。
我是护士专业的,闻过人的鲜血,血中会夹杂着一种说不出口的腥味,这种腥味很淡,但我却能一下子闻出来。
那是个什么东西,又在拖着什么东西。
对,我想起来了,那条走廊的尽头是太平间,从太平间被拖出来的东西,除了死人,还会是什么呢?
我吓得直打哆嗦,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的回到病房,难道就这样一直的等下去吗?
等,是一个答案吗?并不是,等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我忽然萌生了一个念头,走进太平间,我要去看看。
不,我必须要去看看。
兴许,我能够知道一些什么。或许,秦浩的死因和太平间有着很大的关系。
我吸了一大口凉气,重新走到了电梯内,壮了壮胆子,静静的等着。
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电梯都没有任何的东西。
我心想,那个东西该不会不回来了吧?它不回来我怎么去太平间?
看着电梯的按键,我的手颤巍巍的抬了起来,在电梯的按键上轻轻的点了一下。
叮。
电梯的门竟然关上了。
一时的寂静,忽然传来的声音将我吓得够呛,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良久才缓过神来。
电梯最终停在了地下三层,门开,我挪着小步子,走在这条阴森森的走廊内,很陌生,却又很熟悉。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是我以前来过似的。
我来过吗?来过,那一次是秦浩带我来的。可是,与我心中的感觉却不相同。
我的感觉,是那种这是一条回家的路,每天都必须要走的一条路。
甩着脑袋,我把这种想法压制在心底,我怕这种想法会给我增加心理负担。
上一次来到太平间是僵哥抱我进去的,这一次是我自己走进来的,我忽然觉得太平间的走廊有些儿长,长的让我无法走到尽头。
太平间的门是一对木门,木门刷着白漆,木门的上方有红色的灯牌,上面赫然的亮着太平间。木门没有门把手,却有着锁鼻,锁鼻扣着一把三环锁,没上锁。
我轻轻的摘掉三环锁,推开门,吱呀的声响在我的耳边响着。我闭上了双眼,真希望这声音能够消失,但尽管我用再小的力气,这声音还是存在的。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透过缝隙我向着里面看去,里面黑咕隆咚的,什么都没有。
啪。
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了的声响。
吓得我向后倒退了好几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观望了四周后,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
与此同时,太平间内的灯全部打开了。
里面有人吗?不太可能,太平间内有的只是尸体,不可能会有人存在的,但是这灯是谁打开的?
透过缝隙,我瞄了好几眼,里面除却一张张床之外,什么都没有。
床上的白布都是叠好放在一侧的。
我的头皮开始发麻,太平间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设定了?一般而言,如果有人死了,都是尸体被推进去,但是尸体上是已经盖着白布的,不可能会把白布放在床尾。
而且,这空床的位置,也太多了吧?
诈尸!
一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中快速的闪过。
那些已经死去的人,他们纷纷起了床,把白布叠好放在床上,之后做什么去了?玩游戏?上厕所?聊天?像是正常人一样的生活?
我不敢再去想象,这是何等的荒唐,死人怎么可能会像活人一样的生活,除非他们都没有死,但如果没有死,医院是不可能把他们推进太平间的。况且,太平间的温度很低。
把太平间的门推得再大一些,探着脑袋向着里面看去,还是什么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那些尸体呢?被运走了?
推开门,我向着里面走了走,空荡荡的,这里倒不像是太平间,像是一件教师。
我哆嗦着身子,天呐,如果不是我亲自走了进来,谁都无法想象到了深夜,太平间会是这个样子。或者说,现在就是白天,只是我现在不知道罢了。
在太平间内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我怀着费解的心情离开了太平间,将三环锁挂在了锁鼻上,正准备离开,太平间的灯一下子全熄灭了。
隐隐约约间,我仿佛听到了有人在说话,好似在说一些讥讽的话语。
我哆嗦着身子,贴在门边静静的听着,但里面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可是,我却能感觉到有人在说话。
是那种真真切切的有人在说话。
我开始慌乱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因为我打开门的问题吗?
“咳!咳!”
突然。
太平间内响起了两下咳嗽声,吓得我差点儿软在了地上,冷汗顺势溢出了额头,脊骨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有东西!
里面绝对有东西!
而且,还是人。
不!我不清楚那是不是活人,但只有人才会发出咳嗽声。
我不敢再打开门了,生怕开了门之后,里面又会恢复之前的状态。
我决定,躲在一个地方静静的等待着,可是,太平间处于地下三层,电梯是直达太平间的,能有什么地方让我躲藏的?
对啊。我立即想到了一楼,只要我回到了一楼,躲藏在楼梯或者是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绝对可以知道我想知道的东西。
回到了电梯,我摁了几下一层的按键,这一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电梯竟然能够使用了。
回到了一楼,我走到了楼梯口,先观察有没有什么东西过来,这才送了几口气。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时间缓缓的流逝着,我等了片刻,都没有人从电梯出来。
我在想,该不会是我听错了吧?或者那不是咳嗽声,而是别的声响。
可那里是地下三层,还会有什么东西让我听错的吗?
与此同时,电梯叮的一声响。
我立即缩着脖子,小心翼翼的等着。
一分钟过去,没有人出来。
不对,电梯响了,不可能没有东西出来。
我猫着腰,小心的走到了楼道口,向着电梯的方向看了看。
忽然,一个背影映入了我的眼帘,我吓得快速的藏了起来,小口的喘着粗气。
果不其然,果然是有人去了太平间。
微微的探出头,我只能看到那个人的背影,却看不见是谁。那个人好似在谈话,可是在他的对面却一个人都没有。
我开始害怕了,和那个人谈话的,是鬼!
因为只有鬼,是看不见的。
忽然那个人转过身,好似要看向我这里,我快速的缩回脖子,心脏砰砰砰的跳动着,被发现了吗?
我不敢动,因为我害怕我动一下,会发出声响,而再次的惊动那个人。
不过,我也不敢光明正大的站在楼道口。我决定,猫着腰跑到楼梯的下方,尽量别让发现。
等我刚走到楼梯的下方后,我听到脚步声,他向着楼梯走来,哒哒的脚步声吵闹的我心烦意乱,大气都不敢喘。
我微微的露出脑袋,向着上方看去。
忽然,一张熟悉的面容映入我的眼帘!
张翰麟!